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一看那人,頓時偃旗息鼓,崔鵬則是背對着那人,但是聽到了那人的聲音,也是不敢轉頭,此時他臉上的易容已被去掉,怕被那人看出什麽破綻來。 飛速不過那句話聽在耳中,連崔鵬這樣的老江湖也是挂不住面子,尴尬萬分。
“婉兒姑娘,我娘子已經洗好身子了嘛?”張揚吐了吐舌頭,急忙轉移話題。
從房裏跑出來的正是婉兒,她本來正在給艾蓮穿衣服,聽到門口張揚忽然大呼小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暗道:“你娘子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在那好兄弟好兄弟的叫什麽叫!”于是一掀房門,沖出來就開罵。
不過一聽張揚問起艾蓮,婉兒面上卻是『露』出傷感的神情,說道:“嗯,我已經幫她穿好衣服了,隻是奇怪的是,她一直昏『迷』不醒,不論我怎麽叫她,她都沒有反應!”
這個情況已在張揚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隻是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太謝謝婉兒姑娘了!”說完,他走到婉兒身邊,『摸』出了兩張大額的銀票遞給她,說道:“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婉兒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緊接着氣呼呼的叉着腰,罵道:“你當我婉兒是什麽人啊!”
張揚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是昏了頭了,把婉兒想的和她娘一來了,不由得尴尬十分,說道:“這……對不起,我……”
婉兒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指着張揚的鼻子罵道:“傻裏傻氣的,記住了,好好照顧你娘子,我回家去了!”說完,回身看了一眼屋子裏依舊昏『迷』不信的艾蓮,搖了搖頭,徑直下樓去了。
張揚手中拿着銀票,呆立在原地,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崔鵬待婉兒走了之後,才敢擡起頭來,卻是忍不住捧腹大笑,指着張揚說道:“哎喲,小兄弟,大哥我這麽久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被女人指着鼻子罵,還罵得你一點脾氣都沒有,這要是說出去,怕是誰都不相信吧!”
張揚苦笑一聲,說起來,婉兒這麽嬌滴滴的小姑娘,他一根手指就能搞定了,但是偏偏對着她,張揚是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了,正可謂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看來風靈兒之後,又有一個人能夠治住張揚了。
苦惱了搖了搖頭,張揚叫店小二換了一張床單,又把艾蓮抱回了屋子裏,崔鵬則是重新易容之後,抽空和艾蓮的随從将那個死去的漢子給帶出小鎮掩埋了。
看着艾蓮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論是從身體上還是從氣息上,都看不出她有一點活過來的征兆,張揚又是難過又是無助。
打開房間窗戶,剛好張揚這一側的窗戶口對着小鎮的大街,他循着左邊方向看過去,發現早前那個灰『色』皮襖漢子居然還在對面那個酒家裏面坐着,對這個人,張揚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龍飛即便能算到他們會找地方投宿,還要去買衣服,但是卻算不到他們會到這個鎮上,所以龍飛必然是要每個地方都派人,這樣一來,力量就會分散,以張揚看來,那個人頂多功夫也就是和龍公子那天派來圍攻他的手下一樣,連陸淩軒都比不上,更不要說現在變态得就像一頭超級boss一般的張揚了。
百無聊賴的看了一會,忽然張揚目光一定,落在街上一個帶着鬥笠的人身上,心中暗道:“他怎麽也來這裏了?”
隻見那個帶着鬥笠的人在鎮上四處張望,最後竟然是進了張揚所在的這一家客棧,張揚看到這裏,本來打算關上窗戶,忽然心生警覺,目光看下去,竟然發現樓下不遠處一個陌生男子正在仔細的往上打量,目标竟然是張揚,待看到張揚看過來的時候,卻是急忙把目光移開,緩慢的踱步離開。
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張揚才收回目光,心中卻是充滿疑『惑』:“這人的背影怎麽那麽熟悉?”
張揚敢肯定一定見過這個人,但是最近接連遭遇幾場大戰,他一時也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了,隻好關上了窗戶。
這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店小二熱情的話語聲:“客官你看,小店這裏環境舒适,肯定能合你的心意!”
張揚心中好奇,上前打開房門,卻發現店小二正領着一個人在看房間,居然就是方才那個戴鬥笠的漢子,那人看到張揚的房門打開,也是将目光投了過來,待看清張揚的面目時,也是面『露』喜『色』。
張揚急忙走了出去,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說道:“小二哥,這個是我朋友,暫時不用招呼了!”
店小二愣了一愣,緊接着換上獻媚的笑臉,說道:“原來是大爺你的朋友,小的一看這個大爺,貴氣『逼』人,就知道不是凡人了……”
店小二還待再說,一旁戴鬥笠的漢子卻是掏出一定碎銀子遞給他,說道:“你先下去吧,我們還有事要談!”
店小二笑嘻嘻的結果銀子,回身下樓去了,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卻是頗爲失望的想道:“同樣是大爺,怎麽打賞的差距的那麽大呢?”
張揚看着小二下樓,急忙引着戴鬥笠的漢子進了房間,關上房門之後,看着他說道:“齊掌門,你怎麽也到這裏來了?”
原來這人卻是張揚在蕭家村見過的那個鬼門宗的掌門齊天生,齊天生摘下鬥笠,也是搖了搖頭道:“說來話長!”
張揚急忙招呼他落座,又給他倒了一碗茶,齊天生喝完茶,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艾蓮和地上躺着的沙霸天,好奇道:“這兩人是?”
張揚對齊天生知之甚少,不願意多說太多,敷衍道:“床上那位是我一個朋友,被地上這家夥打傷了!”
齊天生“哦”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沙霸天,隻因沙霸天在江湖上消失多年,齊天生當年雖然也見過他,但是卻是一時記不起來了。
“說說你的事情吧!”張揚又說了一句。
齊天生這才娓娓道來,他自從從蕭家村逃走之後,一路向逃回鬼門宗,卻不想風無影的人緊追不舍,中間交手幾次,都是僥幸逃脫,于是他不敢繼續往前,隻好調轉方向,打算由晴縣轉道,繞過穆林江,到東邊投靠他的一個朋友。一路走過來,這才到了鎮上。
張揚聽完之後,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個人,心中暗道:“看來那個人一定是風無影的手下了,他們跟着齊天生來到這裏,不巧看到了我,當時在蕭家村見過我的人不少,那人肯定也是認出我來了,本來還以爲擺脫了風無影的糾纏,沒想到又沾了一身『騷』!”
齊天生自然不知道張揚此時心中對他頗有怨言,繼續說道:“說起來,小兄弟你們到此又是爲何呢?”
張揚故意歎了一口氣,說道:“還不是和你一樣,被風無影追得東躲西藏的,後來我朋友又受了傷,隻好先帶她找地方休息了!”
齊天生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張揚的話,兩人本無深交,當初張揚也是湊巧救了此人,對彼此都不了解,互道來由之後,竟是互相沉默不語。
齊天生看氣氛尴尬,起身告辭道:“小兄弟,在下就在這個客棧投宿,到時候若是有什麽事,大家也可以相互幫襯!”
張揚自然知道齊天生打得什麽主意,他被風無影的人追得狼狽不堪,看到自己在這裏,就想把自己也拉上船,隻是想起自己的行蹤已經被風無影的人發現了,早晚必有碰撞,有齊天生加盟,對他們的實力也是提升,說起來也算是互相利用罷了。
“好,有齊掌門在此,諒風無影的人也不敢再來,到時候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盡管開口!”
兩人心照不宣,齊天生出了房門,就在張揚對面左邊第二間房間裏住下了。
沒多久,崔鵬和艾蓮的随從回來,張揚與他說起方才的事情,崔鵬也是思量許久,才說道:“齊天生此人升爲鬼門宗掌門,爲人亦正亦邪,當年他爲了蕭門寶藏,也是無所不用其極,此人心機頗深,不可深交,風無影既然發現了我們的蹤迹,想必龍飛的人很快也會找到我們,看來我們要換個地方了!”
張揚明白其中利害,不過還是擔心道:“我們這樣跑來跑去的,對艾蓮姑娘會不會有影響?”
艾蓮的随從在一旁說道:“算起時間,此時已過了五六個時辰,還有一半時間,生死蠱的毒『性』就會開始發作,說起來,我們也應該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免得到時候出了差錯!”
張揚又道:“那齊天生那裏怎麽去說?”
崔鵬起身道:“由我去說吧,小兄弟,你現在上街雇一輛馬車,我們盡快啓程!”
張揚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便出了房門。來到街上,打聽了一下去處,趕過去的時候,不巧路過了成衣鋪,裏頭的老闆娘一看到張揚,頓時兩眼放光,忙不疊的跑了出來,口中大喊道:“哎喲,公子,你可來了!”
張揚一聽到老闆娘的聲音,也是頭皮發麻,急忙回身道:“老闆娘,生意可好啊!”
老闆娘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哪有什麽生意啊,除了公子,就沒人上過門了,哎,這樣下去,我這小店遲早要關門了!”
張揚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此時鎮上耳目衆多,他也不想連累這個老闆娘,急忙從懷裏掏出之前打算給婉兒的那兩張銀票,遞給老闆娘,說道:“說起來,方才令愛爲我照顧娘子,在下無以爲報,這點銀子就當是給令愛置備一份嫁妝了!”
老闆娘接過銀票,一看上面的面額,心中倒抽一口涼氣,方才婉兒回來的時候,她曾問起是否拿了報酬,結果婉兒居然說什麽都沒拿,爲此她還大罵了婉兒一頓,沒想到現在張揚一過來,就給了那麽多銀子,别說是一份嫁妝了,就是下半生都可衣食無憂了。
頓時眉笑顔開,恨不得以身相許,一邊口中推脫:“公子實在是太客氣了,奴家怎麽好受你那麽大的禮!”一邊卻已經是将銀票塞入飽滿的胸前,生怕張揚反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