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一看這人上前,心中冷笑,暗道一聲:“來的正好!”
一閃身,避過大胡子官兵勢大力沉的一刀,而後腳下連踩五步,繞到他的身後,然後一出手,便是點了他的『穴』道,将他制住,然後伸指一彈,大胡子官兵長刀脫手,他再伸手一抄,右手已然是接住長刀,架在了大胡子官兵的脖子上。從張揚閃躲,制敵,這一切就是發生在眨眼之間,等到衆人回過神來,已然看到大胡子官兵被張揚給擒住了。
秦思煙心中驚駭,暗道:“沒想到,這個流氓的武功居然精進如斯,也不知是怎麽練得!”
而阿南等人,早就是目瞪口呆了,他們方才隻是聽秦思煙說起張揚一招就制服了他們下面的兄弟,卻沒親眼看到,如今親眼見他一招制服了對方一個高手,都是覺得不可思議。
張揚用刀背拍了拍大胡子的臉蛋,笑道:“怎麽樣,到底你是反賊還是我是反賊,大渝怎麽會有你這麽膿包的官兵!”
大胡子官兵看到眼前鋒利的長刀,哪裏還敢回嘴。
秋飛宇此時皺了皺眉,看着張揚,說道:“你究竟是誰?”
張揚還記恨當年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差點死在秋飛宇手上的事情,一聽他問起,頓時罵道:“我是你老爸!”
秋飛宇自先皇駕崩之後,想起以前做事沖動,惹下不少禍事,暗自反省,如今一點就燃的個『性』也是收斂不少,所以并未生氣,隻是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了,如今這裏已經被重重包圍,外面還有數百個弓箭手候着,你就算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的!還是放下莫大人,随我一起回去吧!”
張揚大笑一聲,道:“好笑,你說叫我跟你回去就跟你回去啊,你以爲誰都像你那麽白癡,我說,還是你們放下武器,乖乖的滾回去,免得惹怒了老子,把你們全都切了!”
秋飛宇怒道:“你……”
“你什麽你啊,有本事就上來啊,上來我就先切了這個大胡子!”
秋飛宇一聽這話,壓住心中的怒火,這一次行動,乃是由張揚手中的擒住的那個莫大人負責的,如今全程戒嚴,緝拿春哥教反賊,禁衛軍也是負責搜捕,剛好他今天當勤,被莫大人調集過來,這莫大人是赫連丞相手下的人,他也不敢輕易得罪。
張揚一看秋飛宇不說話,心中更是有了底氣,拍了拍莫大人的臉蛋,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大胡子,官位還不小嘛!”說完,他看着一衆官兵,喝道:“聽好了,乖乖的放下武器,将門外的官兵全撤掉,否則老子一刀宰了這個莫大人,看你們怎麽和上頭交代!”
秋飛宇立刻大怒,拔出長劍,劍指張揚,喝道:“你敢!”
張揚最恨人家激他,頓時大叫一聲,道:“看我敢不敢!”說完,長刀頓時往莫大人脖子砍去。
莫大人隻覺得脖子處一道冷風襲來,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緊接着一口氣提不上來,暈了過去。
秋飛宇心中一沉,卻不料張揚刀刃到了莫大人的脖子那裏,卻是使了巧勁一轉,将莫大人颔下的一抹大胡子割了下來,饒是如此,還是驚出秋飛宇一身冷汗。
“你們退還是不退!”張揚橫轉刀背,狠狠的拍了拍莫大人的腦袋,怒道。
莫大人被這麽狠狠的一拍,悠悠醒轉,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還好端端的沒事,心中稍寬,卻聽到張揚那一句話,頓時也顧不得許多,大叫道:“退下,退下!還不給老子退下!”
一衆官兵面面相觑,這時隻聽秋飛宇沉聲道:“全部退下去,門外的人也全都撤了!”
衆人不敢抗命,全都出了客棧的大門,過了一會,便聽到門外一陣響動,一直持續了好一會,門外又逐漸安靜下來。
此時客棧裏,除了秋飛宇還留下之外,便是再無一個官兵。
“可以放人了吧?”秋飛宇沉聲道。
秦思煙惱恨這些官兵殺了掌櫃,怒道:“不能放,要讓這個狗官償命!”
張揚急忙低聲道:“你們押着此人先走,沿途留下門中記号,我會趕過來的!”
秦思煙愣了一愣,道:“你要一個人留下來?”
張揚道:“沒事,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别廢話了,如今都城全是敵人,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再出事!”
秦思煙聽完這話,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終于是點了點頭,關切道:“那你自己小心!”說完,伸手一扯莫大人,将他拉到身前,張揚則是反身将長刀交給了阿南。
秋飛宇一看這個情形,面『色』一冷,道:“你想反悔!”
張揚大笑道:“奇怪了,我隻是說讓你們退下,又沒有答應你,你們退下之後,我就放人,對付你們這種人,我才不會講什麽江湖道義呢!”
秋飛宇頓時大怒,提劍而上,道:“無恥之徒,我先擒下你再說!”
張揚大喝道:“走!”話音一落,便是迎着秋飛宇而去,攔下了他。
秦思煙深深的看了一眼張揚,這才押着莫大人出了客棧。
張揚此時沒有後顧之憂,迎着秋飛宇的長劍,傲然道:“此一時彼一時,就讓你嘗一嘗當年的滋味吧!”說完,不閃不避,右手一探,竟是要空手拿下秋飛宇的長劍。
秋飛宇心中有氣,暗道:“這人居然如此誇大,想空手奪我的劍,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狂妄自大的後果吧!”
一念及此,長劍劍勢急轉,竟是變刺爲挑,張揚若是挨上這一劍,怕是要被開膛破肚不可。
但正如張揚所說,此一時彼一時,當年他在秋飛宇手下,連一招都躲不過,但是此時他卻隻是冷笑一聲,使出逍遙遊的精妙身法。
秋飛宇隻覺得眼前劃過一道殘影,下一秒,張揚的人卻是不見了,忽然感到一陣疾風從身後襲來,他急忙側身躲閃,怎料他這一步早就被張揚所料到,身子剛側過去,便是落入了張揚的算計之中,被張揚伸手一點,身子一軟,長劍落地,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摔倒在地上。
“此人到底是誰,武功居然如此之高,恐怕連卓淩風都不是他的對手,春哥教竟然有此等高手!”秋飛宇心中驚駭萬分。
張揚制服了秋飛宇,總算是出了當年一口惡氣。看着秋飛宇說道:“怎麽樣,秋大人,被人點住的滋味不好受吧!”
秋飛宇頓時怒道:“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張揚在秋飛宇身邊席地而坐,笑道:“我殺你做什麽,你和我無冤無仇的,即便是有仇,方才也報了!”
秋飛宇被這句話弄得有些糊塗,暗道:“他和我到底是有仇還是沒仇啊!他既然認得我,我怎麽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這時,張揚卻是正『色』道:“秋大人,在下有幾句話想問你!”
秋飛宇愣了一下,緊接着面『色』一沉,道:“你以爲秋某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麽?想要『逼』供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張揚道:“你且聽我問完再說!在下想問你,到底效忠的是大渝皇家還是赫連胥!”
秋飛宇沒想到張揚問的居然是這個,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愕然,想了想,還是回道:“所謂食君之祿,爲君分憂,秋某乃是大渝子弟,效忠的自然是皇上!”
張揚冷笑道:“恐怕不然吧,若是我所料不錯,方才那個莫大人是赫連胥手下的愛将吧,你既然與他一起,要說你與赫連胥沒有關系,有誰會相信!”
秋飛宇怒道:“赫連丞相乃是大渝丞相,又是顧命大臣,掌管大渝一切事務,我身爲屬下,自然是要聽他差遣,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張揚不住冷笑,續道:“有什麽好奇怪的?秋大人,如今朝中陣營分裂,八王爺,赫連胥各組一派,居心叵測,你說要聽赫連胥的話,莫非他日後造反,企圖颠覆大渝江山,你也是要聽他差遣麽?”
秋飛宇心中一驚,急忙辯解道:“赫連丞相輔佐朝政,所作所爲,秋某都是看在眼裏,若說他要造反,秋某怎麽也不會相信!”
張揚目光直視他,咄咄『逼』人的問道:“若是他真的反了,那又如何!”
“不可能!”秋飛宇斬釘截鐵的道。
“事事皆有可能,就算是個假設,他若真是反了,你該如何自處!”張揚身子緩緩的靠近他,一字一句的問道。
秋飛宇隻覺得張揚身上一陣『逼』人的氣勢壓迫下來,心中驚駭,急忙穩住心神,道:“他若真是反了,秋某自當履行職責,斷不能坐視不管!”
“好!”張揚緩緩起身,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秋飛宇感到那股氣勢散去,心中長處了一口氣,直視張揚,問道:“你不停問我赫連丞相的事情,到底是何用意!”
張揚站起身來,沉聲道:“你若真的爲大渝社稷着想,今日回到皇宮,便請你告訴皇上,讓他辰時時分,在老地方等候,就說是小叮當邀他相見!”
“小叮當?”秋飛宇皺了皺眉,暗道:“莫非是他要見皇上,那他豈不就是小叮當,怎麽我從來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号?”
其實小叮當這個稱呼,乃是小皇帝與張揚之間偶然開起玩笑的時候,小皇帝對張揚的戲稱。當年張揚陪在小皇帝身邊,常給他說故事,小叮當這個妙趣橫生的動畫片他給小皇帝足足講了一個月,後來,小皇帝見到張揚每次都能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想起小叮當的故事裏面,小叮當也是這麽經常給大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于是,便戲稱張揚爲小叮當,還開玩笑說,什麽時候,張揚能拿出一個時光機來,帶他去過去未來。
除了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小皇帝如此稱呼張揚之外,在外人面前,卻是從未提起過“小叮當”的名字。而張揚所說的老地方,便是兩人最常去的“乾煦宮”。
秋飛宇想起此人高深莫測的武功,若是他真能潛到皇宮,到時候皇上真的去了那個老地方,豈不是正中了此人的圈套,頓時冷笑道:“你當秋某是傻瓜嘛,若是真的照你的話去給皇上說了,到時候皇上出了意外,秋某豈不是害了皇上!”
張揚什麽話也沒說,隔空解了秋飛宇身上的『穴』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客棧,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他忽然擡頭看了看外面房頂上布滿的厚厚積雪,輕聲道:“大渝的江山現在就好像這些房子一樣,誰也不知道,壓垮它的最後一層積雪什麽時候來到,或許不遠了吧!”說完,他滿是落寞了走出了客棧,留下秋飛宇一個人,靜靜的凝視着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