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莫問唯一的感覺就是無語問蒼天。有道是父債子償,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肯定是因爲莫老爹做的壞事太多了,所以他才會這麽倒黴。
可見鬼的是,爲什麽偏偏報在他身上呢,他又不是原主。才剛來了三個月,還沒享受呢,光受罪了。
匆匆吃過飯,莫問打定主意躲在房間裏不出來,等到第二天天一亮就趕緊離開。他記得美人說過她們是出門辦事的,估計這小鎮也不是她們的終點,到時候跟着美人走就好了。說不定路上能和美人發展出一段跨越時空的美好愛情呢。
莫問美美的想着。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想着美人太過興奮,竟怎麽也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過了一個時辰,終于撐不住爬了起來。
莫問打開房門,外面月色正好,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傷春悲秋起來。他以前是住在上海的,那是出名的不夜城,晚上到處都是五光十色的燈光,誰又能注意到月色如何呢?不過像這樣的好天氣,他一般應該是找幾個朋友在酒吧或者大排檔喝酒打屁,而現在卻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陌生的時代漫無目的地活着。
殺手也是有朋友的,越好的殺手平時越不像是個殺手。
向來樂天知命的莫問,竟然忽然學起文藝青年們,開始憂郁了起來。
讓小二送來一壺酒,莫問拎着酒瓶坐在客棧唯一的院子裏 自斟自飲起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莫問喃喃地念着,覺得還真有那麽幾分味道。隻是李白作詩時表達的是一種潇灑的意境,到了他這裏卻平添一股愁緒,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公子小小年紀,何故如此多愁善感?”一個溫和醇厚的聲音傳來,莫問順着聲音望去,卻正是他躲之不及的包拯。此時莫問頗有種天命不可違的感覺,好像命中注定他不得不和包拯産生交集一般。
不過,既然決定明日便離開,不摻和到包拯那些離奇古怪的案子當中,莫問覺得認識一下這位包大人也不錯,畢竟這也是自己曾經崇拜過的人物。這也算是和偶像近距離親密接觸過了。
“包大人這句話小子可不贊同,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常**,幼童稚兒尚有憂愁,何況小子乎?大人可願賞光與小子對飲一杯?”莫問笑眯眯地舉了舉手中的酒壺邀請道。剛剛他鬼使神差地讓小二拿來了兩個杯子,現在卻是正好。
“好。”包拯點點頭,在莫問的對面坐了下來,看着對面舉止從容的少年,溫聲道:“老夫應該與公子素未謀面,不知公子如何得知老夫的身份呢?”
“大人的特征實在是太明顯了啊。”趙毅狡黠地一笑道:“這世上面色比大人黑的或許有,但是長得這麽黑,額頭正中還有一道月牙兒形的疤痕的,天下估計就隻有大人一人了。就算有人蓄意冒充,可是大人身上那份獨特的氣質,卻也不是一般人模仿的來的。”
說完,莫問起身一禮道:“适才小子無狀,還請大人莫要見怪。”莫問來到這個時代三個月,但是有很多觀念卻還是停留在現代。他佩服包拯的才智和清廉,卻并不畏懼包拯開封府尹的身份。所以說起話來就有些朋友間的随意了,這貨其實就是個自來熟。
“哈哈。”包拯大笑兩聲,擺擺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包拯也不明白,自己怎會如此唐突地主動和一個陌生少年搭話。原本他隻是習慣性的吃完晚飯之後出門走走,卻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中央的少年。少年一襲月白長衫,喃喃地吟誦着《花間獨酌》,周身似乎都彌漫着一股憂郁的氛圍,莫名地讓他覺得熟悉。少年的眉眼還有那一瞬間的氣質,都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覺,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此時和少年接觸過後,少年忽然又變了副樣子,狡黠的、溫和的,卻都透着一股子神采飛揚的青春氣息,讓人不知覺的産生親近的感覺。就算少年的話有些太過直接冒失,卻也讓人生不起厭惡的情緒。
包拯是天聖朝進士出身,飽讀詩書。莫問前世也是出身傳承了幾百年的大家族,後來雖然敗落,但是那時他也已經十六歲了,家學淵博,他自身的才識自也不會差。加上這身體的原主又是個喜歡讀書的,有着原主的記憶,莫問的古文造詣也蹭蹭的往上漲。兩人閑聊,竟出乎意料的投契,一直談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大早,莫問早早的起身,難得的神清氣爽,剛剛洗漱完,卻聽到外面一陣喧嘩,微微擾了他的好心情。
原本想着不予理會,一會兒收拾好行李,去前廳吃了早餐就離開,那喧嘩聲卻是似乎奔着他的方向而來,聲音竟然越來越大。隐隐地似乎聽見什麽“兇手”“不能讓他跑了”之類的言語。莫問不由地一凜,難道真的被他的烏鴉嘴說中了,鎮上發生命案了?
回憶了一下自從昨天傍晚他進城之後發生的事情,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做什麽能和命案扯上關系的事情。隻是奇怪平常這個時候流雲早就過來伺候他了,怎麽今天還沒動靜呢?
莫問一邊天馬行空地亂想着,一邊伸手去開門,可是手還沒碰到門,卻被人從外面狠狠地推開了。莫問向後退了一步,看着眼前這一堆兇神惡煞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情。直到有個家丁打扮的人站出來指着他道:“就是他,就是這個兇手打死了我家姑爺。”
莫問瞅着這家丁似乎有些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莫問自認爲自己的記憶力很好,之所以認不出來,完全是因爲這家夥現在臉上到處都是紅腫的於痕,根本就是豬頭一個,估計他媽都認不出他來了。而這時和家丁一起趕來的衙役們已經抖着鐵鏈上前準備将莫問綁起來了。
莫問忙又向後退了幾步,皺眉看着衙役道:“隻憑這人一面之詞就抓人,幾位捕頭不覺得太草率了嗎?況且本人好歹也有個秀才的功名,可不是随便就能亂抓的。”莫問第一次感謝這身體的原主,以前隻覺得他是個書呆子,死讀書。可是十六歲的年齡能考上舉人在這個年代那絕對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而且有功名在身,可以見官不跪,遇到現在這種狀況也不用像平民百姓那般平白受那牢獄之災。隻是想到這人明明是山寨草莽出身,卻又巴巴地考來個秀才的功名,卻也是有趣之極。
衙役們聽了莫問的話果然猶豫了,沒有證據就抓人這事他們可沒少幹。畢竟這裏山高皇帝遠的,縣太爺就是最大的官了,那些小老百姓他們抓了就抓了,誰又敢說什麽。可是眼前這少年卻是個有功名在身的,而且這麽年輕就能中秀才,一舉一動也透着股不同于常人的貴氣,說不定是哪個出來遊玩的大家子弟。這樣的人,可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衙役得罪㊣(6)不起的。
可是那個跟來的家丁卻不會去想這些,也或許是對自己的主子太過忠心了吧。看到衙役們露出猶豫的神色,他馬上跳出來指着莫問說道:“秀才老爺可不是那麽容易考的,看着小子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流裏流氣的,說自己是秀才老爺,恐怕是唬人的吧。”
衙役們聽家丁這麽一說,也開始搖擺不定起來。莫問微微搖了搖頭,果然是小地方的人,上不得台面。他并不想和這些人多做糾纏,随手取出戴在身上的官府文憑遞給衙役。也幸好他知道在這個時代,出門在外有功名在身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所以出來的時候随手将這文憑帶在了身上,一直貼身放着。
衙役們看了他的文憑确實是真的,表情不由變得恭敬起來。但是畢竟有人指證莫問殺人,雖然現在因爲莫問的功名沒有确實證據的前提下他們不能抓人,莫問卻也暫時不能離開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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