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張揚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草原上怎麽那麽多神,他當初也隻不過是假裝了一下星宿小仙騙了一下呼延雄,老天也不用這麽懲罰他吧,居然弄了一個神使來與他作對。祖麗米娜面神十分複雜,沉默了半響之後才繼續說道:“草原人信奉真主,也相信真主與我們同在,但是真主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因此在草原上有着能與真主溝通的祭司,宣揚着真主的旨意,就像上一次爲你們療傷的部落大祭司,他也能與真主溝通。喀什城裏有着一個專門供奉祭司的神廟,裏面住着的都是明晰真主旨意的祭司們,而其中最草原人敬畏的便是被稱爲神使的雷碧成。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曆,但是草原人都知道,他不止一次代表真主預言了草原上的大事,而且沒有一次是錯的,他最近一次宣揚真主的旨意,便是告訴草原上的人,二王爺才是真主的化身,草原的主人,結果沒過多久,二王爺就領兵占領了喀什,沒想到關鍵時刻,呼延将軍率大軍回到草原,二王爺終究功虧一篑,有的人說他死在了戰『亂』之中,有的人說他還活着,等着繼續完成真主的意願,而雷碧成在戰『亂』之後,也是消失在喀什城,從此以後,就沒有人再見到過他!也是因爲他最後一次預言的失敗,卻是成就了呼延将軍,呼延将軍被草原人捧上神壇,而雷碧成則是被當作了邪使,被草原人所唾棄。”
張揚聽的一愣一愣的,祖麗米娜把這個雷碧成未免也說得太玄了吧,不過話說回來,當初雷碧成預言二王爺,也就是完顔洪烈将成爲草原之主,不論從任何一個方面來看,都是闆上釘釘的事情,若是沒有張揚的忽然出現,或許真的就被他預言中了,但是事情就是那麽的奇妙,張揚——這個穿越了時空的人,爲了搭救崔鵬,誤打誤撞之下,卻是讓呼延雄退兵草原,進而在千鈞一發之際,阻礙了完顔洪烈的大業。
所以說,世事難料,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将會發生什麽。從某個層面上來說,張揚是導緻了完顔洪烈失敗的罪魁禍首,也是讓雷碧成這一次預言失效的意外因素,雷碧成把他當做敵人,派狼群來襲擊他,似乎現在看來,也是在情理之中。
“對了,祖麗米娜大嬸,照你這麽說,雷碧成是完顔洪烈的手下了?”
祖麗米娜搖了搖頭,道:“雷碧成那時候是一個祭司,是草原上最偉大的神使,他代表的隻是真主的意願,他所作的一切也隻是照着真主的指示去做,他在離國有着崇高的地位,即便是帝王也要對他保持足夠的尊敬。草原人關于他那一次的預言失敗,有着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呼延将軍是戰神轉世,他勸服了真主,改變了旨意。但是不管怎麽說,二王爺與雷碧成的關系,絕對不可能是主仆關系,也不可能是夥伴關系,每一個神使都是孤獨的,他們永遠隻會獨來獨往,唯一陪伴着他的,也隻有那一頭被稱爲狼神的白狼!”
張揚皺着眉頭苦思,對于祖麗米娜張口閉口神的旨意這種虛無缥缈的事情,他聽了之後大可一笑置之,他不會因爲别人的信仰而對他人有什麽偏見,但是祖麗米娜最後的那番話卻是讓他苦思不得其解。
“如果雷碧成與完顔洪烈沒有任何利益上的關系,那麽雷碧成爲什麽會找上我,難道他真的是神使,算到了他的失敗是由于我從中作梗,所以想要殺了我以洩心頭之恨,如此一來,我他娘的豈不是憑空又多出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光是他那一隻白狼我就差點應付不了了,也不知道那群狼藏在哪裏那麽久,爲什麽旁邊那一群羊一點反應都沒有,莫非真的是那頭白狼是狼神轉世,震懾住了那群綿羊,那麽照此推測,雷碧成豈不真的就是神使,嘛也,神啊,我對付凡人還行,你要我和神使作對,他随便一個神之風暴就要了我的小命了!你要玩我,也要給我一個神器什麽的,我才扛得住啊,要不然我不是拿雞蛋碰石頭,自尋死路麽!”
張揚越想越是難過,越想越是悲哀,這個從未見過的神使雷碧成,比之完顔洪烈,甚至呼延雄給他帶來的壓力還要巨大,讓他甚至有些喘不過起來。
可是眼下的局勢,他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唯有指望這一切隻是玄幻小說的情節,雷碧成再牛b也隻是一個預言家,那麽他一個戰鬥指數幾十萬上下的武林高手,或許還有一戰之力。
“神啊,保佑我吧!”張揚默默的祈禱。
得知了這麽一個意外的信息,讓張揚心中一直是魂不守舍,走在路上,時不時東張西望,就怕那個什麽神使雷碧成忽然從哪裏冒出來,然後直接一個大火球就把自己給砸死了。
好在一路向前,直到天『色』漸晚,都沒有什麽意外再發生,天寒地冷,四人自然不可能在外面『露』宿,以前有個馬車還能将就一下,但是現在這麽個情況,就算是張揚撐得住,七公主也是撐不住了,商量之後,四人便是循着路找到了一個幾十個帳篷的小部落,由祖麗米娜與部落長老交涉之後,終于是得以在此暫歇。
這一個小部落人數比之祖麗米娜的那個部落還要多上一些,幾十個帳篷幾乎是每一帳都住滿了人,好不容易在長老的協調之下,空出了一間帳篷,讓七公主三人休息,張揚則是自願擔負起守夜的責任,來到了部落外邊的草地上,仰着面睡着,呆呆的看着朗朗夜空。
張揚其實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表面上他是一個好動調皮的破小孩,但是實際上他的内心深處卻是渴望着甯靜,他一個人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着天發呆,心裏天馬行空的想着各種事情,偶爾有那麽一些傷春悲秋的小情緒泛上來,讓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孤獨的小孩。
夜越來越黑,草原的天空比之布滿了建築的都城似乎要更寬廣,也更甯靜,無邊無際的草原與浩瀚無邊的蒼穹在天際練成一線,伸手似乎就能觸及天空,那一股股『潮』濕的青草芬香一陣一陣的湧進心頭,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懶懶的感覺。
張揚就這麽想着心事,慢慢的沉睡下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美夢。
寂靜的草原上,忽然有幾道身影朝着這一個小部落迅速的移動過來,這些人顯然并非常人,在草地上行走,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來,而且步伐極快,片刻之後就已經到了部落邊緣。
那幾個人剛想繼續前行,猛然間看到前方有一個人躺在草地上睡着,幾個紛紛警覺的停下腳步,借着夜『色』,這幾個人的樣貌依稀可見,他們之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相同的是,他們的目光在夜『色』之中看來,都是閃爍着一道一道的精光。
幾個人停下腳步之後,目光都是看着前方草地上躺着的那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女人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朝着躺着的那人走了過去,一直走到距離那人隻有幾步之遙的時候,那人忽然翻了翻身子,鼻子裏“嗯嗯”了兩聲。
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身子繃成了一根弦,随時有可能彈出去,好在躺着的那個人隻是翻了一***子,又繼續睡了下去,女子急忙扭過身子,對着身後的同伴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接着再次走向了那個人。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
女子與那個人距離咫尺之間,低下頭看去,約莫可以看見那個人是個頗爲英俊的小少年,臉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似乎是在夢中夢到了什麽幸福的事情。
女子一瞬間有些失神,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隻見她緩緩的彎***子,右手成爪,慢慢的伸到了那個小少年的脖子處,五指猛地一合,看樣子似乎要将這個小少年的脖子給捏斷。
遠處的幾個人看着女子就要得手,都是松了一口氣,貓着身子繼續走上前來,忽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老者似乎發現有些不對,右掌一伸,阻止了其他的人的前進,然後眼睛微微一眯,看着前方那個女子和那個小少年。
按說女子解決了小少年之後,應該反身回來,但是奇怪的是,女子自從伸出五指之後,就一直保持着那種姿勢,一動也不動,而那個少年微微的鼾聲居然還在持續。
那個老者沉住氣,右手『摸』出一顆暗器,忽然發勁朝着女子扔了過去,暗器來到身前,女子卻是不避不閃,一下子就被暗器砸到身上,然後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其他幾個人紛紛大驚,老者更是一回身便是想要逃離。
這時候,寂靜的夜空中,忽然有一道含着輕笑的話語聲傳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既然來了,何不與我作伴,聊一聊這風花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