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回了城,包拯便先行離開了,而莫問帶着流雲和柳晗月繼續逛街。流雲跟在莫問身邊,不時地擡眼看他,大大的杏眼中帶着分明的擔心,數次欲言又止。
莫問拍了拍流雲的腦袋,似乎漫不經心地說道:“小雲兒,你要記住一句話。這天下沒有少爺我辦不成的事兒,所以永遠不要質疑少爺我的決定,明白嗎?”
流雲是莫問穿越到這個陌生世界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人都有雛鳥情節,就算強勢如莫問也不例外。況且流雲性格溫馴柔順,正是男人最喜歡的類型,又一心一意地對他好。他知道在流雲的心裏,他的地位比她自己還重要的多。雖然莫問清楚流雲心裏的人很大的可能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但是那又如何呢?他從來不是那種矯情的人,這具身體現在是他的,流雲此時也是陪在他的身邊,過去的三個月流雲無微不至地照顧的對象也是他,這就行了。他喜歡流雲,不知什麽時候,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了。他自知不是專情的人,但是流雲在他心中的地位永遠都會是最重要的,沒有人可以取代。所以,他更希望流雲能夠盡快地了解他,了解現在這個莫問,而不是一直停留在過去十幾年對原主的記憶中。
“我隻是擔心少爺,那個大将軍一看就是個野蠻人,萬一傷着少爺怎麽辦。”流雲紅着眼睛道,憑着她對莫問的熟悉,她敏銳地感覺到了莫問剛剛的話有着責備的意思在裏面。可是想到自己都是爲了保護少爺,心中不由有些委屈。若是以前流雲不會這麽想,在她的心裏少爺就是少爺,丫頭就是丫頭,少爺說的話丫頭就隻能聽着。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好像就是從少爺大病了一場之後性格忽然變了好多,對她也越發的縱容。很多時候,流雲都覺得少爺并沒有将她當做丫頭,而是放在了平等的地位上的。雖然心裏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越了丫頭的本分,行爲上卻還是大膽了很多,隻是她自己并未察覺罷了。
莫問其實并沒有多少責備的意思,卻看到流雲因爲自己的話紅了眼睛,頓時心疼了起來,不由伸手将人圈進了懷裏戲谑地道:“我可舍不得小雲兒你,怎麽會讓自己有危險呢?”
流雲本來還在委屈着呢,冷不防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幹淨的皂角香味傳入鼻尖,這個懷抱并不厚實,卻莫名地讓人安心。想到現在還在大街上呢,流雲覺得自己的臉一片火熱,像是燒起來了一般。雖然舍不得這個懷抱,卻不得不掙紮着出來。卻又聽到莫問那句類似于表白的話,一張臉更是紅得不像樣子,不由輕輕地給了莫問一粉拳,嗔怒道:“少爺最壞了,就知道欺負我。”說完一把推開莫問向前跑去,嘴角卻忍不住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心裏像吃了蜂蜜一樣甜。
柳晗月一直跟在兩人後面,看着他們的互動,不由自主地撫了撫袖中的蝴蝶簪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從遇到包大人再到和那位龐将軍比武,一直到現在,莫問都是隻注意到了流雲的感受,卻連一眼都沒有看過她,這種被忽略的感覺讓向來都是衆星捧月的柳晗月很是不能适應。被這樣對待,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一般。可是如果不喜歡她,當初爲什麽又要招惹她?千方百計地算計讓她留下,此時卻又如此的忽視她,柳晗月覺得委屈了。
柳晗月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莫問明明就是個土匪還是個流氓,他先是将她扣在山寨,又設計她做了他的侍女從此沒了自由,更是時不時地調戲她。她之前明明希望這個惡魔能快點對自己失去興趣,讓後放自己離開。現在這種幾乎完全被忽略的情況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嗎?可是爲什麽自己會這麽難受呢?柳晗月怔怔地看着莫問,一時竟呆在了那裏。
莫問其實一直都有分心注意着柳晗月的。對于柳晗月他的感情有些複雜。莫問替莫老爹報了仇之後本想着盡快離開山寨,柳晗月卻好巧不巧地挑了這麽個時候跑到山上來挑釁。莫問身在其位就必須謀其政,不得不将柳晗月關了起來。可是看着這麽一個美人兒就這樣香消玉殒了,他也實在是不忍心。況且柳晗月看着兇悍,,實際上也不過是個單純的小傻瓜,明顯是養在深閨不痛庶務的大小姐。所以他不得不表現出一點對柳晗月的興趣,收了她做自己的侍女,順便在下山的時候将她帶了下來,其實也是存着下山之後将她放走的心思。隻是這丫頭一逗弄就炸毛,偏偏還不敢發作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于是他一不小心就逗上了瘾。
可是莫問自認雖不是個好人去,卻也不會做出強迫女人這種事情。莫問有點鴕鳥地想着,就先這麽着吧。他不主動提出放柳晗月離開,若柳晗月自己想走,他也不會強迫她留下就是了。反正都是以後的事情,那就等以後再說吧。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身上的命案給了了,這裏離大風寨太近了,可不是久留之地。翟飛可不是個大度的人,被自己那樣算計了,那家夥估計不會善罷甘休,要是就這樣被抓回去,那可就丢臉了。
“走,咱們去現場看看。”莫問沒有放開流雲的手拉着她向前走去。流雲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似乎同時遺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一般。柳晗月覺得越發委屈,可是當初比武輸了,她答應了莫問給他做一年的侍女,江湖人最終承諾,她做不到就這樣離開。三個人就以這樣奇怪的相處模式一直走到了案發現場。
雖然縣令認定了莫問就是兇手的,但因爲有包拯的幹預,方懷仁死亡之前所在的屋子還是被當做案發現場保護了起來。莫問到的時候,四個衙役正懶洋洋的聲音靠在房門上打盹,對他們的到來不聞不問。三人禁不住同時皺了皺眉頭,要是這些衙役對誰都這種愛來就來的态度,這案發現場恐怕也已經留不下什麽證據了。
“這間房,案發之後除了包大人,還有别人進去過嗎?”莫問經過門前的時候淡淡地問了一句。其實他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畢竟隻要兇手不是傻子就不會做這種無異于自投羅網的事情。
四個衙役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恭敬地道:“我們奉命守在這裏,自然不會讓不相幹的人進去。不過那方懷仁的嶽丈倒是曾經來過,隻是我們不敢放行,之後便離開了。”
莫問頓了頓,微微勾了勾嘴角。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有些少見多怪了,這天下還真有傻成那樣的人。
四個衙役分出兩人亦步亦趨地跟在莫問三人的身後,畢竟現在莫問還是嫌疑最大的人,他們得防止他栽贓嫁禍。隻是這個看門的差事看着簡單枯燥,卻是衆人争搶的。開封府尹幾乎是他們這輩子能見到的最大的官兒了,這要是能被這位大人看㊣(6)上,那他們就前途無量了。所以能搶到這份差事的,都是衙門裏的老人,最能鑽營讨好上司的,那眼光自然也是最毒辣的。起初兩人還真沒把莫問放在眼裏,今日一見卻不由收起來輕視的态度。
拜身體的原主所賜,莫問難得正經的時候,那絕對是一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再加上他身邊兩個貌美如花的丫鬟,怎麽看都是一副世家公子出遊的樣子。兩人再一聯想,若是這個叫做莫問的少年真的隻是個普通百姓,包大人那種貴人怎麽會插手這麽一件小案子。而且據說經過鎮上的鎮國大将軍好像對這件案子也十分關注的樣子。兩人越想越覺得莫問的身份不簡單,表情不由地更加恭敬起來,行動之間也麻利了許多,再不見剛才的懶散。
對于兩個衙役的變化莫問看在眼裏,卻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家道敗落之後也在底層混過,這種小人物的心理也能猜到幾分。對案子沒有影響的事情并不會被他放在心上。
莫問先是檢查了門窗,門闩在破門時撞斷了,窗闩倒是完好無損,連漆都沒掉一塊。轉身走到床邊,莫問腳步頓了頓,眼神微微一閃,再次轉身。這次他把目光投向了書架,擺在卧室中的書架實在是有些怪異。而且看那方懷仁的樣子也不像是愛好讀書的樣子,那這個書架和這滿滿的書籍擺在這裏又是爲了什麽呢?
“小雲兒還有小月兒過來幫少爺我一把,把這書架還有書桌上的東西,凡是能夠移動的都搬動一下。”莫問興緻勃勃地招呼着流雲和柳晗月。他直覺這書架肯定能給他帶來一點意外的驚喜,古代的機關術呢,雖然可能很粗陋,也想見識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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