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狼日這一夜的北風原,注定不平凡。 飛速沖天的火光,照的夜空通紅,即便相隔幾十裏,都能看到,無數的牧民被這個異象驚動,紛紛走出帳篷,在他們看來,北風原是狼神誕生的地方,如今冥狼日,北風原上空天現異象,定然是狼神顯靈,早些日子前去北風原祭拜狼神的牧民少不了高興一番,狼神顯靈,一定會庇佑他們,而那些因爲懼怕北風原惡狼不敢去到北風原的牧民不免悔青了腸子。
此刻,站在完顔洪烈大帳前的張揚與李明旭也是被這熊熊烈火給驚呆了,張揚略一思索,便說道:“李兄,完顔洪烈領軍增援,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一隊白狼,非同一般,呼延将軍此時怕是還不知道,李兄應即刻前往,知會一聲,以免呼延将軍吃了大虧!”
李明旭自然知道這白狼的厲害,而且看方才其他人的表情,這白狼群很明顯是完顔洪烈的秘密武器,如果不及早提醒呼延将軍,恐怕真要吃了大虧。
于是,他沖張揚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一步,不知道張揚兄弟有什麽打算?”
張揚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道:“這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還未結束,我打算去見一見那隻金蟬的真面目!”
李明旭愣了一愣,他雖然也是聰明之輩,可是張揚這話他卻是一點都不明白,不過他與張揚隻相識了幾天,不論是張揚的武功還是計謀,他都是敬佩萬分,既然張揚這麽說了,自是有他的打算,李明旭也不好多問。
“如此,就暫别了,待張揚兄弟去到喀什,李某再好好招待你!”
李明旭與張揚話别,撒開腿就追着完顔洪烈大軍而去,隻是沒有馬匹,也不知道他趕到的時候,那一邊的戰局,将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隻是這一切,已經不是張揚所能管得到的了,他所關心的,隻是眼下這件事情,隻見他目光忽而轉向右前方,方才完顔洪烈大軍離開的時候,有一騎快馬卻是朝着這個方向離去,而騎着馬的那個人,張揚看的清清楚楚,與完顔洪烈有過短暫的交談。
“嘿嘿,越來越有意思了,格桑聖女,還有明皇地宮,這些都與雷碧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明皇地宮到底藏了什麽東西,爲什麽那麽多人都惦記!”
伴着一聲長嘯,張揚的身子一起,仿若浮萍一般,在這草原上越飄越遠。
這時候,就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袍的身影,帽子下的目光透過重重的火光,追逐着張揚消失的身影,忽而,他輕輕的笑了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張揚,看來,本座才是那個最後吃到禅的黃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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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照着那個方向一路追了下去,一口氣跑出了幾裏路,連個鬼影都沒看到,這草原無邊無際,不像大渝,到處都是山,一般隻有一條官道,隻要追下去,遲早能追到人。可是到了草原上,随便往哪裏跑,都是大路,他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追錯了方向,如果真是那樣,那這一次跟頭就真的栽大了。
這時候,張揚的流氓本『色』盡顯無疑,隻見他從身上『摸』出一把短刀,右手握住,口中念念有詞道:“如來佛祖,觀世音姐姐,上帝保佑,去吧!”話音一落,手中的短刀頓時向上抛了出去,張揚目光緊緊的盯着短刀,等到短刀落地的那一瞬間,他急忙彎***子,定睛一看,隻見刀尖此時與預想的路線向右偏轉了三十度。
他一把抓起短刀,惡狠狠的道:“要是這一次追錯了,老子回去一定把你們的石像搞在一起,3p,搞基,惡心死你們!”
張揚是一個認死理的人,喜歡鑽牛角尖,就算是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也要硬着頭皮一錯到底,所以他向老天求了一個方向,就是一鼓作氣的追了下去,他起初也是沒想到,那個人騎着馬跑得那麽快,否則他早就不和李明旭廢話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來佛祖,觀音姐姐,上帝,這幾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大能被他的話給惡心到了,他這一路追下去,居然還真是追對了方向,足足奔出了十幾裏路,終于聽到前方隐約傳來的馬蹄聲。
張揚這下子可算是松了一口氣,掏出短刀來,狠狠的親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
跑了一段,張揚總算是看到了前方的快馬,馬上騎士的穿着正是他之前見到的與完顔洪烈說話那人,張揚狂喜不已,心中暗自得意道:“饒你精似鬼啊,也要喝我小白楊的洗腳水啊,也,這句台詞怎麽那麽熟悉?咳咳,完顔洪烈啊,虧你也是一代枭雄,沒想到也是個多情種子啊,準備拼命的時候還忘不了你的情人,還是刀郎帥哥唱的對啊,你是我的情人,這就是沖動的懲罰,咳咳,又跑調了,嘿嘿,等我抓了你的情人,讓你人财兩失,到時候再教你唱一首傷心太平洋,哎呦,哥怎麽壞得那麽有水準呢?”
張揚如此得意忘形,自然有他的道理,在草原上,隻要跑錯一厘米,順着追下去,就是千差萬别,可是居然給他那麽好運氣的給蒙中了,這狗屎運不是一般的好。
不過雖然心中高興,張揚卻沒有心存大意,緊緊地跟着那人身後,以他的輕功,還有深厚的内力,隻要這個人不一口氣跑上幾百裏,他都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死死地咬住那人的菊花!!
不過,話說回來,完顔洪烈也不可能讓錢老四把格桑聖女藏到那麽遠的地方去,所以僅僅又跟出了十幾裏的路程,前方的快馬的速度終于是漸漸慢了下來,想來是馬上的那人也在尋找具體的位置。
慢悠悠的又走了幾裏路,前方的馬終于是停了下來,身後的張揚急忙俯***來,躲在草叢之中,眼睛四處打量四周的情況。
前方依舊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不過,在正前方,卻有兩個帳篷突兀的立在那裏,帳篷裏還有點點火光透了出來,除此之外,這地方倒是沒有什麽特别的。
“看來,那個錢軍師一定是把格桑聖女藏到這裏來了,如果不是跟着這個人,恐怕就算我跑斷了腿,也不一定能找到這裏來!”
将四周的情形盡收眼底,張揚便緩緩的爬了起來,這樣的地形下,想要抓一個人或者是被抓,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收到奇效。
打定了主意,張揚便小心的跟了上去,前方的騎士似乎根本不會想到會被人跟蹤,絲毫沒有防範的意識,騎着馬一路小跑,來到了帳篷前,他便翻身下馬,在帳篷外高聲喊了幾句。
張揚自然聽不懂他在喊什麽,距離那人有兩百米的時候,他就停了下來,他對錢老四還是頗爲忌憚的,不敢跟得太近,以防被發現,不過,在這個距離外,他有足夠的信心,可以躲過所有人的搜查。
那人喊了幾聲,帳篷裏許久之後才有回應,緊接着張揚就看到有人掀開帳篷走了出來,走出來的那人身材又矮又小,眼睛又細又小,可是隔着老遠,都能感覺到那一雙眼睛裏透出來的點點寒光,這樣的人,世所罕見,不是錢老四是誰!
看到錢老四走了出來,張揚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看來他的推測沒錯,完顔洪烈果然是派人前來通知錢老四帶格桑聖女轉移,而格桑聖女,肯定就在這其中一個帳篷裏。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傳說中的離國聖女,遊走于完顔洪烈與他哥哥離國國主之間的絕代佳人,張揚心中那一團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錢老四走出來後,四處看了看,這才走到那人身前,與那人交談了幾句,張揚隔得太遠,聲音聽不清楚,隻是看到錢老四的手一直往他這個方向指,看樣子似乎是在詢問那人是否被人跟蹤了。
那人一直在使勁搖頭,錢老四似乎也是很滿意,剛點了點頭,忽然,他身形猛地一閃,一下子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卻是徑直朝着張揚的方向疾馳而來。
張揚心中一驚,腦中刹那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莫非我被錢軍師給發現了?不可能,就算是風無影在此,也未必能發現我的行蹤?莫非錢軍師是在詐敵?”
一瞬間,張揚就做出了決定,身子紋絲未動,目光卻是死死的盯着錢老四。
果不其然,錢老四身形往前探出了幾十米的距離,忽然一下子停了下來,立在原地,目光往四周掃了一遍,經過張揚這個方向時,沒有絲毫的停留,似乎也沒發現什麽。
張揚緊繃的弦一下子松了下來,這個錢老四果然是個***湖,他方才忽然前探,目的就是出其不意,若是真有人跟蹤在身後,這一吓,恐怕就要陣腳大『亂』,即便隻是細微的動作,在錢老四這雙賊眼之下,也是難以匿行。若是方才張揚忍不住想要後退的話,恐怕一下子就暴『露』了目标。好在張揚也是藝高***膽,沒有被錢老四給吓到,這才躲過了一劫。
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錢老四『摸』了『摸』胡子,晃了晃腦袋,緊接着回過身,往回走去,他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這一番試探都沒發現有什麽異動,證明的确沒有人跟蹤而來。
孰料,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隻聽見前方的帳篷裏忽然傳來一聲驚叫,在這空曠的草原上,無異于平地響起一聲驚雷。
“救命啊!!!”
這句不是蠻語的大渝官話,張揚聽懂了,錢老四也聽懂了,一瞬間,張揚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好,難道是被風無影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