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又是擔心又是害怕,眼睛一直不停地往兩人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心急如焚的等待了半柱香的時間,那兩個人才又重新出現。張揚拾起六顆石子,扣在指間,待那兩個人來到近前的時候,忽然手指一彈,六顆石子頓時破空而去,那兩個人顯然也沒想到在齊家老宅門口還會被人偷襲,石子來勢又快,剛想呼救,便被石子擊中,頓時摔倒在地。
張揚急忙貓着身子蹿出去,一手一個,将兩個人提回牆角,整個過程迅捷無比,就算是有人看到估計也是以爲自己眼花了。
擒回兩人,張揚剛想點醒兩人,崔鵬忽然舉起手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張揚急忙按下兩人,自己也是伏身躲藏。
沒多久,又是一隊士兵巡邏走過,待他們離去之後,崔鵬皺了皺眉道:“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必須先找一個安全的去處!”
張揚心下着急,道:“這地上都是他們的人,哪裏有安全的去處!”
崔鵬思量片刻,道:“這裏那麽多明崗暗哨,相互之間肯定不可能互相認識,定然是有切口暗号,先問清楚這兩個人暗号是什麽!”
張揚一點頭,然後忽然伸指一點其中一人,那人頓時醒轉過來,看到眼前的情形,眼中『露』出驚駭萬分的神『色』。
張揚這時一手把他提起,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我問什麽,你說什麽,要是你想逞能叫人的話,我敢保證在其他人來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讓你死上一百次!”
那人心中一凜,腦中卻是在思量着如何逃脫,張揚察言觀『色』,看這個人眼珠一直轉動,頓時明白他沒安什麽好心思,于是伸手一點他的肩中『穴』,那人頓時感覺到體内一陣又疼又癢,那裏還敢使壞,隻是苦于啞『穴』被點,隻能雙眼猛眨來表達他的意思。
張揚放下他的身子,然後解開他的啞『穴』,不過還是不放心,雙指迅速的捏住了他嘴角的兩邊,冷冷的看着他問道:“你們之前的切口暗号是什麽?”
那人猶豫了一下,張揚忽然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左手猛地在他膻中『穴』一點,那人隻覺得一股錐心的刺痛從腹部一直痛到心髒,呼吸竟是變得困難起來,心髒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快,就好像要撞開胸膛跳出來一樣。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那人嘶着氣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一句話。
張揚心中一愣,暗道:“這句話好耳熟啊!我擦,這不是綠林好漢常用的切口麽,這個人莫非是在騙我!”
他雙眼一瞪,冷聲道:“看來你是沒吃夠苦頭啊!”說完,作勢又要動手。
那人哭喪着臉說道:“真的是這個,我哪裏敢騙你啊!”
崔鵬這時在身後忽然一點他的『穴』道,那人立刻昏了過去。
張揚大爲不解,崔鵬這時卻道:“問另外一個人,對照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張揚心中欽佩,急忙依計行事,又是一番『逼』供,另外那人說出來的切口和之前的完全一樣,弄得張揚很是無語:“我擦,真是太沒創意了!”
崔鵬這時道:“事不宜遲,先把兩人帶進去再說!”說完,張揚伸手點暈兩人,和崔鵬脫下那兩個人的衣服,自己換了上去,然後身後的齊天生一手提起一個人,三人一提氣,上了院牆。
忽然,幾道疾風襲來,三人急忙閃避,崔鵬低聲呼叫道:“自己人!”
四周靜靜的,卻是沒有回應,這時,崔鵬又說道:“天王蓋地虎!”
終于,牆下右邊的一顆大石頭後走出兩個人,低聲回應道:“寶塔鎮河妖!”走上前來,一看齊天生手中提有兩人,頓時心生警惕,止住腳步,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崔鵬急忙道:“方才我們聽到有動靜,追了出去,繞了外面一圈,才抓到這兩個人!”
那兩人聽完崔鵬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的神情,道:“你們這下算是立了大功了!”
崔鵬見兩人放松警惕,急忙一躍下了院牆,身後的張揚和齊天生緊緊跟上,崔鵬往前幾步,說道:“哪裏哪裏!”話音一落,身後的張揚卻是借着崔鵬擋住他們的視線,兩顆石子頓時飛出,那兩人哪裏想得到眼前的這個“自己人”居然會對自己下手,閃躲不及,被石子擊中,昏死過去。
崔鵬和張揚急忙上前,一人扶住一個,然後拖到了方才他們藏身的大石頭之後,而齊天生也是緊跟而上。
崔鵬躲在石頭後,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時,一旁的張揚卻是問道:“大哥,接下來怎麽辦?”
崔鵬笑了笑,低聲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這些人相互之間都不認識,我們藏在這裏,就算是有人來了,也能應付過去!”
張揚心中大喜,說道:“大哥果然是計謀過人,小弟佩服!”
将兩個人藏好之後,張揚這才拽過之前在外面抓到的一個人,點醒了他,又是一番拷問,那人才将事情來由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本是後院的兩個暗哨,碰巧碰到龍公子殺了一個『奸』細,被龍公子威脅不可洩『露』出去之後,怕承擔責任,便悄悄的找了一個袋子裝了那個『奸』細,打算埋掉。又怕被宅子裏的人發現,便謊稱是在爲龍少爺辦事,小心謹慎的将袋子擡到了屋子外面掩埋掉。
張揚聽完之後,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聽那人說,死掉的那個『奸』細是個男的,顯然不是婉兒,他心中冷哼一聲,道:“這個乖徒弟,恐怕又是像上一次襲擊我一樣,用暗器傷了那個『奸』細吧,說起來,真是一點都不長進啊!”
一旁的崔鵬卻是皺起了眉,張揚一看事有蹊跷,急忙問道:“大哥,有什麽不對嘛?”
崔鵬說道:“你不覺得這個事情太不正常了嘛?”
張揚不解道:“哪裏不正常了?”
崔鵬分析道:“你看,既然是『奸』細,爲何龍崎将他除掉之後,不邀功請賞,反而警告這幾個人不得把事情洩『露』出去,再者,那人既然抓了龍崎,爲何不設法逃出來,反而要往後院方向去,這于常理不合!”
聽崔鵬這麽說,張揚也覺得這個事情沒那麽簡單了,幹脆說道:“要不然我們把龍崎抓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崔鵬笑道:“你知道龍崎住在哪裏嘛?”
張揚不以爲然道:“那還不簡單!”于是又拷問了一番,結果不僅是外面抓到的兩個人不知道,裏面制服的那兩人也同樣不知道龍崎住在哪裏。
這樣一來,張揚也是有些郁悶。崔鵬隻好安慰道:“如果換做是我是龍飛,越少人知道他們的下落越好,這樣也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他們的安全!”
張揚此行也并非是想找龍飛幾個的麻煩,最重要的還是想救出婉兒,于是他又問了一下婉兒的下落,可惜那幾個人也都是不知道。
崔鵬在一旁細細分析了一下,問道:“今夜你們當班就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情麽?”
四個俘虜面面相觑,忽然,那兩個後院護衛的其中一個眨了眨眼睛,張揚急忙解開他的啞『穴』,道:“你想說什麽?”
那人低聲道:“我們今夜當班的時候曾經發現三個女子提了一個大袋子從後院裏面出來,看樣子,袋子裏面似乎裝的也是一個人!”
張揚,崔鵬兩人目光交錯,崔鵬急忙問道:“你可知道那三個女子是誰?住在哪裏?她們提了袋子又去了哪裏?”
那人道:“那三個女子,其中兩個是府裏的丫鬟,另外一個女的穿了一件大紅的棉襖,好像是龍将軍的手下,隻知道她住在後院,其他的我們也不敢多問!”
張揚想了一想,道:“大哥,那個女人既然是龍飛的手下,不管她袋子裏提了什麽,肯定沒那麽簡單,要不我們到後院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崔鵬沉『吟』道:“如此也不失爲一個辦法!”于是兩人問清楚了後院的具體方位,這才将四人都點暈,這一次張揚下了重手法,至少要十二個時辰,這幾個人才會醒過來。
崔鵬擔心有人查哨,發現這裏沒有人,便讓齊天生留在此處接應,而他們兩人整理好衣裳之後,取了兩個俘虜的佩劍,一番整理之後,兩人看起來便是與宅子裏其他護衛一樣,而崔鵬的易容術更是奇妙,恐怕即便是龍飛在此,也不見得能認出他們來。
兩人一路前行,繞過前廳,一路經過後花園,朝後院走去,中間倒是碰到不少暗哨,不過兩人都是沉着的對了切口,又謊稱是替龍公子辦事回來,便一路暢通。
一直來到後花園,又是有兩個暗哨在暗處喊出了切口,兩人急忙對上,這時,左右兩邊兩棵樹上跳下來兩個漢子,眯着眼睛看了崔鵬與張揚一眼,疑『惑』道:“這兩位兄弟面生得很啊,後院的兄弟我們兩個都是認識的,不知道兩位兄弟又是那個首領的手下?”
崔鵬心中一驚,暗道:“原來這後院的守衛與前面的又不一樣,看來後院的守衛都是這裏的精銳力量,相互之間應該都是認識的!”
于是他急忙說道:“我們兩個是替龍公子辦事,去後院找人的!”
兩個漢子一聽到龍公子,面生閃過一絲驚詫的神『色』,緊接着兩人目光交錯,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兩步。
崔鵬與張揚感覺異常敏銳,瞬間便感覺到這兩人腳步沉穩,真氣鼓『蕩』,看這幅架勢,顯然是要動手了。
崔鵬暗自沉思,不知道兩人話中哪裏出了破綻,忽然間,心中驚呼一聲,道:“原來這兩個人和方才出去埋屍體的那兩個人是一夥的,大意了,沒想到那兩個人故意說出後院的所在,引我二人過來,到時候碰上他們的兄弟,自然難免『露』出破綻,哼,老夫本來還想留你們一條『性』命,既然你們如此不識擡舉,就休怪老夫無情了!”
想到這裏,崔鵬即刻以傳音入密的方法告訴張揚,說道:“小兄弟,這兩個人和方才出去埋屍體的是一夥的,他們已經懷疑我們的身份了,如今先下手爲強,除掉這兩人再說!”
張揚心中一凜,卻是不着痕迹的點了點頭,那兩個大漢猶自不覺,挂着笑臉慢慢靠近他們,說道:“兩位兄弟,剛好我們要換班,就讓我們兩個領你們到後院吧!”
崔鵬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客氣道:“如此就太麻煩兩位了!”說完,竟是迎着他對面的一個人走去,而此時,張揚卻是猛然回身,右手一抽腰間佩劍,内勁一送,長劍破空而去,他身後的那個漢子心膽俱碎,無奈長劍來勢太快,頓時被長劍刺穿喉嚨,叫都沒叫出來,就此斃命。
崔鵬對面的漢子見勢不妙,出聲呼救,但是崔鵬的暗器更快,一把短刀早已飛了出去,直取他的咽喉,他躲閃不及,一聲“啊!”隻短促的叫出一點,便被短刀刺穿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