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到來讓衆人都是喜出望外,想當初,張揚從天牢中逃出來,手持影月門的信物月牙,自此與影月門結下了不解之緣,秦思煙,白素雅,林峰,崔鵬,這一幹影月門中的頂梁柱,都與張揚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唯一的遺憾就是一直以來月老都被風無影這個大魔頭困住,如今撥開雲霧見青天,陡然間見到月老安然無恙歸來,影月門上下都是欣喜若狂,張揚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喝了個叮咛大醉。第二天醒來,不免有些狼狽,不過衆人也都知道張揚的酒量,都是一笑置之。
張揚的到來讓影月門在喀什的分堂兄弟有了主心骨,而月老的到來則是讓衆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前幾日被逍遙派壓了一頭,林峰也被打傷了,如今張揚月老強勢回歸,這個場子遲早要找回來。更讓人爲之一振的是活閻王的到來,這個老頭子别的不行,可是這醫術卻是冠絕當世,林峰的傷勢本來看着十分恐怖,可是被活閻王妙手回春,幾副『藥』下去,第二天早上就已經能下床走動了,衆人高興之餘,對活閻王更是欽佩有加。
衆人在密室之中商議接下來的計劃,說着說着就扯到了格桑聖女的身上。
“活閻王老哥,這攝心散的毒『性』是否能解呢?”
格桑聖女是此次能否得到殘圖的關鍵,影月門上下都是十分關心,張揚話一問出來,衆人的目光頓時齊齊看向了活閻王。
活閻王『摸』了『摸』胡子,沉『吟』道:“攝心散這種毒『藥』,『藥』『性』十分霸道,近些年來已經在江湖絕迹了,當年擅用此毒的乃是江湖中一個極爲陰損之人,借此控制了不少江湖人物,引發了衆怒,被武林正道所不容,追殺之下,自此銷聲匿迹!莫非這個格桑聖女身上的毒就是此人所下?”
“活閻王老哥說的那人莫非就是錢老四?”
“不錯,正是此人!”活閻王右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臉上義憤填膺,憤恨道:“此人窮兇極惡,風無影,卓淩風之前,當屬此人名聲最爲不堪!”
張揚想起錢老四的所作所爲,的确也當得上不堪二字,隻是沒想到活閻王居然對此人如此有成見,看來以前一定是有過過節。
“既然這個毒『藥』是錢老四下的,那老哥可是有法可解?”
“哈哈!”活閻王大笑一聲,拍着張揚的肩膀,說道:“老弟,你這就找對人了,當年爲了配置攝心散的解『藥』,老夫可是踏遍了千山萬水,試驗了無數種『藥』材,終于是讓我把攝心散的解『藥』給配置出來了,你放心,不管那個格桑聖女體内的毒『性』有多重,老哥都有把握解得了!”
“太好了!”張揚狠狠的握住了拳頭,如果可以解除格桑聖女體内攝心散的毒『性』,那麽殘圖消息就有望了,不過,他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遲疑片刻,還是說道:“老哥,這個格桑聖女十分不簡單,她體内似乎有一種極爲奇特的真氣,這股真氣蘊藏在她的體内,平時根本就不表現出來,可是一旦爆發,連我都是要退讓三分,我怕到時候解了她攝心散的『藥』『性』,她翻臉不認人,恐怕就不好辦了!”
“咦?”活閻王興緻勃勃的看了張揚一眼,奇道:“居然還有這等事情,老夫倒是要見識一下!”
活閻王既然這麽說了,肯定是有對應的辦法,張揚也十分迫切的想知道格桑聖女體内的那句神秘真氣到底是怎麽回事,于是急忙吩咐曹勇,從一旁的石室中将格桑聖女帶了過來。
此時的格桑聖女依舊是被張揚點住了『穴』道,昏『迷』不醒,不過氣息十分平穩,也沒吃什麽苦,張揚将格桑聖女放到之前林峰躺着的那張石床之上,放平身子之後,活閻王走到床邊,正坐在床沿,搭起格桑聖女的右手,探測她的脈搏。
活閻王的手剛觸『摸』上格桑聖女的脈搏,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推力從她體内爆發而出,一下子将他的手指給彈開了。
“奇怪!”
活閻王先是震驚,緊接着『露』出思索神情,片刻之後,又緩緩将手指搭了上去,這一次,他先以柔和的内勁包裹住格桑聖女的精血,繼而手指試探『性』的探了一下,隻覺得格桑聖女脈搏的跳動時而有力,時而平穩,時而又是狂『亂』,沒有絲毫規律可循。
“古怪之極,古怪之極啊!”
活閻王行了一輩子的醫,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脈象,不由得喜上眉梢,對于他們這樣的名醫來說,名利早已淡泊,唯一能夠提起他們精神的就是一些疑難雜症,就像解題一樣,碰到難題的時候都是愁眉不展,一旦解開,瞬間的滿足感又會讓他們欣喜若狂。
“老鬼,你可是看出什麽來了?”
活閻王在那自顧自的品味,一旁的月老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心中着急,不由得出言詢問道。
一番長長的号脈之後,活閻王終于是抽回了手指,神情似有所得,腦中整理片刻後,緩緩說道:“若是老夫所料不錯的話,此女身上這股真氣乃是習練了一種高深的内功,不過這一門内功卻是不完整的,導緻這股真氣淤積在體内,不能爲己所用,但是一旦碰上外力試探,卻又會瞬間爆發,端的是厲害無比!”
“老哥,那你可知道到底是什麽内功?”張揚緊張之下,一把拽住了活閻王的胳膊。
“别着急,别着急!”活閻王按住張揚的手,目光卻是看向月老,笑道:“這就要月老來給我們解釋了!”
看着活閻王那帶有深意的目光,月老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驚道:“老鬼,莫非說的是太玄真經?”
“正是!”活閻王點了點頭,笑道。
“太玄真經?”張揚瞬間震驚不已,表情就跟吞了幾個雞蛋難麽難看,要知道,太玄真經号稱武林第一聖經,乃是至高的秘籍心法,無數人渴望得到它,最終卻落入了風無影的手中,風無影習練之後,憑此稱霸江湖,一時風光無量。
“太玄真經不是在風無影手中麽,怎麽會出現在格桑聖女的身上?”一旁的林峰也是大爲不解,疑『惑』道。
“這個事情說來話長了!”月老歎了一口氣,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格桑聖女,緩緩道:“當初我被風無影抓住,先是被他囚禁在了一個地方,在那裏,我無意中聽到了他的手下談論的一件事情,當時想來,似乎沒有什麽,可是事後脫困,與崔兄短暫相見,談到了這個事情,竟是讓崔兄推斷出了一個驚天秘密!”
“什麽秘密?”張揚最是八卦了,一聽到秘密兩個字,眼睛頓時發光。
“當初蕭飛以一部太玄真經獨步武林,又以寶藏富甲天下,可是真正見過蕭飛出手的人根本就沒幾個,老夫當年有幸與他交手,居然是一招之下,就已完敗!”
“一招!!!”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月老的武功大家可是心知肚明,當今武林,除了風無影,張揚,無極子寥寥數人,能夠勝他的加起來不過五指之數,就算是二十年前,月老武功與現在相比略有不及,可是一招之下,就完敗蕭飛,說起來也太過于駭人聽聞了。
“你們沒有聽錯,就是一招!”月老自嘲的笑了笑,目光中卻是有着深深的敬畏,“當年的蕭飛,可謂是天縱奇才,就算是無極子那般人物,也不是他的對手。後來我在天牢中被風無影所擒,雖說也是敗了,但總不至于一敗塗地,風無影爲此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前些日子,我與崔兄談起這個事情,才知道風無影也是習練了太玄真經,可是比起蕭飛一身所學,無疑要差上十萬八千裏了!”
張揚很快從話中捕捉到了關鍵,皺着眉說道:“月老的意思是,風無影所學的太玄真經并不完整?”
月老向張揚投來贊許的神『色』,續道:“沒錯,太玄真經博大精深,這麽多年來,也唯有蕭飛一人能夠練至大成,風無影所學的,無非隻是皮『毛』罷了。崔兄這段日子破解殘圖中的秘密,發現了一個關鍵之處,那就是每一張殘圖都藏有一個蕭門寶藏的秘密,他由此推斷,風無影得到的兩張殘圖,其中都包含了太玄真經的殘本,而張揚小兄弟得到的那三張,卻是另有所指,崔兄一時之間還未能完全參詳透徹。不過,他卻是推斷出,太玄真經最大的一部分,就是隐藏在這最後一張殘圖上,一旦誰得到這一張殘圖,就能真正的學到太玄真經的精妙,自此達到蕭飛當年的境界,也是未嘗不可能的事情!”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種緣由!”
張揚震驚之餘,細細回想之前與風無影的交手,似乎風無影一直都在進步,上一次搶奪格桑聖女的時候,更是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境地,如今想來,肯定是得到了另一張殘圖中指向的太玄真經殘本。他之前一直對蕭飛乃至于太玄真經抱有偏見,以爲他繼承了枯榮大師一身武功,更參詳了《醫鑒心經》,自此已經不懼風無影,可是聽完月老的話,他才知道自己隻是井底之蛙,當年的蕭飛,以及真正的太玄真經,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可是太玄真經的内功心法,爲什麽會出現離國的聖女身上呢?”張揚轉而又想到了另外一個關鍵的問題,順着往下一向,陡然大驚失『色』道:“莫非格桑聖女已經得到了最後一張殘圖上的太玄真經?”
月老沉『吟』不語,目光緊緊的看着格桑聖女,良久之後,緩緩道:“或許是有這個可能,不過另外一個可能似乎可能『性』更大!”
“願聞其詳!”
“要解開這個謎底,還需要張揚兄弟你略施手段,老夫要看一看這個格桑聖女的廬山真面目!”
張揚愣了一愣,月老這句話似乎聽起來與事情毫無關聯,可是他也知道,月***湖經驗豐富,閱曆比起他來,更是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既然他這麽說了,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況且一直以來,張揚也打算見一見格桑聖女的廬山真面目,現在事情綜合在一起,看來是到他出手的時候了。
“曹勇,取一盆熱水來!”
吩咐下去之後,曹勇很快從外面取來了一盆熱水,張揚端着熱水,來到床前,先将手帕浸濕,擰幹之後,坐到了床沿處,然後細心的擦拭着格桑聖女臉上的每一個部位。
錢老四雖說計謀與崔鵬各有所長,可是這易容術,在崔鵬面前就是班門弄斧了,比起張揚這個半路出家的,也是略有不及,張揚幾乎每一次擦拭,都能從格桑聖女的臉上帶下一塊污垢來,好像哪裏是真的皮膚,哪裏是用『藥』物化妝,張揚都是一清二楚。
格桑聖女粗糙的化妝之下,漸漸『露』出白嫩的皮膚,她的容貌也是逐漸清晰起來,張揚一絲不苟,手腕輕柔又有力,沒有錯過任何一個地方。
一刻鍾過後,一張仿佛用玉石雕刻出來的面容,展現在衆人的眼前,歲月在她臉上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肌膚是吹彈可破,睫『毛』是修長可人,嘴唇是鮮豔欲滴,一切的一切綜合在一起,仿佛是造物主的恩賜,美得仿佛不似人間女子。
可是這一張絕世的面容落在張揚眼中,卻是别有意味。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她!”
張揚手中的手帕砰然落地,右手垂在空中,竟是忘了去收回,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表情就好像是見了鬼一般。
“這人我認得,她不是赫連胥的女兒赫連小菁麽?”
林峰在一旁細細端詳,竟是覺得這個女子十分眼熟,細想之下,不由得脫口而出。話一說完,林峰卻又是搖了搖頭,臉上表情糾結道:“不對,她比赫連小菁年紀要大,而且比赫連小菁更漂亮,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僅是林峰在那錘着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張揚作爲衆人當中,和赫連小菁有過最多接觸的人,差點瞬間就抓狂了。
眼前的人乍看之下,的确是與赫連小菁有九分的相似,可是通過林峰那麽一點,又看出許多不同來。赫連小菁年紀不過雙十,尚且羞澀,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而眼前的女子,卻是熟透的果實,每一寸肌膚都透着股成熟誘人的味道。赫連小菁『性』子極淡,冷着臉的時候,有着一股神聖不容侵犯的味道,眼前的女子,唇紅齒白,雙頰白裏透紅,就那麽靜靜的躺着,卻仍有一股魅人心魄的妖娆散發出來,讓人不能自已。
“額滴神啊,我難道又穿越了?”張揚心中不由得高聲呐喊,事情的詭異,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跨越了他心裏承受的底線。
“哎,看來老夫所料不錯了!”
這時候,月老也是在細細端詳了幾眼之後,輕聲歎息道。
張揚猶如溺水中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帶到了水盆,隻聽得“铛铛”幾聲,水盆翻到在地,裏面的污水更是大部分都灑到了張揚的褲腿上,而他恍然未覺,一把抓住月老的胳膊,兩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神,無辜的看着月老,說道:“月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月老輕輕地拍了拍張揚的手背,歎道:“這也難怪你們會如此大驚小怪,不過此人雖然不是你們口中的赫連小菁,但是與赫連小菁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隻因爲她是赫連胥的姑姑,蕭飛的親生妹妹,蕭岚!”
“咕噜!”
張揚狠狠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差點沒被嗆死,一雙本來就瞪得圓鼓鼓的眼睛,奇迹般的又掙開了幾分,“蕭飛的妹妹,月老,你不是在玩我吧?”
月老苦笑一聲,道:“我也希望這一切隻是幻覺,可是眼前的一切,卻處處指向了這個可能,唯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這所有的一切!”
“月老說的沒錯!”活閻王『插』話道,目光看向床上的女子,也是有些幾分流彩,似乎是在追憶往昔,“當年蕭飛還未崛起的時候,是有着一個叫做蕭岚的妹妹,被譽爲武林第一美人,自從蕭飛從十萬大山得到所謂的寶藏之後,蕭岚就消失了,自此再也沒有人見過她,有人說她出家了,有人說她早就死在十萬大山裏了,可是現在看來,當年她是離開了蕭飛,來到了這萬裏之外的草原,成爲了所謂的離國聖女!”
張揚一看活閻王眸子放光,就知道這個老頭當年肯定也是蕭岚的追求者之一,怪不得了解那麽多的内幕,隻是眼前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本以爲隻是一個離國聖女,沒想到卻挖出來那麽多秘密。
“現在都還隻是猜測,如今也隻有等老鬼把她體内的攝心散毒『性』解除,到時候一切就都能夠真相大白了!”
盡管心中已有決斷,但是月老還是沒有妄下定論,或許他這麽做,也隻是爲了讓張揚能夠接受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