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公公,你沒事吧?”陸乘風看到張揚那個樣子,也是有些愕然,崔鵬被卓淩風帶走,張揚也沒必要一副失魂落魄,天塌下來的樣子。張揚依舊神情呆滞,也沒有回他的話。
柳岩忍住内心的傷痛,扶起張揚,看着陸乘風說道:“陸莊主,今日叨唠許久,在下和桂公公還有事情要做,就先行告辭了!若是有崔将軍的消息,還望陸莊主可以托人到皇宮裏通知一下,感激不盡!”
陸乘風愣了一下,緊接着挽留到:“桂公公剛到舍下,在下還未盡地主之誼,你們怎麽就要走了呢?還是留在舍下,過幾日再走吧!”
柳岩搖了搖頭,說道:“謝過陸莊主,不過我們真的有要事要辦,就不再打擾了!告辭!”說完,也不管陸乘風的一再挽留,扶着張揚慢步走出了太和山莊。
陸乘風和陸淩軒将兩人送到門外,一再說道,下次若是再來,一定要多住幾日,柳岩一邊言辭敷衍他,一邊心中卻是在想,如何救張揚的『性』命。
離開太和山莊之後,柳岩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隻好帶着張揚先行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太和山莊内,陸乘風此時眉頭緊鎖的坐在院子内,身邊是他的夫人和他的獨子陸淩軒。
“老爺,你說今日桂公公到府上來,到底所謂何事呢?”陸乘風的夫人雖然看起來一個富家『婦』人的樣子,但是年輕也是享譽一方的才女,隻是嫁了陸乘風之後,便安心相夫教子,不過陸乘風每當有解不開的事情,都會叫她來商量。
“夫人,你有所不知,這個桂公公乃是先皇極爲看重之人,隻是今日看來,似乎有什麽心事一樣!”
“哼!”一旁的陸淩軒卻是冷哼一聲,不屑道:“爹,就他那副樣子,還有他在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烏龜公公’的名号,就知道這個人是一個隻知道趨炎附勢,溜須拍馬的小人了!”
“放肆!”陸乘風猛地一拍桌子,氣呼呼的瞪着陸淩軒,說道:“逆子,你還敢在這胡言『亂』語,今日我的臉都給你丢光了!”
夫人急忙拍了拍陸乘風的背,安撫道:“老爺,你消消氣!”然後瞪了一眼陸淩軒,說道:“你也是一樣,都那麽大的人了,你就不能讓你爹省點心!”
陸淩軒隻有對着他娘的時候,才會有一點表情,“哦”了一聲,不過看他那副樣子還是極不服氣的。
陸乘風看他那副樣子,隻能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軒兒,爲父知道,你素來隻敬佩有勇有謀,有情有義的英雄,這天底下,能讓你看的上眼的,就隻有崔鵬崔将軍!”
陸淩軒一聽陸乘風提起崔鵬,面上也是『露』出敬佩的神『色』,說道:“自然,崔将軍當年威震蠻夷,對朋友,對親人都是問心無愧,隻可惜被『奸』人誣陷,平白無故的惹了一場牢獄之災!”
“崔将軍在太和山莊呆了将近半年,你跟在他身邊,也是學了不少東西吧?”
“嗯,孩兒自從與崔将軍相識之後,他教會了孩兒許多東西,隻可惜,他就這麽被那個卓淩風給帶走了,以後想要再見他,怕是沒有機會了!”
陸乘風悠悠道:“是啊,崔将軍爲父也是極爲佩服的,隻可惜當年先皇被小人蒙蔽,将崔将軍打入死牢,爲父言語中偶爾談到他,先皇都會面『色』陰沉!”說完,他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像是想起了以前很多的事情,過了好久,才回過神,看着陸淩軒說道:“爲父跟你說過,先皇之所以将崔将軍關押在這裏,是爲了用他來要挾桂公公,讓他爲大渝效力!”
陸淩軒冷哼一聲,顯然是對張揚還是沒什麽好印象,“那個人,我就不知道先皇爲何會如此看重他!”
“軒兒啊,你真是大錯特錯了!”陸乘風目光緊盯陸淩軒,說道:“當初先皇宣我入宮,叫我辦這個事情的時候,我也是有些愕然,直到先皇跟我說出了一個鮮爲人知的事情之後,爲父才知道,這個桂公公,不是等閑之輩啊!”
陸淩軒頓時好奇道:“什麽事情?”
“當初離國大軍來襲,呼延雄攻下溯洲,滿朝震動,本來如果先皇按照崔将軍的計謀行事,或許早已『逼』退離國大軍,隻是還是被小人蒙蔽,緻使大軍來回調度,卻毫無作爲。當時情況危急,人人束手無策,當時,卻有一個人,單槍匹馬,隻身前往呼延雄大軍所在,直面呼延雄數萬鐵騎而不變『色』,侃侃而談,最後『逼』迫呼延雄大軍撤退,救大渝于水火之中!”
“爹爹,當初不是說的是,先皇主動求和,才使得呼延雄退兵的麽?”陸淩軒第一次聽到這個事情,當初他還以爲呼延雄之所以退兵,是因爲大渝求和。
“軒兒,爹爹教給你那麽多謀略,你認爲,在那種大好的局勢下,呼延雄會因爲大渝主動求和而放棄攻下都城的這種大好機會麽?”
陸淩軒想了一下,如果他是主帥,在攻下溯洲之後,有溯洲做後勤補給的基地,再加上大渝軍隊來回調度,正是軍心渙散之際,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攻下都城,成萬世不朽之基業,絕對不會因爲大渝主動求和而放棄進攻。
“怪不得!隻是爹爹,那人究竟是誰?以孩兒看來,這人有這般膽識,謀略,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他這番作爲,恐怕就是崔将軍在此,也會擊節而歎的!”
陸乘風神秘的笑了笑,揶揄道:“方才你還說那人趨炎附勢,隻會溜須拍馬,怎麽現在就改口了?”
陸淩軒被這句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道:“爹爹,你在說什麽啊?”緊接着忽然明白過來,不可思議的捂住嘴巴,連那一張亘古不變的冷淡面容都是『露』出驚詫萬分的神态,“爹爹該不會是說,那人就是那個什麽桂公公吧?”
陸乘風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怅然道:“别人都道桂公公是‘烏龜公公’,是『奸』臣,宦官作『亂』,但是他們又有誰知道他的苦衷呢?”說到這,他忽然看着陸淩軒問道:“你和崔将軍相識那麽久,應該也聽過他給你說過他的一個小兄弟——張揚吧?”
“是啊,爹爹,你問這個幹什麽?”陸淩軒不知道陸乘風怎麽忽然問起這個,當初他和崔鵬結識之後,曾聽他言語中提及他在天牢中結識的一個小兄弟張揚,對他贊賞有加,陸淩軒也一直記在心中,希望有一天可以結識到這位少年英雄。
“恐怕你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位連崔将軍都推崇不已的小英雄,就是那個你一直冷眼看待的桂公公吧!”
陸淩軒又是大吃一驚,今晚陸乘風對他說的每一件事,都讓他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爹爹,你不是說笑吧?”
陸乘風輕聲哼了下,語重心長的看着他說道:“所以說,孩兒啊,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道聽途說,就能妄下結論的,你可知道,當初張揚兄弟從天牢中逃出來之後,後來聽聞崔将軍要被問斬,他與崔将軍僅有一面之緣,卻甘冒奇險,潛入皇宮,挾持先皇,而後又與先皇立下約定,計退呼延雄大軍,隻是當時先皇自知時日無多,他當時已有意傳位于當今皇上,隻是擔心八王爺野心太大,赫連丞相一人無法應付,于是用崔将軍要挾張揚兄弟,讓他輔佐新帝,張揚兄弟爲了崔将軍,忍辱負重,留在宮中,卻還是留下了一世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