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上前打開門讓秦斌進來,同時自覺地退出門外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其實莫問是希望流雲留下來的,他對女子的态度仍然停留在二十一世紀男女平等的觀念裏,而且除了借屍還魂的事情,其他的事他并覺得有瞞着流雲的必要。而且流雲此時雖然因爲閱曆的原因看問題有些太過片面簡單,但是她的才智卻并不下于翟飛。這樣的女子不應該被拘在閨房中,莫問想要給她一個展現自己的舞台。
可是在這個時候,纏足已經在上流社會流行起來,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編寫的書籍造成大家對女子的要求越來越嚴苛。流雲讀了不少這方面的書,出了門之後就一直嚴格地要求着自己。莫問說了很多次,她卻總是念叨着不能讓别人覺得她沒教養給少爺丢人。莫問對此很是怨念,卻也無可奈何。流雲這些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秦斌将自己的決定說完,瞪了好一會兒卻沒聽到莫問的回應,不由用眼角瞄了莫問一眼。莫問走神的很明顯,連掩飾都沒有。秦斌看得額角抽搐,不由地考慮自己做的決定到底對不對,這位老大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不靠譜啊。
“嗯?你不是有決定了嗎?怎麽不說話?”莫問回過神來看着一言不發的秦斌疑惑地問道。
秦斌的額頭瞬間布滿黑線,一字一句地道:“屬下決定追随少爺。”
秦斌沒讀過書,但是他的腦子确實聰明。開始隻不過是因爲從來沒有離開過那一方天地,所以才會被遮住了眼。經過莫問的一番提點,他幾乎是醍醐灌頂般,出了莫問房間的門他就想通了。剛剛那一個時辰,他完全是在考慮跟随莫問之後怎樣才能讓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
秦斌認定莫問将來必有一番大成就,自己能被莫問看重不過是因爲莫問剛剛發迹,身邊沒有可用之人。等到莫問嶄露頭角之時,身邊必定名士如雲,到時候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所以秦斌一直在考慮怎樣在初期給莫問留下深刻的印象,保住自己将來的地位。
可是看到莫問那漫不經心的樣子,秦斌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想多了。這貨怎麽看都是個甩手掌櫃的樣子,将來勢力大了,事情自然也就多了,恐怕到時候自己想要交權這貨也不會同意。不得不說秦斌的直覺還是很靈敏的,完全看透了莫問的本質。莫問對自己屬下的人要求的是絕對的掌控,但是隻要他們不背叛,莫問也絕不會做出卸磨殺驢的事情。
莫問可不知道自己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屬下心裏正轉悠着什麽念頭,隻是秦斌身周那猶如實質化的怨氣他還是看出來了。不由地摸了摸鼻子,當做沒發覺,他的臉皮厚度向來不一般。
“我給了你一夜的時間,爲什麽不多考慮考慮,這麽快就做了決定,就不怕将來後悔嗎?”莫問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神情莫測地問道。他要知道秦斌到底可不可用,又該如何用。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秦斌做出了決定,對莫問也沒了恐懼的感覺,很是從容自若地答道。在大風寨他現在雖然受人尊重,卻也不過是看在軍師的臉面上,他的職位也不過是大隊長而已。就算大寨主不回大風寨了,這大寨主的位子也永遠輪不到他,甚至連堂主的位子都是奢望。就算他用十年八年的時間爬上大寨主的位子,也不過是在華山那一帶威風威風。
可是秦斌卻不并不甘于此,他想要爬得更高,而他相信莫問能夠給他這個機會。莫問此時從頭開始組建勢力,他是莫問的第一個手下,占着元老的身份,隻要他努力,将來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定然是他的。雖然這樣這輩子都會被一個人壓在自己的頭上,但是若那個人是莫問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現在可是翟飛的人,就這樣轉投了我,可是背主啊。”莫問輕撫着手裏的茶杯,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卻是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秦斌。
秦斌聽了他的話,不由地心下一凜,卻猜不透莫問到底是什麽意思。背主在哪裏都是遭受唾棄的行爲,更何況說出這句話的還是他準備效忠的主子,秦斌怎能不忐忑。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詞句說道:“少爺此言差矣。當初少爺離開大寨,并讓軍師暫代大寨主之位,秦斌是大寨的一員,自然要聽從軍師的指令,這也是少爺您的指令啊。再說少爺離開之前,秦斌就是少爺的人了啊,少爺現在說這樣的話還真是讓人傷心。”說到最後,秦斌忽然大起膽子調侃了一句,盯着莫問的眼神滿是幽怨,看得莫問覺得自己好像是負心漢一般,這個認知讓莫問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莫問強忍着那肉麻的感覺不帶一絲情緒地看了秦斌一眼,秦斌知道自己這算是得到莫問的初步承認了,禁不住松了口氣,歡欣地退下了。
房門關上後,莫問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個秦斌比他想得還要出色不少,成長的也很快。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現在竟然能在他面前侃侃而談,甚至還敢調侃他,進步不能說不大。莫問對她的轉變很是欣賞,他需要的是有自己的主張,能夠随機應變的屬下,而不是他的應聲蟲。如果手下的人,必須靠他一個指令一個㊣(5)動作,那他還不得忙死。
一直苦惱的問題終于解決了一小部分,莫問不由地覺得輕松了不少。忽然想到好一會兒沒見着柳晗月了,這一個多時辰她都一個人呆着,再想到之前他們的話題,莫問禁不住有些擔心她會胡思亂想,傷了自己的身子。
可是他去了柳晗月的房間卻沒有找到人,問了流雲,流雲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莫問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急匆匆地想去找小二問一下,卻沒想到剛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柳晗月坐在大堂裏,而她的對面還有一個年輕男人。更重要的是,柳晗月一反平常對那些搭讪之人的不假辭色,反而和那男子聊得十分投機一般,笑得十分燦爛。
莫問有一瞬間的憤怒,卻靠着自己強大的自控能力,瞬間平複了下來。他不是一個隻會看表面現象的人,沒有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不會做出任何的舉動。
“小月兒看起來心情很好,我的擔憂倒是有些多餘了。”莫問緩步走到柳晗月的面前,噙着笑淡淡地說道。
柳晗月看到莫問的樣子,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不知道爲什麽心裏竟然有些心虛,好像做壞事被抓到一樣。可是她和大師兄之間明明是清清白白的,隻是說兩句話罷了。況且她五歲開始習武,大部分時間住在師門,大師兄對她很是照顧,就像是親哥哥一般。他們之間就算是再親密一點也是應該的。
柳晗月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心虛的感覺卻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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