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包拯的提醒,仁宗也有些不好意思,掩飾性地幹咳兩聲,道:“這個要求朕答應了,不過那小子竟然敢跟朕提要求,朕也不能讓他這麽輕輕松松地得逞。朕答應了庇佑柳家,可沒說讓他們還能繼續保有現在的富貴。”
曆代的皇帝幾乎沒有一個心眼大的,仁宗對于算計了自己的莫問自然有點小小的怨氣。而且他剛剛想起,這個柳明正還是他曾經的伴讀,隻不過這個伴讀做的十分不稱職,竟然投靠了母後,處處監視他的行動。勤政以後一直忙忙碌碌的也沒空出時間來處理他,柳明正也是個乖覺的,竟然知道躲着他。時間長了不見,忙過了,他竟然就這麽把這個家夥忘在了腦後。現在想起來,新仇舊恨一起算,不折騰他一下怎麽對得起自己。
包拯瞄了瞄仁宗的神色,盤算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想着仁宗剛才的話,由此可以看出這位絕對不是什麽善心人士。與其之後被皇上小心眼的記仇算計,不如現在說出來。他也已過不惑之年了,年紀大了,經不起皇帝陛下的折騰了。
包拯悠然一笑道:“說起來我這位小友和陛下還頗有幾分相似呢。”
“哦,是嗎?”仁宗雖然仍是笑着的,可是語氣中卻隐含着危險。和他相似,哪裏相似?是相貌,還是手段?若是相貌便還罷了,若是手段的話……
包拯繼續笑,好像沒有察覺仁宗的殺意一般,“是啊,微臣那小友的面容和陛下竟有七分相似,性格更是極像,若不是小友姓莫,微臣禁不住要以爲他是陛下的骨肉了。”
包拯的話卻是讓仁宗僵在了原地,十六歲,長得很像他,性格也很像他,姓莫的孩子。塵封的記憶瞬間被打開,那個叫做莫青娥的英姿飒爽的女子的身影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那個女子是仁宗一生中唯一的真愛,可是他卻給不了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仁宗那時微服在外,他一直對青娥隐瞞着自己的身份。他抛不開自己的責任,也放不下手中的權力。他以爲隻要自己愛着她,全心全意地對她好,她就會永遠地留在自己的身邊。得知青娥懷孕的消息,他驚喜莫名。可是他離朝也有一段時日了,國不可一日無君,他必須回宮了。
猶豫了幾天他終于決定和青娥攤牌,至今他都忘不了青娥那震驚受傷的模樣,還有那瞬間蒼白的臉色。當時他想着青娥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定是不會離開他的。等青娥冷靜一下就會好的,他以後也會加倍的對青娥好。
可是卻沒想到那一面卻是他和青娥的最後一面,青娥竟然用藥迷暈了他悄悄地離開了,沒有給他留下隻字片語。他親自畫了畫像,全國搜索青娥的行蹤,卻什麽消息都沒有查到。晃眼竟然過去了近十七年,他已經絕望了,上天卻又給她送來了一絲希望。
那個孩子,如果真的是青娥和他的孩子,他是不是可以再看青娥一眼?隻是青娥讓那個孩子姓莫,是還沒有原諒他嗎?
“那個孩子在哪裏?”仁宗迫切地向包拯問道。
“在河南府的嶽陽客棧。那位小友的手裏還有一把陛下親筆題名的折扇,寒鐵爲骨,金蠶絲爲面。”包拯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盡數告訴了仁宗。他剛才清楚地看到了仁宗臉上那複雜的神色,似甜蜜又似痛苦,分明是陷入戀愛中的小兒女的神色。他從來沒想到遊戲花叢的皇帝陛下竟然也會有動情的時候,更沒想到不惑之年的皇帝陛下内心裏竟然還埋藏着小女兒般的情懷。
今天還真是值得紀念啊,包拯四十五度角望天,明媚地感歎道。
嶽陽客棧裏,莫問過得很悠然。每天的日子就是吃飯、睡覺、打宿飛鸾。一開始看到宿飛鸾那暴跳如雷或者是隐忍憋屈的表情,莫問還會心情舒暢那麽一下下。可是時間長了,總不見那家夥有什麽長進,莫問禁不住就有些無聊了。
深夜,莫問睡得正香,耳邊卻再次傳來熟悉的慘叫聲。莫問抱着被子不想起身,很想讓那些人就那麽疼死算了。可是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的角色,不能殺人,也不能見死不救。
痛苦的在床上翻滾了幾圈,莫問終于還是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門。走廊裏四個黑衣人正在痛苦的哀嚎,莫問隻一眼便認出,這四人中有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中招了。這讓莫問十分不明白,明明知道他們的主子不是什麽明主了,爲什麽不離他而去呢?明知道是陷阱卻因了主子的命令而毫不猶豫地踏進去。莫問不知道該如何評論這些人,這些人或許忠誠,但是太過死闆便隻能是愚忠,于他們的主子和自己都沒有任何好處。
莫問倚在門框上,看着四人在死寂面前翻滾哀嚎,等着在最後一刻将四人的性命救回來就好。這樣的折騰他實在是厭倦了,或許讓這幾人多收點苦頭,以後還能清閑幾天。反正現在整個嶽陽客棧都被宿飛鸾包下來了,客棧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幫人。秦斌已經出發回大風寨召集人手開展他們的商業計劃,而流雲和柳晗月也已經對這每天必定上演的半夜驚魂習慣了。或許聽到慘叫聲還是會被吵醒,但是也不過是迷糊一下便就又睡熟了。柳晗月甚至開玩笑說,要是哪天聽不到他們的慘叫聲,她或許會睡不着也說不定。
想到柳晗月說這話時那搞怪的樣子,莫問不由眯眼笑了起來。回過神才發現,地上四人的慘叫聲已經變得斷斷續續了。莫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幸好自己回神的及時,要是再晚點,這四人怕是救回來也廢了。他可是善良的人啊,怎麽能做這麽殘忍的事情呢?
這段時間莫問徹底領悟了一個真谛,其實殺人真不是一個好的解決事情的方法,怪不得小月兒不喜歡。其實讓人生不如死比直接殺了他要好得多啊。
莫問捏着銀針,緩步走進躺在地上的四人。剛剛蹲下準備施針,暗處卻突然冒出一群黑衣蒙面之人,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殺招。
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莫問就對那黑衣蒙面的造型十分無語,在他的概念裏,人最好認的地方就是眼睛。眼睛的形狀可能會有相似,但是眼神卻必定存在着差異。他是真的不知道蒙面能起到什麽作用,反正對他來說是毫無用處的。就比如現在,他一眼就認出了這裏面有不少人都在前幾天的晚上同樣躺在地上慘叫。
面對這些高手,論打架莫問那是肯定打不過的,而且他身上還有傷。但是他的輕功現在在江湖上也能排進前50了,閃躲起來還是很輕松的。
莫問一邊閃過衆人的殺招,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地上躺着的是你們的師兄弟吧,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哦,要是再晚一點給他們解毒,就算是能活下來,以後也會變成廢人,再不能練武了。”
對江湖人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6)武功,甚至将武功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變成廢人對江湖人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聽到莫問的話,黑衣人們手上的招式都不由頓了一頓。他們和地上私人的關系雖不是生死至交,但是畢竟是從小一起練武的師兄弟,還是有幾分感情在的。況且唇亡齒寒,他們四人的下場很可能就是明天的自己。
莫問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猶豫,勾唇冷笑道:“我直說一遍,若是你們現在停手,那麽今晚的事情本少就不計較了。若是你們執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少不客氣了。本少雖不喜歡殺人,但是有的是手段讓你們生不如死。”
要不是現在要開展自己的計劃急需用錢,莫問必須省着點買藥材的錢,怎麽會這麽好脾氣,早就一把毒藥撒出去了。不過要是這些人硬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也不想再吝啬那點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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