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張揚全身發涼。“如果我猜的不錯,那麽錢老四現在豈不是帶着真正的格桑聖女逃走了?”這個念頭一出現,頓時如『潮』水一般淹沒了張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真是如此,張揚這一次就是給人當了槍使了。
“究竟是放棄風無影去追錢老四,還是繼續追下去?”眼下的情形隻有兩個選擇,要麽現在就退,要麽繼續追。
張揚咬了咬牙,還是選擇了前者,畢竟他再繼續追下去,以兩人現在伯仲之間的武功,想要從風無影手中搶到人,難度明顯不是一般的小。
疾馳中的身子忽而一頓,緊接着張揚在地上一滾,同時口中罵道:“風無影,你還真是卑鄙,居然使詐!”
風無影耳中聽得張揚的叫罵,回頭一看,發現張揚居然跪在地上,怒目而視。事出蹊跷,他也沒有做任何的手腳,但是看張揚的樣子,明明就是被人偷襲,心中暗道:“莫非張揚在使詐,想引我回頭?”
越想越是有這個可能,張揚的詭計多端他可是親身領教過,當下也不說話,抱着手中的美女,幾個起伏,已将張揚拉開了百米的距離。
張揚心頭冷笑一聲,高聲道:“風無影,你搶了格桑聖女,無非是想知道明皇地宮的消息,小爺就在那裏等着你!”
餘音久久不散,待風無影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時,遠遠傳來他大笑的聲音:“那本座就在那恭迎大駕了!”
“嘿嘿!”
寂靜的夜『色』下,張揚低沉的笑聲聽起來格外的陰險,他一回頭,目光鎖定遠處那若隐若現的兩個帳篷,心頭冷冷道:“錢老四,我幫你趕跑了風無影,你到底要怎麽謝我呢?”
身子化作一道閃電,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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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錢老四目送風無影與張揚一前一後離開,當下也不敢多做停留,跑回帳篷前,一看方才給完顔洪烈送信的那個騎士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顯然是被這幾個人飛檐走壁的本事給震驚住了,加上知道正是自己把那兩個人帶過來,以至于導緻格桑聖女被人劫走,無異于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心中喘喘不安,待得錢老四來到身前,他急忙問道:“軍師,格桑聖女被人搶走了,王爺知道了一定要生氣,這可怎麽辦?”
錢老四目光一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騎兵,忽而歎道:“還是等見到王爺再說,本軍師會爲你解釋的!”
騎兵頓時大喜,急忙躬身道:“謝謝軍師,謝謝……”
話到此處,忽然一陣劇痛襲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錢老四那矮小的身軀,僅僅用了一隻右手就将他的脖子卡住,提了起來,死亡的氣息籠罩着他,喉嚨裏“嘶嘶”的說不出話來,下一秒,錢老四五指一用力,瞬間便将他的喉嚨給捏斷,如草芥一般的丢在地上。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随手解決了騎兵,錢老四立在原地,右手『摸』着兩撇胡子,顯然是在思考。
“如今完顔洪烈被呼延雄『逼』到了絕路,此去北風口,兇多吉少,就算是他能夠重振旗鼓,重新殺回來,恐怕也要數年的光景!既然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老夫還跟過去幹嘛,幹脆帶着那女人,潛回喀什,伺機進入明皇地宮,哼,憑老夫的易容術,連風無影這般人物都看不出來,其他人更是不要說了!”
打定主意,錢老四擡步走向帳篷,掀開第一個帳篷簾布,往裏面掃了一眼,地上那幾個婢女打扮的人顯然是被風無影給點住了『穴』道,一動不動,錢老四徑直走了過去,到一個婢女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那個婢女相貌普通,屬于扔在人堆裏都不會被人注意的那種人,不過身材看起來倒是凹凸有緻,顯然衣服下掩住的是一具惹火的身材。
錢老四右手伸了出去,探了探婢女的鼻息,呼吸斷斷續續,顯然是風無影下手極重,以重手法封住了她的『穴』道。錢老四右手往下移動至她胸前的膻中『穴』,體内真氣運轉,自掌心而出,忽然,婢女體内一股強大的内力反彈出來,一下子将錢老四的手掌給震開。
“哼,中了老夫的攝心散,體内的真氣居然還會自己引動,不過這風無影也算是厲害,這個女子的武功連老夫都要忌憚三分,他居然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内壓制住她,幸好老夫剛才沒有和他交手!”
試探之下,并沒有解開女子的『穴』道,錢老四臉上倒是沒有『露』出失望的神情,他知道,以女子深厚的内力,要不了多久就能自行解開『穴』道,當務之急,還是盡快離開此地。
收拾了一些細軟,用外衣打成結,把東西全都裝到裏面,然後背在身上,接着俯身一把抱起女子,女子身體平躺起來,比錢老四的身高還要長,看起來頗爲滑稽,不過兩手抱着比他自己還要重的人,他卻是一點吃力的感覺都沒有,出了帳篷,四處看了一下,頓時發現那個騎士騎過來的馬還乖乖的在原地吃草,他心頭一喜,笑道:“那個沒用的蠻子,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急忙抱着女子來到了馬兒身邊,雙腳一點,身子淩空而起,正好落在馬背之上,馬兒吃力,“希律律”的叫個不停,四蹄在地上不停的打轉。
錢老四使出千斤墜,狠狠一壓,就将馬兒給制服帖了,而後他緩緩将女子的身子平放在馬背上,女子被制住『穴』道,也沒有絲毫的反應,兩隻手兩隻腳,懸在半空。
錢老四拉住馬缰,四處張望了一下,雙腳狠狠一夾馬肚子,朝着東邊飛速跑去。
濃濃夜『色』之下,風兀自吹個不休,忽然,一道身影疾速飛來,至帳篷前忽而停住腳步,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四處張望了一下,一下子就看到了地上那一具騎士的屍體。
此人正是張揚,他幾個大步來到那騎士身邊,蹲***子,一探那人脈搏,入手尚有一絲餘溫,卻是絲毫沒有跳動。
“死了?”
張揚眉頭緊皺,右手在騎士身上『摸』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他的脖子處。
“居然是被人用重手法捏斷了脖子,莫非是錢老四所爲?這人餘溫尚存,估計死了不到幾分鍾,隻是錢老四爲什麽要殺了他呢?”
站起身來,張揚幾個大步來到帳篷前,掀開簾布走了進去,隻見地上躺着兩個婢女,一動不動,他腦中極力回想,隐約記起之前錢老四掀開帳篷的時候,他從遠處打量,裏面可是躺着三個人。
“看來真正的格桑聖女被錢老四化裝成了婢女的樣子,風無影先入爲主的情況下,以爲那個絕美的女子就是格桑聖女,所以出手劫走了那人,卻不想這錢老四如此狡詐,暗中留了那麽一手,這一次還真是賭對了!他帶着一個人,一定跑不遠!”
大緻的掃了一眼,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發現,張揚急忙走出了帳篷,站在帳篷口,目光一掃外圍,頓時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馬!!”
方才他跟過來的時候,那個騎兵明明是騎着一匹馬,可是如今那匹馬卻是不見了,很明顯是錢老四騎着馬,帶着人逃走了。
身形一閃,來到方才馬兒停留的地方,張揚蹲***子去,仔細一看,地上的青草很明顯的有被踐踏的痕迹,這裏荒無人煙,更不可能有馬兒跑到這裏,所以地上的青草一般都保持着向上的姿态,可是如今地上一片青草向兩側傾斜,這個發現,讓張揚大喜過望。
“哼,錢老四,你自認爲做的天衣無縫,哈哈,想不到最後還是被老子抓住了兔子尾巴!”
心中得意,張揚順着青草傾斜的痕迹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沉『吟』的表情。
“錢老四往東邊跑了?”
所謂日出東方,東邊,一般是象征着尊貴,而從這裏往東,一直走下去,就是喀什城,草原上的明珠。
“錢老四難道不去找完顔洪烈了?”從之前完顔洪烈火燒大營,破釜沉舟的表現來看,他的大軍很有可能是要深入北風原深處,也就是向西深入,一個東邊,一個西邊,明顯就是天南地北。錢老四如今不走西邊,反而走東邊,看架勢似乎是要脫離完顔洪烈。
聯想到錢老四出手殺了那個騎兵,很有可能就是要斷了與完顔洪烈的聯系,那他獨自一人帶着格桑聖女去往喀什,莫非是奔着明皇地宮而去?
“果然不簡單啊,這個人做事處處出人意料,雖然武功差了一點,但是計謀多變,心狠手辣,也算是一個人物了,這般人物,怎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張揚感歎之餘,對這個錢老四也是産生了濃厚的興趣,要是讓他知道,錢老四當年用計和崔鵬各有所長,單純的比較,與崔鵬也是伯仲之間,恐怕他會一口老血噴出來,狂喊三聲:“變态啊!!!”
不過眼下他并不知道錢老四的真實身份,不知者無畏,所以他也隻是站起身來,拍了拍雙手上的草屑,目光凝望東邊,輕聲道:“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