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張揚立刻反應過來,氓族是玩蠱的行家,或許這個蠱真的能救艾蓮的『性』命也說不定。“這個蠱名爲‘生死蠱’,亦可救人『性』命,也可奪人『性』命,這種蠱在氓族和噬靈蠱一樣,是被列爲禁蠱的,我出來的時候,長老們并不知道我帶了這種蠱,當初也是爲了要對付卓淩風,沒想到最後卻用在了聖女身上!”
張揚急忙道:“那這個蠱到底能不能救她?”
漢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種蠱詭異萬分,毒『性』十分奇特,我們對它的掌控和了解也是極少,會發生什麽情形,也隻有聖主知道了!”
搞來搞去,連他都不知道艾蓮吃下這個東西會怎麽樣,那他還給艾蓮吃下去幹嘛,想到這裏,張揚也是氣急敗壞,忍不住罵道:“你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那還給她吃?”
漢子歎了一口氣,對張揚的責罵卻是絲毫不以爲意,說道:“‘生死蠱’能活死人,救枯骨,這是氓族聖經上記載的,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麽做的!”
崔鵬這時在一旁說道:“多說無益,我們先找個地方安置艾蓮姑娘,靜觀其變吧!”
張揚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躺在一旁被勒得昏過去的沙霸天,說道:“那這個沙霸天怎麽處置!”
崔鵬哼了一聲,道:“暫且留他一條狗命,帶他一起走,等我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處決他!”
張揚向來對崔鵬的話奉若神明,雖然這個沙霸天方才百般阻撓,拖延了他救治艾蓮,但是張揚還是照着崔鵬的話做了。
于是他抱起艾蓮,然後又點了沙霸天身上幾處『穴』道,對艾蓮的随從說道:“你還有一個兄弟呢?”
那人面『色』頓時黯淡,看着地上躺着的同伴,說道:“他已經去見聖主了!”
張揚也是心中悲恸,隻好安慰道:“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那人點了點頭,扶着張揚的肩膀,随着張揚慢慢前行,而崔鵬一手提起沙霸天,一手提起死去的那個随從,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龍潛沼澤。
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龍潛沼澤再度闖入了生人,聽腳步人數竟是不少,提着火把,來到方才張揚他們交戰的地方,将那個地方又再次照亮,隻見人群中走出幾個人,當先一人,虎目生威,颔下一縷長須,須發皆白,整個人站在那裏,卻是有種不容忽視的威嚴。
那人掃視了一眼周圍,面『色』上看不出喜怒,他身後的那人,倒是和他有七分相似,正是之前在蕭家村被風無影擒住後被無極子救走的龍傲,龍傲也是看了一眼周圍,這才小心說道:“父親,看來他們剛走沒多久!”
龍傲稱這人爲父親,當今天下,能當他這個稱呼的唯有一個人,那就是被稱爲大渝龍将的——龍飛!
龍飛點了點頭,忽然喊道:“莫老三!”
人群裏立馬跑出來一個人,來到龍飛身前,躬身道:“将軍,什麽事情?”
龍飛說道:“你方才說沙老弟在這裏,怎麽人呢?怎麽會不見了?”
莫老三小心的張望了一番,最後說道:“據逃回來的兄弟說,沙大哥的确是被那兩個人給制住了,既然不在這裏,很有可能被那兩個人給帶走了!”
龍飛沉『吟』片刻,想來是認同了他的說法,又問道:“那既然如此,你問出來沒有,到底那兩個人是誰?”
莫老三急忙又道:“在下方才問了幾個兄弟,都說那兩個人面生得很,一老一少,武功卻是極高,連沙大哥也不是對手!”
龍飛“哦”了一聲,也是頗感意外,這沙霸天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江湖上能勝得過他的,也就是那麽區區數十人,到底是從哪裏跑出來的一老一少,居然将他給擒去了。
這時,一旁的龍傲忽然驚聲道:“父親,我知道是誰了!”
龍飛平靜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一絲激動的神『色』,道:“你且說一說!”
龍傲急忙道:“這兩人很有可能是孩兒在蕭家村碰到的那一老一少,就是他們忽然暴起,打『亂』了風無影的部署,孩兒才能趁『亂』逃了出來!”
龍飛又道:“那你可知他們身份?”
龍傲搖頭道:“孩兒不知,當時孩兒被風無影他們抓起,等到醒來之時,風無影就要拿孩兒開刀了,幸得父親神機妙算,早就布下後手,孩兒和崎兒才能幸免于難!”
龍飛擺了擺手,道:“先不說這個!”然後在四周查探了一番,一邊思索着一邊又走了回來,良久之後,才說道:“這兩人顯然是尾随而來,并非是碰巧路過,這樣看來,他們和那個女子顯然是認識的,吩咐下去,叫人調查一下最近那個女子都和誰接觸過,順便通知卓大人前來!”
身後的家将得令之後,便去安排事情了。
龍飛目光陰冷的看着張揚他們離開的方向,冷聲道:“我不管你們是誰,隻要擋住老夫的去路,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且說張揚和崔鵬幾人一路慢行,終于在清晨時分找到了一個小鎮,張揚也顧不得大清早會打擾到别人休息,找到一家客棧,“砰砰砰”的就敲起門來。
半天之後,一個店小二才罵罵咧咧的開了門,一看門外有老有少,其中幾人身上髒兮兮的還發出惡臭,頓時沒好氣道:“這麽大清早的,小店還沒開門呢,幾位客官還是找其他地方投宿吧!”說完,竟是要把門關上。
張揚心中擔憂艾蓮的傷勢,早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聽到這個店小二這麽不識相,一擡腳,就想踹他一個悶心窩。崔鵬在一旁看着直皺眉,急忙将沙霸天和另外一人靠在門上,上前拉住他的腳,這才對店小二陪着笑臉說道:“小二哥,打擾了,我們在路上遇上了暴雨,馬車給翻了,摔傷了幾個人,我這侄子的内人又生了風寒,需要個暖和的去處,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店小二橫了一眼張揚,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崔鵬,嗤道:“生了風寒去找大夫啊,來我們這個小店撒什麽野,你們還是找其他……”話說到這裏,他卻是忽然止住話頭,眼冒星星的看着崔鵬手中的一錠金子。
崔鵬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出門在外,沒帶什麽東西,這一錠金子就孝敬小二哥你了!”
店小二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看着崔鵬的樣子就像是看着窯子裏的小姐,臉上赤『裸』『裸』的寫着貪婪,對崔鵬的态度簡直比對他老爹還尊敬,“大爺,你這太客氣了,你快裏邊請!”
崔鵬笑了一笑,忽然小聲的在店小二耳邊說道:“對了,小二哥,最近附近不太太平,我們之前馬車翻到也是碰到了一群剪徑的山賊,這才逃到了這裏,我們在這裏投宿,還希望小二哥爲我們保密,免得惹禍上身!”
店小二忙不疊的點頭道:“大爺放心,小的嘴巴最嚴實了,你們裏面請!”
張揚冷冷的看着店小二接過那一錠金子,也懶得和他計較,其實方才用錢收買人這種伎倆,張揚使起來最是純熟,隻是因爲擔心艾蓮的安危,所以才變得莽莽撞撞。
店小二引着幾人,給幾人開了一間最大的客房,西南這裏,人煙稀少,客棧與都城的客棧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房間裏隻有簡單的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麽了,不過此時衆人也懶得計較那麽多,張揚急忙将艾蓮抱到床上,回頭對店小二吩咐道:“小二,給我打一盆熱水來!”
小二急忙回道:“好嘞,客官你稍等!”
張揚怒道:“等什麽等,我現在就要!”
店小二心中罵罵咧咧了幾句,還是不敢頂撞,隻好應道:“這就去,這就去!”說完,急忙出了房門。
張揚看了一眼艾蓮,隻見她臉上布滿泥濘,雖說之前用破布給她擦拭過了,但是卻還是留下一道一道髒兮兮的痕迹,想起那麽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變成了這個樣子,全是因爲沙霸天這個『奸』賊給害的,忍不住心中火起,上前幾步,一腳踢在地上的沙霸天身上。
沙霸天一路上前行,之前被張揚的繩子勒住的脖子處的傷早就沒什麽大礙了,人也早已經醒轉,被張揚這一腳踢到,頓時倒抽一口冷氣,怒視張揚。
張揚回瞪了他一眼,罵道:“***,看什麽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來!”
沙霸天也是一條鐵漢,張揚如此威脅他,他還是怡然不懼,怒視張揚。
一旁的崔鵬還真怕張揚氣憤之下做出什麽事情來,急忙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說道:“這裏人多口雜,要低調行事!”
張揚哼了一聲,走到房外,大叫一聲:“店小二,死了沒有,老子的熱水呢?”
張揚如此吆喝了一句,頓時将旁邊幾個客人都給驚醒了,打開房門,罵罵咧咧的。不過被張揚那張猙獰的面目一瞪,頓時又老實的回去睡覺了。崔鵬本來還想低調,結果被張揚這麽一鬧,想不讓人知道都不可能了,心中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店小二才姗姗來遲,提着一盆水,健步如飛的跑了過來,口中低聲說道:“大爺嘞,你輕點聲,老闆都要給你鬧起來了,你的熱水來了!”
張揚冷哼一聲,從店小二手中結果熱水盆,端回了屋子裏,崔鵬這時從房裏走了出來,對店小二歉然道:“小二哥,我這侄子脾氣比較急,其實人還是很不錯的,方才給你添麻煩了,我在這裏待他向你陪個不是!”
店小二心中感動,“要是每個客人都像這個客官一樣多好,給我一錠金子,對我态度還那麽好!”同時心中又暗暗鄙夷了一番張揚,口中說道:“大爺,你實在是太客氣了!大爺還有其他的吩咐沒有,要是沒有,小的就下去了!”
崔鵬想了一想,道:“那就麻煩小二哥給我們弄點吃的!”
店小二道:“好嘞!”急忙到廚房張羅吃的去了。
崔鵬回到房間裏,看到張揚正在仔仔細細的給艾蓮擦拭臉部,那副認真溫柔的樣子,就像是在照顧生病的妻子一般,崔鵬心中歎了一口氣,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