因爲在現實記憶中,我那叔叔當時就是因爲得了一場感冒,本來不嚴重,後來發燒了,他就到當地社區醫院輸液去了,沒想到這回他輸液,就死在醫院了。
而且,根據我媽告訴我的緣由,叔叔他不是得了感冒,他得的病特别不好治,病因呢,是因爲一口氣。說是他家有個親戚,快去世了,他跑去看那個親戚,那個親戚在他面前咽氣的,最後一口氣剛好噴在他臉上。
他被噴了這口氣的當時,就覺得胸口發悶,要知道,人如果長期得病在床,臨死之前的這口氣是很毒的。
這是積壓了很多負面的東西,不用說臨死,就是重病的人,你們去聞聞他嘴裏吐出來的氣也知道。那是很古怪的一股味道。
我這位叔叔得了病之後并不是沒有救治,他自己試了很多方法,針灸啊什麽的,最後沒轍了還去了西醫院,可是也沒有救過來,他臨死之前,很想見我一面,當時我大學已經畢業了,一直拿他當偶像。
也是一直因爲拿他當偶像,所以醫術一般,就不敢見他,時間久了,好幾年都沒跟他見面,沒想到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故此,我雖然是在夢中,可我自己居然還留有這個深刻印象,說什麽也不過去。最後我那叔叔便目露兇光,朝我張開了大嘴,滿嘴的牙齒全都像子彈似地,砰砰砰地朝我發射過來。
我一驚,倒也就醒了。醒來以後,回想起這個夢,不禁好笑起來。
肚子有點餓,我打算起來弄點吃的。可躺在床上的時候還不覺得,一起來才發現身體特别不舒服,渾身還有股子怪味,估計是在那黑色湖水裏給泡得。
我勉強撐着牆根走了幾步,腦袋是一陣發緊,連身子也是飄的,我趕緊又回到了床上窩着。這一窩,突然感覺後背有個什麽東西哽得我生疼,我用手在床上一陣摸索,竟然讓我摸找出一樣東西,這個東西不大,是一顆類似動物牙齒的東西。
我拿着手裏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确定是中藥裏的龍骨。我一陣迷糊,好半天才想起來,這東西原是我那個叔叔死了之後,留給我的。我呢,便把它當成一個随身物件,給帶着了。
我依稀記得我媽曾告訴我說,說叔叔讓給我留骨頭的時候特意說了,萬一将來我有遇到什麽治不好的怪病,可以把塊骨頭磨成粉吃了。
我當時一想,這骨頭就算沒用,也沒什麽大害處,它還挺幹淨的呢。我就準備把它給磨了,磨之前發現上面有些奇怪的刻痕,我也沒怎麽太在意,看了看後就磨好,然後用開水一沖,當感冒沖劑喝了,那味道難喝的要死。
它的味道有點像粉筆末,還是苦的粉筆末,一口喝不下去,喝了好幾口才算完事,喝完之後,我又蓋好被子,準備再好好睡一下,如果這塊骨頭管用的話,興許下次醒過來,我的精神就能恢複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我就感覺自己床邊上站着倆人,隐約間聽見這倆人叫我起來逛街去。我就說了:“我才不去呢,難受的很,你倆自個兒玩去吧。”
沒想到他倆不由分說,直接把我從床上架起來,就架着我往外走。當時我腦子是迷糊的,但是我大概能感覺到,這倆人不是我朋友,是别的什麽人,或者不是人。
我就想着法子各種掙脫,掙脫了好久,這倆人才放開我,他倆放開我之後,我腦袋還是暈的,就勉強走回到床邊接着睡。
等到了晚上,楚卿來叫我起床吃飯,我一問,果然得知天貓和羅繁雨壓根就沒到我房間來過,因爲一下午他們三個都在讨論商量事情。
唯一慶幸的是,我醒來以後,精神确實恢複了不少,就連腦袋也沒那麽眩暈和疼痛了。接着我把夢裏發生的情況告訴了楚卿,并對她說,有種專門害人的東西,折騰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當時還好我極力反抗了,要不然就被它們弄死了。
想了想,我又說道:“不對,搞不好是吃了龍骨的作用,否則,以我當時那般差的身體情況,根本就抵抗不了的。”
楚卿聽了以後,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以她對中醫的淺顯認知和好奇心性,此時的她應該會很積極地向我打聽,龍骨是什麽東西才對。結果她卻隻是愁雲密布地告知我,羅繁雨已經做好晚飯,叫我下去一起吃。
此時房間裏沒有别人,隻有楚卿,我一把拉住即将轉身而去的楚卿,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我醒來以後,你們幾個的态度都怪怪的?”
楚卿背對着我,僵着身體站在那裏,任由我拉着,也不反抗,最後還是我先放了手,有些挫敗地嘀咕着:“你現在是有什麽,也不給我說了?”
“先去吃飯吧。”楚卿沒有轉過臉來說話。
我來到飯堂,天貓已經開動了,見到我明顯表情很不自然,我注意到羅繁雨看了一眼楚卿,才将飯菜遞到我跟前來。我早就餓壞了,也沒有心思管他們之間這些小動作,反正就算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
“你還記得這個東西嗎?”就在氣氛怪異沉悶之極時,羅繁雨攤出一張布裹着的東西,放到了我面前問道。
我一看,那是一張白紙上用毛筆描畫出來的十二生肖頭像,當下有些一愣,問:“這是?”
見我沒有印象,羅繁雨朝楚卿遞了一個眼色過去,楚卿随即從她身上又拿出一些骨片攤在手上,讓我辨認。我一眼就認出來,這些骨片正是我剛剛才吃過的龍骨,隻是形态有些不一樣而以,但每一個上面都有些刻痕,隻不過有些刻痕已經模糊,看不太清楚了。
“這不是龍骨嗎?”我脫口而出,随即不明所以地望着楚卿。
“然後呢?”楚卿見我認出後,頓時表情顯得很欣喜,一臉期待地等着我的下文。
“什麽然後,你們到底想說什麽?這些和我有關嗎?”我是真的不明白。
隻見楚卿的雙眸瞬間又黯淡了下去,她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沒有再說話。倒是羅繁雨起身,走到她那裏,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另一旁的天貓很明顯有些捺不住性子了:“我們要不直說好了,照這種龜速,他肯定半天也無法明白過來。”
要不是我現在身體欠佳,我還真想好好辯駁一番,畢竟我可不是天貓,再說了真要有什麽複雜的事,隻要跟我說得夠清楚,我肯定能明白過來的,問題是,現在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你還記得你打敗妖怪的事麽?”羅繁雨看着我問道。
打敗?我最後的印象是,我拉着喻虹跳下了湖水,至于那妖怪正站在十米遠的距離觀望着我們,應該沒有被我打敗吧,故此我搖了搖頭。
“好吧,我從頭開始講。”羅繁雨歎了口氣,開始講述我離去接楚卿後的事情。
據說在我離開大約半小時後,他和天貓都先後聽到了楚卿的尖叫聲,跑出來一看,便見到我一個人在屋子裏狂奔,神情駭人,他們想了多種方法試圖讓我停下來,都無果。最後我還一直跑出了房子,進入了鏡像迷宮。
怪異之處從此刻就開始了,自從他們親眼目睹我跑進鏡像迷宮後,那條道路就自動關閉了。用天貓的話來講,就象食人花一樣,緩緩地閉合起來,再也找不出路的痕迹。
看到我進去後,他們不敢冒然闖入,商議等天亮後再說。結果半夜的時候,他們被湖水踢打建築物的聲音驚醒了,驚醒後突然發現房子周圍全是黑色的一望無際的湖水,然後就是我與喻虹分隔幾米在湖水上一起一伏。據說當時目測,他們看到我抱着一根圓木,估計一時半會兒我還不會有事,便着手先去救喻虹。
結果這看似沒有陷阱的湖水,卻暗藏玄機,無論他們怎麽繞,就是無法繞到喻虹身邊。最後隻得先遊到我這裏,我當時死抱着這塊圓木,愣是不松手,直到把我拖上岸以後,他們才發現這塊圓木尾端還纏繞着類似人頭發的東西,象一根索鏈一直延伸到湖底。
接着他們順着這根索鏈将湖底的龐然大物拉了上來,居然是一頭長着兩個肉瘤子的怪獸,當時這怪獸還有一口氣在,他們怕它醒來大家會有危險,便舉起什麽棍棒砍刀的,将這怪獸活活地給打死了。沒想到,怪獸死後沒多久,就從它的嘴裏向外吐出許多骨片出來,他們數了一下,不多不少,剛好有十二個。
“那紙上十二生肖又是什麽?”我似乎有些猜到可能出現的答案了。
“這十二個骨片上各有些刻痕,僅憑肉眼是無法看得清楚的,在你醒來之前,我們在房子裏找到了顯微儀器,通過放大以後,才勉強看出了這十二個骨片上的刻痕其實就是十二生肖的圖案,我按着原樣大緻給臨摹了下來,我們以爲這是可以突破湖水的謎底,卻沒想到你什麽都不記得了。”羅繁雨笑了笑,隻是他此時的笑看得出來,有些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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