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時,李佑薇和子夜先下樓将車開到了小區門口,我和王兆春則到小區門口等車,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接他的車來了。
開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一臉稚氣,發色微紅,臉色白的極不自然。見到我後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反應了。
車上除了他,還有一個年輕女孩,王兆春對我介紹道:“這是咱們社團的禦用司機葉靈。”他頓了頓,又指着女孩道:“這是負責活動烹調的大廚,龐睿。”
我對龐睿笑了笑,道:“我是天和,專業中醫,算是你們的編外會員吧。”
龐睿似乎不善言談,隻是對我笑了笑,便閉目養神了。車裏的光線很暗,看不清她的面容,隻大概看得出她長的很是文靜,沒化妝,也沒有染發,較之葉靈正常的多。
車開了不久後竟出了北京市區,上了京石高速。過了一段時間,車又上了一條國道。葉靈的車速極快,以至于我未曾看清具體到了那裏,隻是憑經驗覺得到了北京周邊的某縣。
我看了看王兆春和龐睿,王兆春依舊在閉目養神,他似乎對這種事習以爲常了。龐睿則時不時的睜眼觀瞧車外,顯得有些緊張,想來她并不是資深會員吧。
我将手伸進衣兜,這裏面有個銀質的十字架,是我臨出門時李佑薇給的。用手摸得出,這個十字架造型精美,算是不錯的飾品,我雖不信上帝,此時身邊帶着這麽件東西,卻也起了很大的鎮定作用。
車窗外的景物飛馳而過,我心中想道:“不知子夜他們跟不跟得上。”
車又開了大概半小時,突然在公路邊停了下來,葉靈對我們道:“就是這了。”
我下了車,看了看四周,子夜的車不在附近。我們的車停地點似乎是一個縣城的郊區,公路兩旁是一片樹林。
葉靈見我一臉驚訝,便道:“從這穿過樹林,步行一會,就能看到一個村子的公墓。你要是怕了,就留在車裏。”
我沒搭她的話茬,隻是笑了笑,看了看王兆春,他倒是頗爲自然,随着王兆春走進了樹林。我趕緊跟了上去,龐睿則走在最後。她剛才下車時就有些震驚,聽了要進樹林,更是恐懼浮于神色之間,隻是一個人呆在車裏更恐怖些,她才勉強跟了來。
走進樹林不久,我們便聞到一股若有若無淡淡地缭繞身邊的香味,這種香味有點奇怪,不象是單純的花香,似乎帶着某種藥草的味道。初聞時并不覺得有什麽,多嗅幾下倒覺得頭有點暈暈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股香味穿梭在本來就有些疏密不齊的林子間,倒平添給陰暗的林子多了一抹詭異。龐睿顯得有些害怕地停下了腳步,望了望四周道:“這什麽味道啊?”
不用龐睿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但看見龐睿那有些蒼白的臉色,便故意輕松的笑着安慰她:“這個應該很正常吧,咱這聚會不是以吸血鬼爲主題的嗎?大概是以此爲噱頭讓來參加活動的成員可以體會身臨其境的感覺,沒什麽好怕的。”
聽我這麽一說,龐睿臉上的緊張稍微放松了些許,她拍了拍胸口道:“這也弄得太恐怖了吧!”
對于我們的對話,葉靈微微一笑,并不多說什麽;而紅發少年也隻是偏過頭望着前方目無表情。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一會兒要遲到了。”王兆春看了看幾人,轉頭對我說道。
這段樹林之路并不長,也就十分鍾左右的樣子,若是在白天肯定還用不了這麽長時間。穿出樹林,我們看到一大片在黑夜裏聳立着的墓碑,在墓碑中央的地方已經聚集着一些人了。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走,看看去!”說着,王兆春已經大踏步向中央有燈火的地方走了過去。
我跟着走了過去,原來是會長正在給大家介紹組織的由來。我一邊站在附近聽會長介紹,一邊和周圍的人搭起話來。站在我身邊的是一個戴着貓耳朵的紅衣女孩,我便半開玩笑地問道:“我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會長還挺有架勢的。你是老會員了吧?”
貓耳朵女孩正在喝着一杯蕃茄汁,聽到我的搭話,便把注意力從會長身上掉到了我這裏,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笑了笑:“你這樣子倒還真象個吸血鬼。不錯,我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沒事的時候也愛來湊湊熱鬧的。”
我和貓耳朵女孩聊了一陣,也沒能挖出特别有價值的消息來,倒是對會長的了解多了一些,看來這貓耳朵女孩對這會長倒是挺上心的。據說會長曾經留學日本,略懂忍術,聽貓耳朵女孩的口氣對他好像挺祟拜的。轉了一圈我又溜達到了龐睿那兒。
看到我走了過來,龐睿拿起桌上的蕃茄現榨了一杯果汁遞給我道:“怎麽樣?好玩嗎?”
看得出她對我剛剛施予的安慰挺感激的,我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上了。在互聊時我知道原來她是四川人,因爲廚藝還不錯,所以今天被安排和會長一起負責聚會的飲食。
“還行吧,這種聚會基本也大同小異,就是一些網友聚在一起搞點跟主題類似的活動。”我點點頭接過杯子道。
龐睿笑了笑:“不一樣的,聽說今天有三個高層人物沒有過來,若是來了的話,指不定這聚會還會更好玩的。”
這個消息倒是讓我略略吃了一驚,便裝作好奇地問道:“爲什麽呀?”
“聽說會中高層都裝有類似吸血鬼的義牙。”龐睿說到這兒已經笑出了聲。
“那爲什麽不過來呢?”我又問道。
“好像是電話打不通吧,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龐睿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三個同時都打不通?這個我感覺裏面有點古怪,正想找王兆春商量一下時。會長的演講完畢,從台上下來,徑直向龐睿這兒走了過來。看到我略略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我也自動地退居在一旁看他們合作擺弄桌上的食物。
“這是什麽?”不遠處一群女孩圍在了一起,手上拿着個東西一揚一揚的。
我們便走了過去究竟,原來不知什麽時候,餐桌上多了一個信封。這信封是用黑色牛皮制的,做工很精良。會長走了過來接過信封拆開一看,一張照片悄然滑入大家的眼簾下,這是一個人被木樁釘死的照片。不單會長,在場的一些會員都開始臉色陡然變得很差起來。會長看了以後便迅速地将照片放回信封依然笑着對大家說道:“大家繼續玩,沒事,這隻是今天主題活動的一個小插曲。”
看會長的臉色我也知道沒這麽簡單,這時我看見剛開車來接我們的紅發少年呆呆地,便湊了過去:“怎麽了?怎麽一張照片就把你們吓成這樣?是不是也是活動的一部分啊?”
“這是...這是三個中的一個,可爲什麽...”紅發少年呐呐地說到一半,突然似想起什麽一樣住了口,轉身向餐飲台走了過去。
三個中的一個?難道是那三個高層中的一個?紅發少年的話讓我驚駭不以。這三個高層究竟都是什麽人?剛剛會長把照片收得太快,我隻大概掃到照片中的是個男人,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樹林。
樹林?一個念頭自我腦中閃過,我朝墓地四周黑漆漆的樹林望了望,如果這照片是真的,難道兇手就在附近?可看會長的表情,現在已經坦然自若了,仿若剛剛的一切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越來越多的疑問開始浮現,本來是想來尋找一些關于楚卿的線索的,可總感覺有些東西在牽制着我們向一些更深處的真相靠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我漸漸地皺起了眉頭。
會長想必看出了我情緒上的變化與他人有較大的不同,故此走到我面前,道:“新來的朋友,據說你和王兆春很熟啊。怎麽不喜歡這種刺激?還是對吸血鬼主題不感興趣?”
我故意對會長笑了笑,以表示自己心情還好,随後道:“我隻是還沒有融入氣氛呢,我叫天和,學中醫的。王兆春曾經是我的病人,剛才那照片做的太逼真了,能不能再給我看看?對了,說了半天,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會長将信封交給我,道:“我叫黃克定,不用這麽客氣,咱們社團的人都叫我黃蜂,你也這麽叫就成了。”
我接過信封,從背包裏取出放大鏡,将十幾張照片都看了一遍,照片中的這人三十歲左右,長得極爲消瘦,頭發染成了藍色。上身**,下身穿着條牛仔褲。
照片的拍攝距離有近有遠。其中還有那人胸口的照片。我仔細看了一遍,壓低了聲音對黃蜂道:“我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還有,你爲什麽不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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