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人是俞安林家的人,看來事情不簡單啊!”目送着林靖離開,張揚心頭也是頗不平靜,當初他離開的時候,隻有風門的人以及龍飛的人都已經前去搶奪殘圖,但是沒想到,到了現在,居然連那所謂的一觀二門三派四世家都要來分一杯羹了。對于這一觀二門三派四世家,張揚也是略有所知,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一觀——無極觀,向來不『插』手江湖中事,可是自從無極子那一次出手救了龍崎父子之後,似乎就不知不覺的牽扯進整個事件之中,無極子乃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巨頭,張揚自認比起他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如果真的碰上了,也是棘手得很。
“如今還是先去到喀什,尋找大哥和三弟再說!”
林峰和陸淩軒與他兵分兩路,此時想來應該已經身在喀什城中,對殘圖的消息應該是打聽到了不少,張揚必須盡早會和他們,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張揚背着格桑聖女,行動不便,喀什城外此時肯定有重兵把守,直接入城恐怕會引人懷疑,張揚思量再三,用錢财收買了一個大渝商隊的主管,混入了商隊之中。
那主管一看就是個市儈商人,又瘦又高,頭上戴着一頂黑『色』圓帽,眼神流轉之間,仿佛已經算計無數,不過收人錢财,替人辦事,他足足收了張揚三錠足金,自然是不會過多的詢問張揚的來曆,而張揚本身就是個自來熟,和那主管說天說地,沒多久就混得七分熟了,差點就沒稱兄道弟了,張揚言語中提及自己也是到離國做生意,遇到了馬匪,隊伍裏的人都走散了,唯獨他和小姨一道逃了出來,小姨又受了傷,需要到喀什城裏找大夫。
那主管看着格桑聖女一副病怏怏,昏『迷』不信的樣子,多少也信了幾成,張揚再趁熱打鐵,托主管給他找來幾件衣服,換掉兩人身上的蠻子裝扮,這才放心的随着商隊一同前行。
一直走到正午時分,這一支商隊終于是來到了喀什城外。
這是張揚第一次來到這被稱爲草原明珠的城市,放眼望去,喀什城的整個城池被高高的城牆圍了起來,城牆都是直接用巨石堆砌起來,足足有十幾米高,兩頭延伸開去,一眼望不到頭,足見喀什城的龐大。
正面的城牆上,開了一個六七米高,七八米寬的城門,城門外整齊的站在兩排士兵,每一個都是五大三粗,目光炯炯,城牆上還有一個瞭望台,四周有不少士兵都在巡邏,整個喀什城的防衛比起大渝的都城來,不落分毫。
此時從城門往外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迤逦向外,足足有數裏長,每一個入城的人都要經過仔細的盤查,方才準許入内,張揚這一支商隊一直等候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了城門口。
商隊一到門前,就被幾個持刀的士兵給攔了下來,主管顯然也是明白人,急忙下車走到前面,往每個士兵手中都塞了銀子,叽噜咕噜的又說了幾句蠻語。
那幾個士兵受了賄賂,卻兀自不肯罷休,一把撇開主管,提着刀走進商隊中間,那主管愁眉苦臉的跟在後頭,不停的說着什麽。
掀開馬車上的氈布,氈布下是幾車滿滿的貨物,除了一些布匹之外,還有『藥』材什麽的,顯然這主管做的生意十分龐雜,這幾個士兵用刀在貨物裏到處紮了一遍,确定沒有人藏在裏頭之後,這才走到夥計身邊,一個一個的審視過去。
一路看到張揚的身上,倒沒有做太多的停留,以張揚現在的本事,可謂是是扮什麽像什麽,一副夥計卑躬屈膝的模樣,做得十成足,差點就恨不得撲到那幾個士兵身上,嚎哭一聲:“大爺,小的是清白的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孩,你看我這一臉正氣淩然的模樣,怎麽可能是『奸』細呢!”
這主管顯然也是往來的熟客,那幾個士兵雖說是搜查得極爲仔細,但是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倒是有人看到了馬車裏躺着的格桑聖女,主管便謊稱是自己的小姨子,生了風寒,要入城找大夫,就這麽糊弄過去了。
好不容易放了行,張揚随着商隊一起走過了喀什城的城門,終于在曆經千辛萬苦之後,踏入了這一座草原明珠的城池之内。
一走進城池之内,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厚重而滄桑的感覺,樸素而不失大氣的建築,往來于街上的人群,叫賣聲,吆喝聲,馬匹踏着厚厚的石闆發出的踢踏聲,繁華程度絲毫不亞于大渝的都城。
此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蕭門寶藏殘圖的消息洩『露』,行人中時不時有一些江湖人物往來奔走,與周圍的景象多少有些格格不入,那些人不住的用目光打量着入城的人,格外惹眼。
張揚與商隊主管一路聊着天,餘光偶爾掃過街上的行人,倒是讓他看出了不少的門道。
“天鷹堂,九轉派,鬼冥宗,看來這一次奔着殘圖而來的江湖勢力不少啊!”就這麽掃了幾眼,張揚已經看到了來自幾個不同門派的弟子,這些勢力雖然比起影月門來,略遜一籌,但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勢力,不過一路看過來,倒是沒有看到所謂的一觀二門三派四世家的人,估計都是隐藏在暗處。
“看來得盡快找到大哥和三弟了,局勢似乎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形勢緊急,張揚心中也是頗爲擔憂,與商隊主管又說了會話,剛巧就路過了一個『藥』鋪,張揚急忙說道:“老哥,到這裏就行了,我小姨昏『迷』不信,得盡早醫治,小弟也隻好在此向老哥說聲道别了!”
商隊主管叫停了商隊前行的步伐,與張揚依依話别,頗爲不舍,張揚背着格桑聖女下了馬車,他一路送了下來,又囑咐張揚有什麽事就到城中西邊的“迎客來”客棧裏尋他,張揚暗自記在心中,隐約記得之前聽到那個莫老大與林靖說過,籌齊了錢就到“迎客來”客棧交換消息,說不得到時候要到那裏走上一遭。
告别了整個商隊,張揚背着格桑聖女走進了『藥』鋪之中,這一間『藥』鋪的名字倒是有些張揚,名叫“『藥』到病除”,四個龍飛鳳舞的草書行就了那一張黑『色』的招牌,走進『藥』鋪之中,一股濃烈的『藥』味就撲鼻而來。『藥』鋪大概有一百多個平方,頗爲寬敞,進門的右手邊有一個櫃台,櫃台裏有一個五十多歲的掌櫃,一看到張揚進門,急忙招呼道:“客官,你有什麽需要的!”
張揚大感意外,看來這『藥』鋪還是大渝人開的,要在這喀什城裏擁有這麽大一間『藥』鋪,這老闆的背景看來也不可小視。
先把格桑聖女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張揚四處看了一看,這才走到櫃台前。
“掌櫃的,你這裏可有重樓、杜仲、天冬、鈎藤這幾味『藥』材?”
張揚說的這幾味『藥』材都是針對攝心散的,他與那商隊主管說了要來『藥』鋪,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格桑聖女中了攝心散,如今神智一時清醒一時昏『迷』的,要從她口中問出有關蕭門寶藏殘圖的消息,說不得要把她體内攝心散的毒『性』給解除,他跟着活閻王那麽久,被他醫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從閻王爺那裏繞了一圈,多少也對醫道一門有了一些了解,再加上他本身内力傳承自《醫鑒心經》,學起這方面的東西來更是事半功倍,他雖然不知道攝心散的具體『藥』『性』,但是這幾位『藥』材功效都是開人心智,解其『惑』,正其氣,想來應該有些用途。
老掌櫃聽了張揚這話,好奇了看了一眼張揚,沉『吟』片刻道:“客官,這幾位『藥』材可都是極爲珍貴,就算是小店也沒有多少庫存,不知道客官需要多少?”
張揚估『摸』了個大概,說道:“各要二兩!”
老掌櫃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客官,這幾位『藥』材雖說珍貴,但是用途也是極爲有限,小店也隻是收藏了一些,而且這重樓和杜仲,『藥』材中都蘊含有一定的毒『性』,配置不當,很有可能危急病人的健康,你一下子要這麽多,小店恐怕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來啊!”
張揚沉『吟』道:“既然如此,掌櫃你店裏有多少就拿多少吧!”
老掌櫃一看張揚執意要拿,也不再說什麽,高聲喚來了一個夥計,口中吩咐了幾句,那夥計便輕車熟路的去到後邊,沒多久就把包好的『藥』材拿了出來。
這『藥』材分别用四張草紙包好,上面都寫好了名稱,張揚一包一包的拿起來聞了一遍,确認沒有差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家『藥』鋪的确是不愧于那一張招牌,這麽稀少的『藥』材都能有。
張揚付了錢,拿好了東西,與掌櫃道别,剛準備扶着格桑聖女離開,忽然,一道疾風從門外沖了進來,人還未到,聲音就急沖沖的喊道:“掌櫃,續斷、人參、松蘿、血竭、海金沙,各拿十錢,快點,人命關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