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到阿爾依沖他眨了眨眼,倫多格爾心領神會,沉聲道:“大長老隻是說讓兩人醒來之後,自行離去,并未說過要讓人把他們帶過去,古哈爾少爺是不是弄錯了?”
古哈爾心中一沉,他自從上一次慘敗給倫多格爾之後,心中對倫多格爾是又怕又恨,此時見他來到了這裏,也是不敢再放肆,心中暗道:“既然這兩個人到時候要走,那我就偷偷的把他們抓回來,神不知鬼不覺,這個女人一樣還不是我的!”想到這裏,古哈爾終于是心情舒暢,不過此次前來,若是如此灰頭土臉的離開,難免讓其他人笑話,于是他脖子一梗,語氣強硬的說道:“既然你們這麽說了,那肯定是幾個奴隸聽錯了,但是既然我們救了這兩個人,說什麽,他們也應該給一點東西表示一下!”
阿爾依心中大爲不恥,古哈爾從頭到尾沒做過什麽,現在居然好意思說他救了這兩個人,真是臉皮厚道了極緻,不過他既然退了一步,阿爾依也沒必要把事情弄得太僵,于是說道:“他們兩個人流落在外,又哪裏有什麽東西給你了,你想要什麽,我給你!”
古哈爾大笑一聲,道:“我想要的,阿爾依妹妹你不一定給得起!”
阿爾依怒道:“廢話少說,你到底要什麽?”
古哈爾目光一凝,右手一指七公主,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她身上的那幾樣飾品!”
阿爾依心中一驚,目光看向祖麗米娜,别人不知道,他們母女可是直到那個女子身上的飾品有多麽珍貴,如今古哈爾一開口就是要這幾樣東西,很有可能是預謀而來。七公主從古哈爾進賬直到倫多格爾到來,從頭到尾一句話都聽不懂,但是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她卻是能感受得到,如今忽然看到古哈爾手指着她,還道是這個人居然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想要了她,心中大怒,直視祖麗米娜,問道:“這位大嬸,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麽,看他的意思,是對我有所企圖咯?”
七公主向來是有什麽說什麽,『性』子耿直,不過這句話卻是把祖麗米娜問得有些難堪,無奈之下,隻好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七公主一聽那個男人居然不是打她的注意,而是打着她身上的飾品主意,而且從祖麗米娜話裏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在這裏有着尊貴的身份,輕易得罪不得,權衡之下,七公主說道:“既然他想要,那我就給他吧!”
祖麗米娜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那麽好說話,如此貴重的飾品居然舍得拿出來送人,她卻不知道,七公主卻是打着息事甯人的主意,不想多生事端。
七公主緩緩的摘下手中的那一串玉石,遞給了祖麗米娜,這玉石可是她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她的父皇送給她的,但是爲了避過眼下的災禍,她也唯有忍痛割愛了。
祖麗米娜接過玉石,隻覺得玉石拿在手中,頓時有一股暖意傳遍全身,知道這個玉石果然并非凡品,沒想到今日居然要便宜古哈爾了。
不舍的将玉石遞給古哈爾,古哈爾接過來,細看一眼,果然是像奴隸說的一樣,是無價之寶,心中暗自得意,又指着七公主的脖子處,說道:“還有她脖子上的也要!”
阿爾依立刻便是要大怒,卻是被祖麗米娜勸阻下來,七公主心中的想法她也是知道,她不能讓女兒一時沖動,壞了大事。
于是她隻好把古哈爾的話對七公主又說了一遍,七公主聽完,臉上卻是『露』出爲難的神『色』,她脖子上戴着的吊墜,乃是一個大渝皇族身份的象征,從出生開始,便是已經戴着了,雖然她不在意拿出來,但是她擔心的是,若是這些人從這個吊墜上發現了她的身份,那她和韋大寶豈不就是危險了,此時她并不知道劫持他們的人并非是呼延雄的手下,她還以爲現在離國上下都在搜捕他們呢。
阿爾依看到七公主猶豫不決,心中明白那個吊墜對她來說肯定是有非凡的意義,忽然目光一轉,便是看向了一旁的一件破舊衣裳上面,這是之前她脫下那個男子的外衣時,從他的懷裏發現的一些東西,裏面還有幾件金『色』的器物,隻是她爲人素來正直,并未打着這些東西的主意,此時一看七公主爲難,便是徑直走了過去,拿起一面金『色』的令牌,回到古哈爾的面前,将令牌遞給他,說道:“這個給你,你可以走了!”
古哈爾接過令牌,雖然這個令牌看起來都是金子做的,但是比起之前那一串玉石來說,簡直就是垃圾,于是他不屑的把令牌往懷裏一揣,道:“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情,我就要她脖子上的首飾!”
阿爾依終于忍不住怒道:“古哈爾少爺,做人要知道知足,你出去問一下,若是大家都覺得你拿了這些東西還不足以報答你的恩情的話,那麽我無話可說!”
古哈爾心中一驚,方才驚覺之前阿爾依等人連番忍讓,結果自己得寸進尺,終于是把阿爾依這個草原上的小母馬給惹急了,待看到一旁的倫多格爾也是目光寒冷,他的氣焰頓時降了下來,暗道:“反正那個女子早晚是我的,東西早晚也是我的!”
他本就是找一個台階下,隻是因爲一向嚣張跋扈慣了,一看到對方服軟,他便開始得寸進尺,此時陡然清醒過來,也是急忙順着台階下去,說道:“哼,既然如此,就便宜你們了,我們走!”
三個奴隸忙不疊的跟在他屁股後面出了帳子,走出老遠都還聽得到四個人的笑聲。
阿爾依一肚子的氣,看了一眼倫多格爾,卻是把氣全都撒在他頭上了,“你以前和他決鬥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嘛,剛才他那麽欺負人,你怎麽不收拾他!”
倫多格爾頓時無言以對,他本是好心,沒想到到頭來,别人居然不領情。
祖麗米娜不滿的看了一眼阿爾依,斥道:“阿爾依,你怎麽能這麽說倫多格爾呢,要不是他趕過來,說不定今天古哈爾少爺不知道要怎麽爲難我們母女呢!”
聽阿媽這麽一說,阿爾依也是明白過來,的确不應該朝倫多格爾發脾氣,隻是她一向要強,道歉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倫多格爾心中苦笑,歎了一口,道:“祖麗米娜大媽,既然現在沒什麽事情了,我就先走了,要是古哈爾再上門來欺負人,我一定好好收拾他!”說完,便是出了帳子。
阿爾依目光不舍的看着他離開,那一句對不起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祖麗米娜搖了搖頭,心中對兩人之間的事情也是無可奈何。
阿爾依收起心思,這才走到七公主的身邊,善意的眼神看着她,嘴角含笑的說道:“我知道你聽不懂我說什麽,但是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七公主笑着點了點頭,阿爾依心中開心,她素來沒有姐妹,這個部落又比較小,和她處得來的女子就沒幾個,如今看到七公主,不知道爲何她一笑,心中就陡然生出一股親近的感覺來。
“哦,對了!”阿爾依忽然拍了拍腦袋,把張揚之前懷裏裝着的東西拿到七公主面前,然後沖着她阿媽說道:“阿媽,你告訴她,這些是她護衛的東西,讓她收好,别再讓人給占去了!”
祖麗米娜急忙翻譯過去,七公主聽完之後,目光便是看向了這一些東西,說起來,這個自稱是禦前侍衛的韋大寶的身份來曆她一直都是有所懷疑,隻是一路上他拼死保護她,七公主才明白他對自己沒有惡意。
如今陡然看到此人身上的東西,她不由得心中滿是好奇,隻見那一堆東西裏面有銀票,有一些暗器,其中還有一塊銀『色』的令牌,她拿起令牌一看,正面畫着一個缺了一角的月亮,下面則是寥寥幾筆勾畫出了一幅大好河山,忽然感到背面也有幾點突起,她急忙翻過令牌,細細一看,心中猛地一驚,隻見上面方方正正的刻着幾個大字:“盈月——張揚”
這三個人都不明白這幾個字代表着什麽,但是若是有影月門的弟子在此,定然會驚歎不已,因爲盈月在影月門代表的身份是僅次于門主的滿月,是代表着長老一級的身份,在影月門能有此身份的人,除了三個長老之外,便是眼前這個新晉的四長老張揚了。這塊令牌本是他的身份象征,帶在身上是方便去了離國之後,調用離國的兄弟,卻沒想到在他昏『迷』的時候,讓七公主見了個着。
七公主心頭頓時翻起了滔天巨浪,她雖然不明白前面的盈月代表着什麽,但是那張揚兩個字,她卻是到死都不會忘記。
“這個人爲什麽會有這個令牌,他和張揚到底是什麽關系,還是他根本就是張揚!”最後一個念頭冒出來,七公主全身猛地一震,竟是不由自主的戰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