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老闆娘走到後院,一看張揚在她弟弟的屋子裏對她招手,她急忙走了過去,口中調戲道:“哎喲,公子,你這一聲娘,奴家可是當不起啊!”
張揚連冒冷汗,急忙解釋道:“老闆娘耶,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可知道外面的那人是什麽人?”
老闆娘心中一驚,急忙說道:“公子這話說的,他不就是一個買衣服的客人嘛?”
張揚一把将她拉進屋子,滿臉驚恐的說道:“我的老闆娘啊,你見過那個客人買衣服不看衣服,隻是問人啊,你也聽清楚了,方才他形容的那個人,分明就是我啊,實話告訴你吧,我本是與娘子趕回家裏成親,不想昨夜和我娘子還有叔父坐着馬車路過前方一個窪地,遇上了賊人,馬車陷進了泥裏,我慌忙之下帶着娘子和叔父幾個人逃到了鎮上,我的家丁護衛可都是死在了那夥賊人的手中,外面那人一來就打聽我的消息,肯定和那夥賊人是一夥的,追到這裏來了,他們知道我們幾人落入泥塘中,肯定要買衣服來換,這才上門詢問!”
老闆娘“哎喲”一聲,也是吓得不輕,慌『亂』道:“這……這可如何是好啊,公子,雖說你是客人,但是也不能害我一家老小啊!”
張揚急忙安撫道:“老闆娘莫急,你且出去應付他一下,就說沒見過我,那人定然要你幫他留意我的行蹤,你且口中答應了他,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官府了,沒多久,官兵就要趕來,到時候将他們一網打盡,你我都可安枕無憂!”
老闆娘急忙點頭稱道:“公子說的是,奴家這就爲你出去打發了那人!”說完,拍了拍豐滿的胸口,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出了房門。來到前鋪,發現那人一直不斷的往裏面張望,老闆娘想起張揚的話,越看此人行迹越是可疑,臉上分明就是寫着“山賊”兩字。
灰『色』皮襖的漢子一看老闆娘出來,急忙問道:“老闆娘可是出來了,讓在下真是好等啊!”
老闆娘笑了一笑,道:“客官,不好意思啊,我那個兒子實在調皮,累得客官久等了!”
灰『色』皮襖漢子說道:“無妨,就請老闆娘給我拿這兩件衣服吧!”說完,他手指指了兩件衣服,老闆娘急忙上前取出衣服,包好,遞給了那人。
那人收起衣服,付了錢,這才說道:“老闆娘,你這裏衣服的确不錯,想來我朋友一定喜歡,我就在前面的酒家,我朋友說不定到時要上你這買衣服,到時候見了我朋友,麻煩你派人通知我一聲,不過盡量不要告訴我朋友,我與他多年不見,也想給他一個驚喜!”說完掏出一大錠銀子遞給了老闆娘。
老闆娘接過銀子,臉上的笑容倒是發自内心,心中暗道:“鬼話連篇,你當老娘是三歲小孩!”口中卻是應付道:“一定一定,客觀你慢走!”
待那人離開之後,老闆娘将銀子揣入懷中,笑眯眯的說道:“事不辦,錢老娘照收!”
她女兒在一旁連聲詢問道:“娘,這人到底是什麽人,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方才差點對女兒動手了!”
“哎,姑娘你還是小心爲妙,這人乃是殺人不眨眼的山賊!昨夜我和我夫人就是碰到了這夥山賊,差點死在他們刀下!”卻是張揚從屋子裏走出來說道。
老闆娘的女兒頓時驚道:“山賊!”
張揚點了點頭,沖着老闆娘一躬身,說道:“方才謝過老闆娘仗義相助,他們既然已經追到這裏來了,我還要回去照顧我的娘子,就不叨擾老闆娘了!”
老闆娘看到那人離開,方才那一絲慌『亂』早就煙消雲散了,沖着張揚笑了笑,說道:“公子,你真是太客氣了,說起來,你還是奴家的貴人呢,看到你上門,奴家就知道财神爺來了!”
張揚心中一寒,急忙告辭。
這時,卻聽見老闆娘的女兒叫了一聲“慢着!”
張揚止住腳步,回身不解的看了一眼她,連老闆娘都是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她。
她瞪了張揚一眼,這才問道:“方才你說你的夫人感了風寒?”
張揚急忙說道:“正是,内人昨夜被這夥賊人追着摔倒了泥塘中,随身帶着的丫鬟都死在了這夥賊人手上,内人無人照顧,在下也是心急如焚!”
老闆娘女兒頓時奇怪道:“你既然是她相公,難道不能照顧她嘛?”
張揚嗆了一下,好在他早有說辭,頓時大義凜然的說道:“我與娘子雖是鍾愛對方,但是我們還未有夫妻之實,這一次也是趕回家成親,不想遭此大難,雖是如此,我也不能輕薄了她!”
老闆娘女兒聽完這話,心中暗罵一句“迂腐”,看着他那副樣子,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可愛,終于是笑道:“好了好了,老先生,就别給我說教了,既然你守這個什麽破禮,我就勉爲其難,幫你照顧一下你的娘子吧!”
張揚一聽這話,頓時大喜,拜道:“多謝姑娘!”
老闆娘女兒頓時不悅道:“别老是姑娘姑娘的,我聽着别扭,你就叫我婉兒吧!”
張揚心中苦笑一聲,這個小姑娘和她娘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啊,口中卻是說道:“如此,就謝過婉兒了!”
婉兒掩着嘴笑了一笑,覺得張揚實在是迂腐得可笑。
這時,老闆娘卻是一把将她拉到一旁,嘴巴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我的好女兒啊,回來别忘了拿報酬!”
婉兒頓時翻了一個白眼,對自己這個視财如命的老娘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老闆娘這才喜笑顔開,沖着張揚說道:“公子,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帶小女過去吧,你放心,這裏有我給你看着,不管那群賊人再來多少次,我絕不洩『露』半點消息!”
張揚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這才領着婉兒出了成衣鋪。
兩人一路往前,張揚也是極爲謹慎,一雙火眼金睛一直注視着周圍的情形,待看到之前那個灰『色』皮襖漢子此時坐在了一家酒店的二樓時,急忙弓着身子進了客棧。
店小二一看到張揚提着衣服回來,又領回來了成衣鋪老闆娘的女兒,對他的敬仰頓時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要說這成衣鋪的老闆娘守了十幾年的寡,鎮上打她主意的人還不在少數,但是都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往往是錢花了,便宜一點都沒占到,後來他們轉而求其次,目标轉向了老闆娘的女兒,卻不想這婉兒就是一顆辣椒,誰沾上一點都要被嗆上半天,于是,久而久之,鎮上的人對這母女倆都是敬而遠之,沒想到張揚今天居然把婉兒帶了回來。
“店小二,方才有沒有人過來打聽什麽?”張揚一進門就問道。
店小二急忙上前,躬身道:“公子,還真别說,真有那麽一個人來問過,不過令叔父已經吩咐過了,我已經把那人打發走了!”
張揚這才放下心來,知道崔鵬已經有了防備,于是又交代了一聲,道:“嗯,知道了,要是再有人問起,記住千萬别『亂』說話!”
店小二忙不疊的點頭道:“小的知會了!”
張揚想了一下,又吩咐道:“對了,給我再準備一間屋子,再給我弄一個沐浴用的大盆,打一點熱水上來!”說完,他又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笑眯眯的收下,點頭哈腰的就忙去了。
婉兒在一旁冷眼相看,待店小二離開之後,口中嘟囔了一句:“勢利眼!”
張揚無了奈何的搖了搖頭,道:“出門在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不是這麽做,恐怕方才早就被那夥賊人給發現了!”
婉兒橫了他一眼,奇怪道:“我說他,又沒說你,你解釋個什麽勁!”
張揚苦笑一聲,對這個婉兒姑娘也是感覺頭疼十分,隻好上樓去了。
兩人來到房門前,張揚敲了敲門,叫了一聲“李大叔!”,崔鵬急忙打開房門,一看張揚領回來一個陌生女子,也知道他是在外人面前掩飾身份,急忙裝出一副着急的樣子,說道:“哎呀,阿夏啊,你怎麽才回來,可是把我擔心壞了,你知道嘛,方才有人過來問過了!”
張揚和婉兒走進屋子裏,關上房門,他這才回道:“我方才去買衣服也碰到了那夥賊人,幸虧婉兒姑娘和她娘親掩護,才沒被發現,婉兒姑娘還好心前來爲我照顧娘子!”
崔鵬急忙對婉兒躬身謝道:“姑娘,你可真是好心腸啊,我這個侄女就拜托你了!”
婉兒急忙虛扶一下崔鵬,說道:“大叔,你别客氣!”說完,婉兒卻是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裏,發現床上果然躺着一個女子,全身髒兮兮的全是泥,頓時相信了張揚的話,再一看,屋子裏居然還有另外三個男人,其中兩個皮膚黝黑的漢子,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躺在地上,躺在地上那個看樣子已然是斷氣多時,除了這兩個人,還有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瞪着眼睛在看着他,看起來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張揚急忙上前說道:“床上的那個就是我準備成親的娘子,這兩個是我的護衛,這個人卻是那夥賊人的一個小頭目,被我的護衛點了『穴』道,我們準備等官兵前來,将他交給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