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硬的鐵棍在此時仿佛變成了柔軟的繩子,伸縮自如,彎曲纏繞起來,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沒多久,其餘部分的鐵棍也是彎曲起來,仿佛就像是變魔術一般,直到最後,在鐵栅欄上露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入口。“高人啊!”
看到這一幕,即便是方才對機關設計者成見十足的張揚也是忍不住驚歎起來,就算是在科技達的未來,也很難想象,能夠有這樣的奇迹生,而如今,這樣歎爲觀止的設計居然出現在了古代,由此可見,古代有着多少我們驚歎的奇迹,隻是我們不曾得知,也無法有機會看到罷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就在張揚驚歎之際,他猛地想起了一個問題,這一次的機關開動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而所造成的動靜更是千差萬别,之前那一聲巨響,要是裏面有人在的話,肯定是聽到了,而如今真正打開機關之後,又造成了新的動靜,短時間内兩種機關的都打開,那不是在告訴裏面的人,“我沒死,我開了假機關,又開了真機關!”
就在張揚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時候,一道冰冷透骨的聲音忽然從前方的黑暗處傳來。
“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夠破得了這個機關,不過既然來了,就不要想走了!”
…………
水榭樓台之中,月老與林峰陸淩軒三人靜靜的等待着,張跳入池塘之中已經過了半刻鍾的時間了,如今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傳回來,要不是三人都對張揚的本事十分有信心,此時恐怕已經忍不住要跳下去一下了。
“月老,你說二弟下去那麽久沒有上來,是不是已經找到離國公主了?”
林峰在月老身旁悄聲問道,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太寶貴了,在這裏多拖上一刻,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月老臉上挂着微笑,看起來十分笃定的樣子,其實心裏也是有些七上八下,林峰的擔憂同樣也是他的擔憂,找到離國公主還好說,起碼沒有白來一趟,最怕的就是找不到人,那樣就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了。
“我相信二哥一定能找得到離國公主!”
陸淩軒在一旁确實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他是和張揚接觸最多的人,當年張揚隻是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人,就能把那麽多武林高手玩弄在鼓掌之中,如今張揚的武功,當世罕逢敵手,常人不擔心張揚算計他們就算好的了,哪裏還敢去算計他。
“在等等!”
月老輕歎了一聲,事到如今,也隻有繼續等下去了。
巴哈在一邊十分老實的站着,小眼睛滴溜溜的不時看向月老三人,也不知在轉着什麽心思。
就在幾人焦急等待的時候,月老身子猛地一怔,緊接着扭轉頭去,雙眼頓時眯成了一條危險的弧線,林峰和陸淩軒兩人察覺到月老的異常,也是回頭望去,這一看,兩人頓時感覺到心頭一股怒火竄上來,雙拳不自覺的握緊,整個身子繃緊,蓄勢待,仿佛一張繃緊的弓弦,随時都有可能射出去。
月色下,隻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月老他們走了過來,似乎是察覺到有異常,一同停下了腳步,往前一看,便看到池塘邊站着的月老四人,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全身蓄力,警惕的防備着。
“巴哈,我還以爲是誰呢?你不在外面忙生意,跑到這裏幹什麽來了?你一個粗人,難道也在這附庸風雅?”
兩人仔細一看,卻看到四人中居然有個熟人,身子頓時輕松下來,不過目光還是帶着審視的意味看向月老三人。
“月老,他們就是逍遙派的,上次打傷我,搶走離國公主的就是他們兩個!”
林峰在月老耳邊低語道,聽的出來,他語氣中那股怨氣,換做是誰,被别人算計偷襲,恐怕都不會那麽好受。
“呵呵,原來是他們,峰兒,稍安勿躁,正事要緊,千萬别露了馬腳,記住,你現在是李公主的家仆,而不是影月門的堂主!”
月老倒是十分沉得住氣,低聲提醒林峰,林峰身子一震,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和這兩個人的仇隻是旁枝末節,千萬不可因此而壞了整盤的計劃。
深吸了一口氣,林峰壓下心頭的怒火,忽然感覺到身旁一股比他方才還要炙熱的怒氣傳來,扭頭一看,卻是陸淩軒,陸淩軒雖然是逍遙派的弟子,可是不管是他父親,還是他自己,經過和張揚的相處,都認定了張揚這個人,陸淩軒更是因此愛屋及烏,對影月門的感情日深厚,反而對他逍遙派的感情日漸淡了下去。一直以來,陸淩軒都是把林峰受傷的責任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心頭恨死了這兩個利用他的人,也一直想找這兩人報仇,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一次要是不拉住他,恐怕就要出事了。
“三弟,不可,二弟還在下面呢!”
林峰急忙用身子擋在陸淩軒身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陸淩軒猛地警覺過來,回頭看了一眼池塘,緊繃的身子緩緩松弛下來,目光平靜的看着緩緩走過來的兩人,。
巴哈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逍遙派的兩人,心中其實也在掙紮,這兩個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大渝赫赫有名的逍遙派弟子,而且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江湖地位極高,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到底是要繼續受制爲人還是搏一把,巴哈猶豫不決。
“原來是白兄弟和陳兄弟啊,我一個粗人,的确是不會賞花賞月,可是大人有命,讓我招呼一下這幾位大渝來的客人,你們也知道,大人一向愛炫耀,這水榭樓台,每逢有貴客來了,都要帶過來看一看,當初你二位也不就是我帶過來的麽”
盡管心中還未有決斷,可是巴哈畢竟還是明白人,急忙上前幾步,沖着兩人說笑道,這兩人自不必說,正是逍遙派的弟子白宣以及陳棟。
“大渝來的客人?”
白宣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月老三人,經過張揚的易容術,月老三人的相貌完全生了變化,尤其是陸淩軒,别說他們兩人隻是他的師兄,很少與這個師弟接觸,就算是陸淩軒老爹來了,恐怕都認不出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兒子。
“沒錯,呵呵,說起來,我們大人最近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如今呼延雄失寵,這喀什城裏還有誰能比得上我們大人,這幾位也是慕名而來,大人也十分重視與他們的合作!”
巴哈侃侃而談,反倒是一旁的月老三人被晾到了一旁,不過月老似乎也沒什麽意見,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
“哦,不知道幾位做的什麽生意,在下也認識不少大渝有名的商人,不過看幾位眼生得很?”
白宣依舊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目光直直的看向月老,在他看來,月老應該就是三人之中管事的,雖然其中還有一個衣着華麗,妖娆多姿的女人,可是一直都是沉默着低着頭,似乎問不出什麽來。
“呵呵!”
月老笑了一聲,上前幾步,抱拳說道:“老夫是大渝臨安人,大半輩子都在臨安城,沒見過什麽世面,兩位不認得,當然很正常,老夫也看兩位眼生得很,不知道兩位做的什麽生意,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合作一下,大家都是出門在外,相見就是緣分,兄台說是不是!”
月老人老成精,經驗之豐富,又怎麽是白宣這種後生小輩能夠比拟的,這一番話不僅答得漂亮,反倒是将球又抛回到白宣手裏。
“哈哈,老先生過謙了,能夠和努爾汗大人合作,又怎麽可能說是沒見過世面呢!臨安在下去過不少,在下有個表兄,就在臨安城,經營着一家叫做‘大生鋪’的米鋪,在臨安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或許和老先生是舊識也說不定呢?”
白宣笑着又把球抛了回去,臨安的确有個叫做“大生鋪”的米鋪,不過經營米鋪的并不是他的表兄,而是這“大生鋪”本來就是逍遙派在臨安的産業,經營米鋪的就是逍遙派的弟子。
“原來兄台與‘大生鋪’的牛掌櫃居然是表兄弟,老夫與牛掌櫃見過幾次,不過我們老爺經營的是絲綢鋪,一直沒什麽機會和他合作,想不到他鄉遇故人,能夠認識兄台,這一次喀什之行,也不算白來了!”
逍遙派有自己的産業,影月門當然也有,而且當年有崔鵬的鼎力支持,在大渝每一個城市,幾乎都有影月門的影子,白宣意在試探月老,哪裏會曉得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會是大名鼎鼎的影月門前掌門月老。
“哈哈,老先生說的不錯,相識就是緣分,以後在下去了臨安,還要請老先生多多關照呢!”
月老答得滴水不漏,白宣心中已然相信月老所說,又與月老随便客套了兩句,話頭就轉到了巴哈身上。
“努爾汗大人現在在哪?我們兩人找了半天沒找到,知道他喜歡來這裏,所以才過來看一看!”
巴哈目光一閃,努爾汗現在可還在偏房的密室之中,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把他給怎麽樣了,白宣兩人能找得到才怪,不過這似乎是個好機會,可以給兩人提點一下。
“呵呵,兩位來得也不巧,努爾汗大人剛剛奉诏入宮去了,似乎是離國皇帝找他有什麽急事,方才也就是和我們說了幾句話,就讓巴哈大老爺招呼我們了!”
月老在一旁,一看巴哈的神情,就知道他肚子裏藏着什麽壞水了,一句話就把他的話頭給堵住了,說完又看着巴哈,微微欠身,語帶深意的說道:“巴哈大老爺,說起來還真是麻煩你了,明天還得讓你帶着我們去逛一逛藥鋪,聽說喀什城有家藥鋪,裏賣的都是些珍貴藥材,在大渝可是見不着的,我們老爺身子一直都不行,這一次來喀什,除了與努爾汗大人的合作,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味藥材,能夠治好老爺的身子!這藥材十分罕見,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要是找不到,老爺這病就不好辦了。”
月老忽然提到藥鋪的事情,巴哈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不過他一輩子做生意,與不少人打過交道,大渝人說話喜歡影射,月老說藥鋪,說老爺身子不好,說什麽藥材罕見,這句話不就是在告訴他:“你身上中了我們的毒藥,這毒藥的解藥隻有我們能夠幫你解,你要是不識相,那就抱歉了,你身上的毒就自己看着辦!”
一想到中毒而忘的慘象,巴哈背後頓時一陣冷汗留下。
“呵呵,老先生放心,本老爺熟悉喀什每一家藥鋪,明天就算是翻遍喀什,也一定幫你們找到這一味藥材,你就放心,我們還有很多的合作,當然也希望你們老爺身子健朗了!”
月老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承巴哈大老爺的吉言了!”
白宣在一旁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的,也提不起興緻,他們是有事找努爾汗,可是努爾汗如今入宮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兩人繼續呆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了。
“巴哈,你通知一下下人,如果努爾汗大人回來了,就說我們在西廂房等着他,有要事商談!”
巴哈忙不疊的點頭,說道:“兩位放心,我馬上去辦!”
白宣兩人得到答複之後,轉身便要離開,雖說這水榭樓台之中藏着一個莫大的秘密,可是這個秘密除了他們兩人知道之外,努爾汗府上知道的人,不會過五指之數,而巴哈明顯不在其中。
“呼!”
就在兩人回身起步的時候,一聲粗重的呼吸聲從身後傳來,白宣一時好奇,回身看去,剛好看到陸淩軒目光帶着一種莫名的怒意看着他們,待看到他回頭之時,又急忙低下頭去。
“這個女人有點古怪!”
白宣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陸淩軒不正常,而且方才那一聲粗重的呼吸聲,似乎就是陸淩軒出的,但是那明明是男人的聲音。
“呵呵,老先生,還未請教高姓大名呢!”白宣轉過身來,又徑直走到了月老身邊。
“淩軒還是經驗太少了,太沉不住氣了!”
月老心中一歎,知道陸淩軒方才的歎息聲,已然讓白宣起疑,急忙抱拳說道:“老夫姓李,說起來也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呢?”
“在下姓白,老先生就叫我白毅!”
白宣話到這裏,卻是把目光轉向了陸淩軒,看了兩眼,才驚歎道:“方才來得有些匆忙,都沒看到這裏居然有個絕代佳人,莫非是老先生的女兒?怕是連努爾汗大人看到了,也要忍不住驚歎!”
“哼,這種小伎倆,想引老夫上當!”
月老心中冷哼一聲,白宣這話明顯是挖了一個陷阱,誰都知道努爾汗好色,陸淩軒化成這幅模樣,要說努爾汗看到不心動那是假的。
“哈哈,白毅兄弟說笑了,老夫哪裏有那麽好的福氣!”
月老沒有正面回答,既沒有表面陸淩軒的身份,也沒有說到努爾汗,白宣雖然有一肚子壞水,可是碰到月老這個老油條,不接他的話他也不能硬要逼人家說。
“呵呵!”
白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似乎也沒打算繼續問下去。
月老身旁的陸淩軒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是十分緊張,全身繃緊,右腳腳底不自覺的在地上來回的摩擦,他倒是不怕這兩人,可是他怕因爲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影響了全盤的計劃。
他這一個動作,落在陳棟的眼中,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女人似乎是很緊張,而且她這個動作,怎麽看來那麽眼熟呢?”
陸淩軒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這個習慣性動作,一直不斷的重複着,低着頭一直不敢擡起,這樣一來,就由不得白宣不注意了。
白宣心思比之陳棟更爲細膩,月老等人本來在他看來,就有些不太正常,雖說是來與努爾汗談生意的,可是似乎對自己防備心太重了,最重要的是,一個那麽漂亮的女人,居然能夠在努爾汗府上自由行走,要知道,努爾汗府上最容不得的就是美女,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對自己居然會有怒意。
想到這裏,白宣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可能,那個可能看似不可能,但又似乎是最可能的,讓他膽戰心驚。
“莫倩師妹,你怎麽來了!”
就在此時,白宣忽然朝着月老等人大叫一聲,語氣中似乎有着一絲驚喜。
“不好!”
月老心中暗叫一聲,還未等他出言提醒,一直低着頭的陸淩軒卻是猛地擡起頭來,面帶喜色的四處張望,那副神情,仿佛是心上人來了一般。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
白宣一看陸淩軒的動作神情,頓時大叫一聲,幾個錯步上前,與此同時,陳棟也是圍了上去,兩人将月老三人身前的去路封死。
“陸師弟,沒想到你化成女人居然那麽漂亮,恐怕莫倩師妹看到了,都會忍不住要嫉妒!”
白宣語帶得意,語帶嘲諷的看着陸淩軒,顯然已經是認出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