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含真雖是女子,但是自小與這些個草莽英雄生活在一起,不似大家閨秀那般害羞矜持,被她爹爹一誇,急忙起身對着衆位好漢說道:“真兒何德何能,哪能與諸位叔叔相比。 飛速我隻不過出了個主意,大家信得過我,又如此舍命拼殺,才有今日的戰果。我的功勞實在是不值一提!”
徐四此時本就有了三分酒意,而蒙含真人長得漂亮,『性』格又頗爲豪爽,很得衆人的喜愛,徐四雖然大着她十幾歲,但是對她一直都有好感,此番前來,一方面是收到蒙寨主的邀請,一方面也是因爲想接近蒙含真。
“真兒,你就别客氣了!說實話,徐四我對你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爲你赴湯蹈火都是在所不辭!”
蒙含真聽着徐四口中的話,感覺到他目光中那股火辣辣的情意,一時間,頗有些不知所措,向人群中看過去,迎着一道慰藉的目光,這才放心下來。
“徐叔叔太客氣了,真兒敬你一杯!”說完,蒙含真一幹而盡,徐四一看她如此豪爽,頓時也是豪氣沖天,右手往地上一抄,一個酒壇子立刻被帶着飛了起來,而後一把抓在手裏,仰首就猛灌下去。
衆人都是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爲何一想沉穩的徐四今日會有如此舉措。人群中,方才那道看向蒙含真的目光此時冷冷的看着徐四,冷哼了一聲。隻見此人身着藍『色』長袍,面容剛毅,身材欣長,旁邊坐着一人長着一撇八字胡,小眼睛轉來轉去的,顯得頗爲猥瑣。
“連大哥,看來徐大俠對真兒好像有那麽點意思呵?”
身着藍『色』長袍那人一聽旁邊小眼睛這話,嗤笑了一聲,蒙含真可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這個徐四隻不過是蒙寨主以前結識的江湖中人,也就隻見過蒙含真幾次,就算武功高過自己許多,但是以自己的蒙含真的感情,他又怎能與自己相比呢。
“錢老七,徐四大俠隻是仗義相助于我們,等此間事情一了,他哪裏來的還是要回那裏去,況且他與蒙寨主乃是好友,排輩論資應該算是真兒的叔叔了,真兒敬他一杯也是應該的!”
錢老七笑了笑,那人話中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不論從任何方面來說,徐四都隻是個過客,的确比不上他這種與蒙含真朝夕相處的人。小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那人,細皮嫩肉的,說他是富家公子,一點都不爲過,偏偏要落草爲寇,不過據說祖上也是曾經在朝爲官的。蒙含真受到衆人喜愛,但是不知道爲何就偏偏對此人情有獨鍾,或許自小就博覽群書的她,還是對這一種帶着書卷氣質的男人更偏愛一些。
徐四一壇子酒端起來,往嘴裏灌了幾口,就有些後悔了。他酒量本就不行,一直就是仗着内力深厚,才能與衆人周旋到這個時候,沒想到被蒙含真敬了一杯,一時間忘形,偏要故作潇灑,結果卻是騎虎難下。江湖人講究的就是一個面子問題,蒙含真那一杯都幹了,他又不可能隻喝兩口就放下來,無奈之下,也隻好豁出去,一邊催動内力,一邊咕噜咕噜的把慢慢一壇酒灌下去。
這些好漢中大多都是粗人,也沒看出徐四對蒙含真有其他的意思,一看徐四一下子幹了一壇酒,都是佩服不已,紛紛起身鼓掌,口中叫道:“好樣的,徐大俠真是海量啊!”
徐四放下酒壇子,身子晃了幾下,一看衆人喝彩,面上也是頗爲得意,目光看向蒙含真,剛想表達點什麽意思,一旁的陸和尚卻是一把将他拉到座上,徐四惱怒的看了看陸和尚,卻發現他臉上挂着猥瑣的笑容,那副表情隻能用饑渴來形容了。徐四頓時覺得菊花一緊,全身一個激靈。
“徐大俠,沒想到你除了武功高強之外,這酒量也是如此之高,想這山上,能有如此海量的,和尚我還從來沒見過,沒想到今日碰上徐大俠,有句話怎麽說來着,‘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來,徐大俠,今日我們就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徐四一聽這話,眼睛一翻,差點沒昏過去,看着陸和尚慢慢的一碗酒遞過來,蒙寨主含着微笑的鼓勵他,心中苦笑一聲,隻好接過來,仰頭又開始灌自己了。
這場慶功宴直喝到半夜才散了場,徐四此時早已被陸和尚灌得不省人事,被人送到了房間休息。第二天醒來後,隻覺得頭疼欲裂,想起昨晚的舉動,心中也是有些踹踹,蒙含真如此聰明,昨夜自己一時忘形,用那種眼神看她,想來她一定知道其中的意思了,自己身爲她的長輩,将來卻又要如何面對她。
起身洗漱之後,磨蹭了半天,徐四想着今日要審問那個桂公公,此事關乎整個焱軍未來的命運,他也想聽一聽到底蒙含真是怎麽個打算。于是硬着頭皮,來到了前廳中,一看之下,發現蒙寨主,蒙含真還有幾個山寨首領正在裏面交談,蒙寨主一看到他進來,急忙搖着手招呼道:“徐兄弟你起來啦,昨夜你可是和陸和尚喝得天昏地暗,老夫看得都是羨慕不已啊!”
被蒙寨主這麽一說,而蒙含真也是微笑着看着他,徐四精神頓時抖擻,哈哈一笑,找了個位子坐下,道:“哪裏哪裏,還是陸和尚厲害,在下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說完看了看房内衆人,假意又問道:“咦,怎麽沒看到陸和尚呢?”
蒙寨主一邊搖頭一邊笑道:“那厮昨夜發了酒瘋,被兄弟們給拖到房裏,現在都還沒醒來!”
徐四輕歎一聲,道:“陸和尚也是『性』情中人啊!”話音剛落,就看到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一看衆人都在,頓時尴尬的笑了笑,昨夜他發了酒瘋,差點把自己脫得精光,方才趕來的路上聽到一些兄弟口中談論,饒是他『性』格大大咧咧,此時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口中說道:“大家都來了啊,和尚我真是喝酒誤事啊,哎!”
蒙寨主也不笑他,吩咐他找個位子坐下,這才說道:“昨天擒回來的桂公公,白大夫已經爲他診治過了,并無大礙,既然衆位兄弟都到了,那就先把他帶上來問一問再說!”說完,蒙寨主招手喚來一個小喽啰,口中吩咐了幾句,小喽啰得令,急忙跑了出去,片刻之後,押着張揚就來到了前廳之内。
張揚當日被徐四擊下馬,頭撞石頭,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發現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後來來了一個人,幫他把傷口給處理了,他幾次詢問那人這裏是哪,那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惴惴不安的等到了第二天,忽然來了一個人,二話不說的就押着他來到了前廳。
張揚細細打量了一番衆人,除了陸和尚與徐四他認得之外,其餘衆人他都沒見過,看着蒙寨主坐在首座,想來應該就是他們中的首領,隻是沒想到在他身邊,尚有一個長的十分漂亮的女人,張揚一時忘形,多看了她幾眼,覺得這個妞比起秦思煙和呼延淩薇等人來,雖說沒有她們那麽炫目,但是眉間一股英氣,卻别有一番風味。
蒙寨主一看張揚進來,賊眉鼠眼的到處張望,最後竟然盯着他的女兒看個不停,真可謂是膽大包天,頓時冷哼一聲,大喝道:“你可是桂公公?”
被蒙寨主這一聲大喝,張揚立馬回過神來,迎着他詢問的目光,張揚心中也是有些躊躇不決。按說這些人既然是焱軍餘黨,那麽對大渝朝廷定然是恨之入骨,自己身爲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太監總管,落到他們手裏,恐怕是兇多吉少。隻是他曾經聽柳岩說過,這夥人既是當年焱軍殘餘下來的人,很有可能與柳鳳兒有舊,而按照崔鵬的猜測,當年八王爺既然已經利用完焱軍了,如今不可能再故技重施,看他在朝中一副搶功勞的模樣,和這些人定然是沒有關系的。一想到這,張揚頓時放下心來,也不再驚慌,神『色』不卑不亢,說道:“正是在下,不知諸位英雄如何稱呼!”
蒙寨主“咦”了一聲,民間傳聞這個桂公公在宮裏隻知道陪着皇帝玩耍,就像前朝那些最後禍『亂』宮廷,危害民間的太監一樣,這種人一般應該是惜命如今,看着身陷險境,應該是驚慌萬分才對,沒想到這人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摸』樣,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老夫是此山的首領,你叫我蒙寨主便可。既是桂公公,那想來老夫沒有請錯人!老夫之所以請桂公公前來,一是久仰大名,想見一見傳說中的烏龜公公,二來是想問桂公公幾件事情!”
張揚聽他語中帶刺,嘲諷之意表『露』無遺,也不介意,抱拳對着他說道:“蒙寨主的大名在下早就如雷貫耳,隻可惜一直沒機會相見,沒想到今日忽然得見,了卻在下生平一個大願!不知道蒙寨主邀在下前來,所謂何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