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趙縣少女失蹤一案便是正是開堂,此時堂上坐着趙縣縣令趙晉,堂下按了五張椅子,分别坐着趙謙等五人,除此之外,兩排衙役也是排排列好隊,堂下趴着一個死去的紅衣教主,跪着一個被綁住的許堂主,還有昂然站着的張揚。“開堂!”趙晉驚堂木一敲,這趙縣百年來第一堂半夜開審的案件就是正式拉開了序幕。
趙晉雙眉一挑,忽然指着張揚大喝道:“堂下何人,爲何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張揚輕笑一聲,道:“在下生來隻知道跪父母,跪皇上,至于縣令大人,怕是擔不起我這一跪吧!”
趙晉下首的師爺猛地斥道:“大膽,居然敢在公堂之上放肆!”
張揚正眼都不看他,在他得到的罪狀之中,這個師爺也不是個好東西。
趙晉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下面這人氣度非凡,看起來并非常人,但是當着那麽多手下的面,被他出言頂撞,若是不找回面子,怕是以後威嚴何在。
這時候,堂下坐着的老秀才卻是說道:“縣令大人,這位英雄爲我趙縣除此大患,理應當得起這份殊榮,可否免跪!”
這個老秀才趙謙雖說隻是一個秀才,但是桃李滿天下,不僅是趙晉是他的弟子,連堂下一同坐着的才子林博都是他的弟子,趙晉自然是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正好也可找到一個台階可下。
“既然老師這麽說了,那本官就破一次例吧!”
張揚聽到這話,心中卻是不住冷笑,“你就裝吧,待會我看你還怎麽裝的出來!”
趙晉一看看向張揚,道:“這鳴冤之鼓乃是你敲響的,不知可有狀詞!”
張揚不緊不慢的從懷中掏出之前許堂主寫下的罪狀,道:“此乃狀詞,還請縣令大人以及堂下諸位公證人過目!”他最後那幾個諸位公證人說的極爲大聲,用意自然是很明顯。
趙晉心中一驚,目光看下堂下許堂主,不過此時許堂主在張揚的氣勢壓迫之下,根本連頭都不敢擡,趙晉暗自着急,遲遲不讓師爺接過狀紙。
趙謙微感好奇,提醒道:“縣令大人,這狀詞?”
看到諸人投過來的目光,趙晉也是騎虎難下,隻好道:“将狀紙呈上來!”
師爺急忙上前,接過張揚手中的狀紙,遞給了趙晉。
趙晉隻看了幾眼,便已經是心驚不已,這上面一字一句,羅列得清清楚楚,乃是他如何協助紅衣教主,犯下這滔天罪行,若是讓趙謙等人看到,那還得了。
他腦中急轉,便是有了計較,放下狀紙,卻是忽然大喝一聲道:“來人啊,給我将這個惡徒給拿下!”
衆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待看清趙晉指向的那人,卻都是大驚道:“縣令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此人乃是偵破此案的大英雄,若是沒有他,又豈能救回那麽多失蹤的少女,何以縣令大人居然要将他拿下!”
張揚心中冷笑,看來這個縣令大人是狗急跳牆,想要栽贓嫁禍,颠倒是非了,不過他胸有成竹,卻是絲毫不以爲意。
趙晉這時卻是繼續喝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拿下此人!”
幾個衙役猶豫着,終于還是走上前去,想要擒住張揚,這時候張揚卻是大笑一聲道:“我看誰敢?”
他這一聲大笑,聲音中卻是蘊含了一股真氣,幾個衙役一近身,便是感到一陣威壓,竟是不敢再動分毫。
張揚直視趙晉,冷聲道:“縣令大人,爲何不敢将狀紙交給諸位公證人看一看,莫非是做賊心虛?”
趙晉面『色』一沉,道:“此乃是你片面之詞,在本官看來,你才是少女失蹤案的主謀,否則僅憑你一人,又如何能抓住那麽多『奸』人,你定是看本官近日調查此案已經有了進展,怕被本官一網打盡,随便找了一些替死鬼,想要蒙混過關!”
張揚猛地大笑一聲,道:“好笑,真是好笑,你是縣令大人,這案件是由你主審,你想說什麽就是什麽,但是這堂下諸位公證人,不是放着擺設的,請問諸位,你們這麽看這個事情?”
這五人本就對張揚一個人抓了一群犯人的事情有些懷疑,此時聽趙晉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動搖了,趙謙老成持穩,道:“既然本案救回了失蹤的少女,她們的證詞自然是可以當做憑證,還請縣令大人叫上她們,詢問一番,自然會有結果!”
趙晉暗自着急,這要是叫上了這些女子,到時候肯定都是站在張揚那一邊的,到時候他就無法誣賴張揚,那麽那一紙罪狀定然是瞞不過去了。
心急之下,他便脫口而出,道:“此人定是在這些女子身上施了法術,據本官所知,這起案件乃是春哥教所犯,這些人最擅長的便是『惑』人視聽,蠱『惑』人心!”
這一下,連爲人最爲公道的齊三爺都聽不下去了,道:“縣令大人,你這也不許,那也不許,說來說去,也隻是你自己在哪裏推測,我等大半夜的,攜家帶口的來到這縣衙,就是想讨回一個公道,縣令大人此舉未免讓人心寒啊!”
趙晉一時間語塞,想了一想,最終還是迫于衆人的壓力,說道:“既然如此,來人啊,宣證人上堂!”
沒一會兒,趙玉兒和幾個女子便是來到了堂下,趙晉驚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何人!”
趙玉兒等人急忙跪下,依次報上姓名。不過奇怪的是,趙玉兒一到堂上,一會偷偷的看張揚一眼,一會又是偷偷的瞄上林博一下,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糾結。
張揚看了幾眼就已經明白了,暗自偷笑道:“我還以爲是怎麽了,原來碰上相好的了,看來這個林博就是你那天晚上朝思暮想的人吧,人看起來倒是不錯!”
趙晉自然沒心思去觀察趙玉兒的小動作,又道:“你們可都是親眼所見,是堂下的這兩個紅衣人綁架了你們?”
趙玉兒愣了一下,急忙道:“小女子并非親眼所見,小女子自在家中休息,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落入這些人的手中!”
其餘諸人也都是這麽一說。
趙晉心中一喜,繼續問道:“那你們可是親眼所見,堂下這人是如何緝拿兇犯,救了你們?”
趙玉兒又是一愣,道:“小女子并非親眼所見,不過……”
趙晉卻是打斷了她的話,喝道:“既非親眼所見,你們又怎知下面這些人是綁架你們的犯人,而這個人,又是救了你們的恩人呢?”
趙玉兒等人本就是甚少出門的深閨少女,平日裏那裏見過這種場面,被趙晉搶了兩次話,便是不知道再說什麽了。
趙晉這時候卻是指着堂下的許堂主,問道:“這個穿紅衣服的,你可承認你們就是這起少女失蹤案的主謀?”
許堂主猶豫片刻,此時此刻的形勢可以說是對他們極爲有利,隻要他咬定不是他們做的,接下來趙晉很有可能借此将此事推向張揚身上,他雖然懼怕張揚的武功,但是衆目睽睽之下,他卻是以爲張揚并不敢和朝廷公然作對,有了這一層打算,他頓時下定決心,咬牙道:“大人,我們是冤枉的!”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目光皆是看向張揚,如果說方才衆人還把他當做是英雄一樣的仰視的話,現在看着他的目光,更多的則是懷疑。
張揚輕笑一聲,許堂主的臨堂反駁也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這時候,趙晉卻是驚堂木一拍,大喝道:“如今人證物證,都無法說明此案乃是此人犯下,你又和何憑證,若是道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别怪本官判你一個擾『亂』公堂,誣賴好人的罪名了!”
趙玉兒面『色』一變,申辯道:“大人,你想必是弄錯了,他是好人啊!”
張揚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卻是忽然搖頭笑道:“居然縣令大人這麽說了,那我也不必給你留什麽面子了,你要的證人現在就在堂下!”
趙晉心中一驚,面上卻是不動分毫,沉穩道:“哦,不知乃是何人?宣他上堂!”
張揚神秘的笑了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沒一會兒,衙役便是帶着一個身着紅衣的男子走到了大堂下,這人和許堂主一樣,也是滿臉塗成了紅『色』,也是分不出本來的面目。
那人被衙役帶到堂下,跪倒在地,趙晉驚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心中卻是打定主意,不管這人是誰,說些什麽,他都把事情說成是張揚指使的。
那人顫顫巍巍的擡起頭來,眼中滿是驚駭,陡然看到趙晉,卻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爹,我是傅兒啊,爹,快救我啊!”
趙晉面『色』大變,細細一看,盡管那人滿臉塗了紅『色』的顔料,但是若是看就一點,還是能從輪廓看出來,這人就是他的寶貝兒子趙傅!
趙謙等五人看到這裏也是有些愕然,這縣令的公子這麽跑到這一夥紅衣人當中去了,林博身爲趙縣第一才子,已然是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