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認識呀,既是如此,天和,你就與行松道長好好聊聊,我這還有事要忙,就不多奉陪了。”陳道長走了出來,看見我很是自然地打完招呼後離開。
行松道長?這名号讓我聽起來備感耳熟,可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太起來。
倒是桌上那本古籍被阿松又推近了幾分,我便暫将疑惑放置腦後,端詳起眼前這本有些破敗的書來,才剛拿到手上一看,便讓我心裏驚了一下,這古籍的封面畫的正是一條龍生九子之一的狴犴,而書上所錄的全是一些商代甲骨文中的“龍”字,這些文字看來異常難懂,尤其這個龍字還和之前莫名出現在楚卿脖頸上的龍紋幾乎是一模一樣。
于是,我擡起頭看向阿松,發現他正含着意味深長地笑意,當下便問道:“阿松,你這本古籍是如何得來的?”
“大哥,可是看出了什麽端倪?”阿松仔細地看着我臉上的神色反問道。
“我素來對民間奇術有些了解,這本古籍中所錄全是商代甲骨文,我剛凝神觀看了好一陣,才勉強從中看出了一些玄妙之處來。鑒于此書中記錄的一些圖紋,曾莫名出現在我一位朋友身上,故此我才向阿松兄弟你請教這本古籍的由來。”我沉吟了半晌,斟酌着譴詞用句地說道。
“其實這本古籍也是我無意從觀内的牆角處,偶然發現而得,原以爲是某位道長收藏的古物,才請大哥幫忙參看的。”阿松看我一臉凝重,當下也收起嬉笑,正經起來。
聽阿松這麽一說,我心底倒湧起無數猜測,必然楚卿是首當其沖的,可突然出現的李夢然和阿松自己也是不能排除嫌疑的,除此之外,就連陳道長也有了些許疑惑。就在這一連串的疑惑中,我卻突然想起了剛剛爲何會對阿松的名号感到熟悉的原因,行松道長,不就是之前師父命我去武當山尋求援助時所提到的名号麽?
我記得師父說過,隻要見到行松道長,所有事情的源頭就會初現輪廓,難不成師父暗指的就是這本古籍,那如此看來,楚卿也未必是真的欺騙了我,她脖頸處莫名地出現狴犴圖紋,必然和這些有某種聯系,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麽。
想到這兒,我又看了看阿松。許是阿松接收到了我這探究意味極重的目光,他倒又再次開了口道:“你手中的古籍的确就是那本名作《遁甲天書》,雖不是全本,卻也相當難得了,據說如能将此書研習成功,必得仙道。”
阿松的這番說詞,無疑是爲這書驗明了正身。說起這本遁甲天書,我不免又想起了楚卿曾說過的那個怪夢,夢中場景一如子夜所說,隻是這說起來就牽連涉廣了,我一時之間,尚不能理清這玄都觀、青面狐族和楚卿,還有遁甲天書,他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見我沉默着一直沒說話,阿松站起了身體,禅了禅身上的薄灰,道:“想必這遁甲天書對大哥如今的困境頗有添翼之勢,小弟就在此借花獻佛,以報當日大哥對小弟的救命之恩,如此可好?”
如能拿到這本書詳加參悟,對于破解十二生肖妖僧自當是十分有益處的,隻不過我向來爲人比較謹慎,對飛來豔福奇遇之類的事,大多數持保守态度,故我開口應道:“多謝松兄弟的美意,隻不過我對這類古文字鑒别的能力,遠遠不及松兄弟厲害。松兄弟既然能看出此書乃是失傳已久的《遁甲天書》,如果不妨事的話,不如幫我再鑒别一下書中可有記錄十二生肖的地方,我那朋友也不知惹了什麽麻煩,總是會在意識迷離之際,于脖頸處顯現與書中狴犴相似的圖紋。”
“敢問大哥的這位朋友,除此以外,身體是否還有其他異狀出現?”阿松又問道。
我已經在心中料定,眼前的這位阿松,必然就是師父先前提及的行松道長,加上有剛剛陳道長的确認,故此我才将事情的原本一如一實地告訴給了他,我雖不指望他一定可以幫上什麽忙,不過卻也不會是來害我的,隻是讓我不曾想到的是,他對此事的關注度遠遠高于我,也或者一開始,他就是有意前來接近我的。
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眼下我的确是需要他的幫忙。我很快又說道:“除此之外,我這朋友的後背也常缭繞着一團青氣,她自己不覺得,隻是常常看得身旁人是一臉心驚,我估計這團青氣和她脖頸處的狴犴應該是有關聯的。”
接着,我拿出了之前在上海處理于丹梅和離魂鎮那起事件後,特意收起的兩塊京白玉給阿松細看。隻見阿松神色肅幕地将其中一塊玉偑,放在陽光可以穿透的地方,看了好半天。
“這兩塊玉偑是有什麽古怪不成麽?”阿松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我從他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必然是從兩塊玉偑中看出了點什麽名堂。
“大哥若信得過我,可否将這兩塊玉偑暫時放在我這裏,我也好再對比一下古籍中的介紹,仔細研究一下。”半晌,阿松臉上又恢複了平和地笑意,指了指這兩塊京白玉征詢我的意見。
“沒事,你留着就好,不過要是琢磨出了什麽,可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這說了好半天,我也坐得乏了,也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繼續道:“本來想給你介紹一朋友的,不過估計現在看來你有得忙了。”
“我最喜歡結交朋友了,大哥快說說,是男?還是女?”阿松将玉偑收好後,也開始打趣起來。
這時,子夜前來邀我們一同去吃飯,我和阿松便也打住了話題,原本我是想介紹子夜給阿松認識的,隻是看起來子夜的态度比較平淡,當下我又打消了這個心思。
吃飯的間隙,子夜倒是說起一件事來,我聽後頗感興趣。子夜說,原定于中秋的胡宗大會,決定提前到近期,并與觀内取得聯系,定于在白雲觀後山土樓處進行。
胡宗又稱狐宗,即修煉成妖的狐狸們組建的盟會,這樣的盟會每隔兩年舉行一次,說白了,就是胡宗長老們的聚會。參與胡宗大會的狐族都是狐仙人形,當然胡宗長老也未必都是群狐道行最高深者,往往也有一些飛升天界的狐仙卻并非長老的。
每次胡宗大會,都會邀請一些道門派系前去赴宴,以表對道門的尊重。也常有一些并非狐類,未受邀請的玄學人物偷入胡宗大會,可一旦被胡宗高手識破,下場必定凄慘。
我曾在祖父筆記的記載中,對所謂的胡宗大會有些許了解,但那時距今已年代久遠,加上祖父善于以文言記事,故此筆記通讀下來,難免感覺生澀。這一次聽得子夜說起胡宗大會,想一睹爲快的參與感倒讓我心喜得很。
“看來大哥對此次盛會很是動心哪。”阿松笑了笑,把我的反應都看在了眼底。
可子夜去斜倪了我一眼,道:“聽陳道長說,之所以提前,有傳聞說是要在此次胡宗大會上展示仙家寶物,怕是一般尋常人等是進不去的。”
“什麽仙家寶物?”一聽有寶物,阿松也來了精神,那雙眼睛可是綻放着賊光。
“切,瞧你那猴樣,不是比我還心急麽?”我不禁有些失笑起來,可轉念又一想,此番阿松不遠千裏而來,怕并非隻是單純爲一探訪故人這般簡單吧。
“未知,不過聽說白雲觀也在此次受邀名單中,依我看,這一次的胡宗大會,怕是各方英豪齊聚奪寶的意思要多一點。”子夜搖了搖頭,一臉心事地應道。
“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飯剛一吃完,陳道長便領着一名僧人走了過來。
站在陳道長身邊的是佛門僧人,俗名叫藍昭通,隐居在四川山中有數年光陰了。這人年少時曾學過奇門遁甲之術,後遇佛門高僧,對佛家禅理起了仰慕之心,因此便投在高僧門下做了名僧人。
據說他的師父精于佛理,也懂得一些不知來源的奇異法術,雖然不如傳說中天眼通般玄妙,但也可以驅邪避兇。藍昭通随師學藝數年,已經頗得其師一生大半的本領了,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此次胡宗大會,藍昭通的師門也在應邀之列,但其師已過花甲,本無意赴會。然而偶然起卦占驗天下大事時,卻發現此次胡宗大會将有異寶現世,恐生變故下,才派遣藍昭通代爲前往查探。
一番寒暄後,我們幾個人也算有了些認識。根據陳道長的安排,他将帶着我、阿松和藍昭通等人,一同參與這胡宗大會,而子夜推說身子不适,留下看守白雲觀,其實當時我也狐疑了一陣,子夜大概是不想參與這等熱鬧,索性随便撿了個借口推搡罷了。
看無廣告,全文字無錯首發小說 , 飛速 - ,您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