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樹林裏不斷回『蕩』那句“她們就要因你而死了”,張揚雖在運功『逼』毒,但是于外面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待聽到這一句話,再也忍不住,猛然睜開雙眼,大喝一聲:“住手!”
崔鵬擔心他岔了氣,毒素流入經脈之中,急忙來到他身邊,小心問道:“小兄弟,你的毒?”
張揚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妨事,我已經将毒素用真氣控制住,暫時不會發作,待我擒住了這幾個人再說!”說完,他猛然拔高,剛想越前而上,忽然眼前一團白霧飄過,耳邊傳來陣陣陰風,他心中一驚,頓時明白這是崔鵬布下的陣法,好在此時崔鵬緊随而上,拉着他的手,東繞西繞的,很快就出了陣中。高個黑衣人一看崔鵬和張揚出現在眼前,也是大吃一驚,道:“原來是你們!”
張揚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眼,隻覺得此人十分眼熟,雖然蒙着面,但是還是很快認出了他,原來這人正是他在小鎮客棧上看到的街上的那個人。
“哼,你們如此陰魂不散的跟着,看來風無影沒教過你們,什麽叫做有去無回吧!”
高個黑衣人心中一凜,高呼一聲,另外五個黑衣人脫離戰圈,回到了他的身邊。六雙眼睛神情各異的看着張揚和崔鵬。
齊天生這時卻是松了一口氣,雙腳一軟,跪倒在地上。
張揚急忙上前,扶起齊天生,關切道:“齊掌門,你沒事吧?”
齊天生喘了一喘,道:“還好小兄弟你仗義相助,否則在下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
張揚對他倒是沒多少興趣,急忙問道:“方才齊掌門說他們抓了成衣鋪的老闆娘母女,還血洗了小鎮,此事當真?”
齊天生長歎一口氣,道:“在下怎麽欺騙小兄弟你,就在你們離開沒多久,一群官兵便包圍了小鎮,他們抓了成衣鋪的老闆娘和她女兒不說,還誣陷小鎮居民窩藏欽犯,可憐小鎮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上百口人命,殺的殺,抓的抓,無一幸免。在下仗着一身蠻力,東突西闖,逃了出來,不想在路上被這幾個人截住,在下一路逃一路逃,後來看到了你們的馬車,看痕迹顯然你們方才也是有過一場大戰,在下忙不擇路,一直逃到了這裏,方才往前時候,不知爲何一直走不過去,事有蹊跷,在下情急之下,猜測你們可能就在周圍,所以才出聲呼救!”
聽完這番話,張揚心中滿是憤怒與愧疚,沒想到就因爲他在小鎮停留了那麽一點時間,就還得整個小鎮的人造次橫禍,連對他有恩的婉兒和老闆娘也被人抓走了,他猛然起身,怒視六個黑衣人,吼道:“你們這群渣滓,要是婉兒母女少了一根毫『毛』,老子要風無影滿門陪葬!”
高個黑衣人被他氣勢鎮住,連退兩步,不過口中卻是說道:“這位兄弟,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我們的任務隻是負責帶回齊天生,小鎮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知!”
張揚怒道:“不是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有什麽人能做的出來?我本來還同情風無影,覺得他是爲了報仇,他的仇人死在他手下也是因果報應,但是我沒想到風無影居然濫殺無辜,呸,報仇的幌子倒是打得響亮,其實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沒血沒人『性』的畜生罷了,老子真是爲他感到羞愧!”
高個黑衣人聽他言語辱及門主,也是大怒,罵道:“門主豈是由得你如此出言侮辱的,今日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讓你爲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張揚長笑一聲,道:“風無影能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來,難道還不準别人說了,老子偏要說,老子不光要說,還要讓你們一起跟着說!”話音一落,他竟是欺身而上,勢如疾風。
高個黑衣人面『色』一變,口中疾呼:“布陣!”
那五個黑衣人早就按捺不住,若非是風門裏規矩極嚴,對以下犯上和不聽号令的懲罰十分殘酷,就憑張揚剛才那幾句話,他們早就将他五劍分屍了。
張揚冷眼一看五人,鼻中嗤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話音一落,他腳下連踩七步,搶住乾位,攻向前方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心中一驚,他們這“天玄地鬥”劍陣乃是按着五行方位運轉,此時張揚一上來,就站住了乾位,就好像一上來就抓住了他們的七寸一般,劍陣頓時一滞,張揚的重拳已然來到面前,不及細想,那個黑衣人急忙橫劍擋在胸前,妄圖以此『逼』迫張揚收勢,怎料張揚這一記直拳乃是虛招,待得拳面就要碰到劍刃的時候,忽然便拳爲爪,中指食指一并,竟是将那人的劍身捏在指縫中。雙指用力一并,“叮”的一聲,長劍從中折斷。
而此時另外幾人的劍招才姗姗來遲,張揚一出手便是斷了其中一人長劍,這劍陣頓時便是有了缺口,他閃身避過其餘幾人的劍招,卻是寸步不離的跟緊那個斷了劍的黑衣人,雖說這“天玄地鬥”劍陣一直在變化,但是張揚卻是踩住乾位不動,不管他們如何變幻方位,他隻以不變應萬變,斷劍的黑衣人被他連番追擊,一個不察,被他一掌拍在胸前,遠遠的抛飛出去。
其餘四人皆是大驚失『色』,五人少了一人,這劍陣的威力至少要削弱一半,好在那個高個黑衣人在一旁見勢不妙,急忙拔出腰中的長劍,補到了乾位上。
高個黑衣人武功比起其餘諸人都要高出一籌,但是卻因此而顯得格格不入,不知道是因爲他爲修煉過劍陣還是與其餘四人配合不夠默契,劍陣的運轉并不像方才那五個孿生兄弟一般,使得行雲流水,毫無破綻。
張揚一邊閃避,一邊觀察,待二十招一過,他已然是胸有成竹,猛然向前兩步,卻是将那個高個黑衣人『逼』到了無法閃避的境地,隻能挺劍直刺張揚,張揚側身避過,依樣畫葫蘆,雙指一夾,又斷了此人的長劍,而後順勢一掌,拍在他的胸前,那人連退數米,撞上一顆大樹,“砰”的一聲,無數的枯枝落葉從樹上散落下來。
張揚不給其他人喘息的機會,回身連出四掌,那四人武功本就與張揚差距甚遠,少了劍陣的支持,頓時沒了依仗,硬接了張揚的那幾掌,下場自不必說。
解決了這五人,張揚也是覺得體内一陣空虛,他因爲要壓制體内的毒『性』,所以要分出大部分的真氣,而爲了不拖延導緻毒『性』爆發,他選擇的是速戰速決的方法。還在方才崔鵬在一旁看了半天,已然看出劍陣的陣眼,于是待張揚上前之時,就悄悄的把陣眼告訴了他,所以他才能在劍陣的包圍下從容不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揚大步上前,來到高個黑衣人的身邊,此人吃了張揚一掌,雖然張揚并未使全力,但是也是打得他體内氣血翻滾,真氣堵塞。看到張揚來到身前,他目光中閃過一絲驚恐,這時,隻見張揚右手疾伸,那人躲閃不及,被張揚一把将臉上的黑布撕開。
張揚眯着眼睛細細打量,緩緩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是你!”
高個黑衣人愣了一愣,道:“你認得我?”
張揚嘿嘿的笑了笑,道:“不過我到底該叫你徐四還是該叫你什麽呢?”
高個黑衣人面『色』一變,原來此人就是當初混進蒙恬陣中的徐四,後來被柳如絮拆穿身份,逃了出來,當時張揚武功尚低,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此時他連風無影都能鬥一鬥,這個徐四自然是不在話下。
徐四一聽張揚道出他的名字,忽然瞪着眼睛看了張揚半天,最後不可思議的叫道:“你是桂公公,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張揚倒是頗感意外,沒想到此人居然認出了他的身份,不過他也沒必要隐瞞什麽,冷聲道:“我就是張揚,徐四兄弟,别來無恙啊!”
徐四口中喃喃的一直重複着“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在他看來,張揚當初隻是一個小太監,他随便動一動指頭就能要了他的命,而現在,張揚卻是幾十招就破了他們的劍陣,而他自己再張揚手下連一招都走不了。
當初雖然風無影在蕭家村最後知道了崔鵬的張揚的身份,隻是因爲牽涉到他的身世,所以風無影并未向外洩『露』什麽,所以當時他的手下也隻知道是兩個高手擾『亂』了風無影的計劃,而不知道這兩人就是崔鵬和張揚。
張揚不願和他廢話,直切正題道:“徐四,你老實說,你們血洗小鎮,又擒了婉兒母女到底是和居心!”
徐四大叫一聲,“冤枉啊,我隻是奉命擒拿齊天生,我們的人根本就沒有做過血洗小鎮的事情,更不要提抓了你的朋友了!”
張揚雙目圓掙,怒道:“不是你們還有何人,齊掌門都說是官府派人緝拿了她們,除了你們的赫連丞相,還有何人有這等本事能調動官兵!”
徐四據理力争道:“你說是赫連丞相幹的,不怕告訴你,赫連丞相此時早已回到都城,又怎麽會跑到這個小鎮上來!”
張揚心中一凜,赫連胥居然回到都城了,看來是他是怕被人拆穿他的身份,提前回都城布置去了,但是除了赫連胥,又有何人能夠調動官兵呢?
崔鵬這時上前說道:“龍飛!”
張揚暗道一聲,“對啊!怎麽會忘了龍飛這個老混蛋呢?”當初在小鎮上,龍飛的人也是跟了過來,而後來肯定是看到自己與婉兒母女交談,于是才痛下毒手。
張揚從牙縫中冷冷說出“龍飛“兩字,心中對他的恨意無以複加。
崔鵬倒還是十分冷靜,分析道:“龍飛擒了婉兒母女,定然是以爲你和她們有什麽關系,想要以此作爲要挾,我料想當初他的打算是想用婉兒母女來交換沙霸天,隻是現在沙霸天被金花婆婆救走,我們就少了一個籌碼,這個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張揚雖然隻是與婉兒母女認識一天,但是受了她們不少幫助,他咬牙道:“不論如何,我一定要救出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