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把那個女人帶上來!”
完顔洪烈待台下被清掃幹淨之後,揮手又道,這一次,他連多餘的廢話都不說了。 飛速此話一出,衆人紛紛明了,原來這血祭大典除了那個呼延雄的『奸』細,真正的壓軸才是那個女人啊,怪不得在狼群進食到一半的時候就将它們拉開了,原來如此。隻見人群中再次讓開一條寬道,又是幾個壯漢拖着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這個女子似乎是知道自己即将面臨的命運,吓得全身發軟,被那幾個壯漢拖着,腳不點地的走了過來,一頭長發披散下來,看不清面容。這個女人一出來,大軍之中頓時陷入了沉默,雖說血祭大典他們看過不少,但是從未有過血祭女人的先例,本來以爲一開始就是這個女人,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不曾想居然先血祭了另外一個男人,如今再把這個女人拖出來,他們的心裏多少有一些抵觸。況且在這北風原中,能夠享用女人的,也隻有完顔洪烈等爲數不多的将領,這一群士兵少的也有幾個月不曾沾到葷腥了,對女人的思念,比之爲惡狼絲毫不爲過,那細滑的皮膚,姣好的身材,頓時許多人克制不住,邪火往上猛蹿。如今眼睜睜的看着一塊肥肉,立馬要被扔掉,都不由得大呼可惜。将那女人押到台下,也不要旁人強壓,她自己就像一灘軟泥一般癱倒了地上,也不知是吓壞了還是什麽,全身一直在發抖,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完顔洪烈目光掃視全場,心中其實是在留意張揚兩人,一看方才都還比較鎮定的莫克巴,此時也是『露』出緊張的神情,而張揚的眼珠子更是轉個不停,似乎是在轉着什麽主意。
“有請祭祀主持大典!”
完顔洪烈一聲令下,卻是把一切交給了那個祭祀,自己則是立在台上,心中忖道:“勝敗就在此一舉了,張揚,你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啊!”
祭祀得到完顔洪烈的指示,緩緩出列,再次走到了狼群之前,不過這一次,卻是先掏出了一個瓶子,扒開瓶蓋,頓時有一股淡淡香氣傳了出來,他依次将瓶口一一對準了惡狼的鼻子,本來還處在被打擾進食而暴怒不已的惡狼,一下子聞到了香氣,竟是開始慢慢鎮靜下來,衆人在一旁不由得怦怦稱奇。見此情形,人群中的莫克巴與張揚似乎也是有些坐不住了,隻見莫克巴靠近張揚,在他耳邊低聲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張揚一直點頭,說了幾句,莫克巴停下來,把耳朵又湊到張揚嘴邊,似乎是在聽他的吩咐,一邊聽也是一邊點頭。這幾個細微的動作都沒有逃過完顔洪烈的眼睛,心中暗道:“他們兩個人到底在商量什麽詭計!”
眼見着祭祀安撫了幾隻狼,就要按部就班的開始之前展示過的血祭流程,這時,莫克巴忽然緩緩退後,從人群中慢慢退了出去。而張揚則依舊是眼珠直轉,死死的看着台下的那個女子。
“莫克巴這是要去哪?”完顔洪烈心中一驚,好在接下來他便看到張揚呆在原地沒有離開,而且目光死死看着台下的女子,似乎是在下最後的決心。莫克巴隻是旁枝末節,對完顔洪烈用處不大,不過背叛了他,他自然不能讓莫克巴輕易離開,伸手喚過巴圖,低聲吩咐了兩句,巴圖便領着手下追了過去。祭司跳完了舞,念完了頌詞,接下來馬上就要開始血祭了,可是那邊的張揚依舊沒有要出手的征兆,衆人都是看的有些莫名其妙,這血祭儀式開始,應該是要先放敵人的血,讓他痛苦掙紮,靈魂受到折磨,才會放出狼神,怎麽都開始那麽久了,那個女人除了不停地發抖之外,身上一刀都沒挨,甚至連祭司的動作都開始慢了下來,好像是有意在拖延什麽東西。見此情形,完顔洪烈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朝着那女子身邊的幾個手下使了個眼神,那幾個手下會意,拔出了腰間的小刀,想也不想的就要朝着地上的女子刺去。似乎是感覺到危險來臨,方才還在不停發抖的女子忽然一下子爬了起來,披頭散發的尖叫道:“王爺,王爺,你答應不會傷害我的,我不裝了,我不裝了,啊!”
這一聲尖叫聲一出,完顔洪烈暗道一聲不好,手中咻咻的朝着身前的火盆扔出了兩顆黑『色』的石頭般的東西,隻見那火盆上的烈火猛地暴漲,一股濃煙更是直竄雲空,緊接着他跳下台來,一把抓住了那個女子的頭發,同時口中高呼一聲:“動手!”
隻見方才圍在張揚身邊的士兵齊齊從腰間拔出長刀,朝着張揚撲了上去,而那個一直神神叨叨的祭司更是身形一拔,『露』出一手高明的輕功,直撲張揚而去。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被團團圍住的張揚竟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動作,一下子就被猛撲上來的祭司點到在地,倒地之後,眼珠子還是轉個不停。完顔洪烈既是有些出乎意料,但随之而來的是滿心的狂喜,隻見他一把放開女子的頭發,惡狠狠的對女子說道:“等回去了,本王再找你算賬!”
随之狂笑一聲,大步走向張揚,口中卻換了大渝官話,笑道:“本王還以爲你有三頭六臂,沒想到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還虧得本王設下了如此天羅地網,機關算計,步步爲營,你栽在本王手裏,也不算冤枉!”
完顔洪烈這一套計謀可謂是算無遺策,一來,先是抓住了呼延雄的『奸』細,用他來血祭,二來更是下了血本,用自己寵愛的一個女人化裝成祖麗米娜,引張揚上鈎,最後,又讓風無影化裝成祭司,以求一擊即中。本以爲張揚看到那個『奸』細的慘狀,定會在處置“祖麗米娜”的時候忍不住出手,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沉得住氣,最後還差點被自己安排的女人壞了大事,好在他在張揚與莫克巴出現的時候,事先在他們身邊設下了埋伏,以濃煙爲信号,再加上化裝成祭司的風無影出手,總算是把張揚給擒住了。躺在地上的張揚被點住了『穴』道,說不出話來,唯有眼珠子一直在轉,完顔洪烈此時心情舒暢,對風無影說道:“風門主,能否讓他說話,本王倒是想要聽一聽他有什麽話要說!”
風無影點了點頭,右掌在張揚身上來回『摸』了一遍,先是點了他幾處大『穴』,猛地内力一震,張揚頓時咳嗽了一聲,卻依舊還是不能動彈,不過口中卻是大聲叫喚起來。
“王爺,我不是張揚,我不是張揚啊!”
這話一出,完顔洪烈面『色』瞬間大變,因爲這句話不是用大渝官話說出來的,而是地地道道的蠻語,可是張揚,明明就不會蠻語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你不是張揚,那你是誰?”完顔洪烈面『色』陰沉,狠狠的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屬下是圖錄大人的手下,名叫都拉!”
這人被完顔洪烈卡住脖子,臉『色』被憋得通紅,可是事關生死,硬是死死地憋出了這一番話。完顔洪烈立刻大聲喊道:“圖錄,你個混蛋,給本王站出來!”
隻見人群中忽然匆匆忙忙的跑出了一個身影,這人看起來倒是孔武有力,須發花白,想來是完顔洪烈帳中的老将,來到完顔洪烈身前,跪倒在地,說道:“圖錄叩見王爺!”
完顔洪烈一指那人,怒道:“你手下可是有一個叫做都拉的人,長的這副模樣!”
圖錄擡起頭來,細細看了一眼那人,這才不确定的說道:“屬下帳下的确有一個叫做都拉的勇士,昨天晚上,就不知去向了,隻是和這人長得不太像!”
完顔洪烈正要發怒,一旁的風無影忽然長歎一聲,道:“王爺,不用白費心思了,此人定是昨天夜裏被張揚擒住,然後易容成了他化裝的樣子,又制住了『穴』道,讓他的同夥帶着此人來參加大典,沒想到,我們居然都被他騙了!”
完顔洪烈一聽此人果真是冒牌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翻圖錄,怒道:“昨天人就失蹤了,爲什麽不早早禀告!”
圖錄狠狠挨了一腳,在地上滾了幾圈,隻覺得一口氣上不來,面對完顔洪烈的問題,更是吭吭哧哧的答不上來,心中苦笑道:“我就算昨天把事情告訴你了,你也未必會管啊,現在出了事,倒是把責任都怪到我頭上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完顔洪烈怒氣未消,舉目四顧,大聲道:“巴圖呢,巴圖回來了沒有!”
此時他正在氣頭上,無人敢招惹,衆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好在此時,遠處忽然有人高聲道:“巴圖将軍回來了!”
衆人松了一口氣,紛紛朝遠處看去,隻見巴圖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見此情形,完顔洪烈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巴圖來到近前,跪倒在地,請罪道:“巴圖沒用,被那個人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