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今日姬隽早早的便起身,梳洗穿戴之後,由小墨子領着往太和殿走去。衆大臣最近一段日子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萬分疲憊,此時站在太和殿内都是站着都要睡着的樣子,忽然聽到小墨子高呼“皇上駕到”,衆人急忙調整狀态,跪倒在地,心中還疑『惑』,怎麽今日皇上來得那麽早,緊接着就看到皇上一甩這幾日的愁容,難得的風清氣爽的,面帶笑容的走上殿中。
“衆卿家平身!”
姬隽待衆人起身之後,也不和衆人交談,目光直視殿下平日根本不上早朝的卓淩風,問道:“卓愛卿,那個人現在可安好?”
卓淩風上前一步,躬身道:“那個人現在就在殿外候着,遵皇上的話,分毫未損!”
“好好!”姬隽點了點頭,道:“宣!”
這邊小墨子高聲宣那人上殿,下面衆人卻是不明所以,紛紛『露』出疑『惑』神『色』,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誰,能讓皇上如此看重,還使得他心情大好。目光都往殿外看去,沒一會兒,一個短發的陽光少年,邁着步子走進了太和殿,赫連胥心中一驚,道:“怎麽會是他!”李嚴本來還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一看那人,頓時火冒三丈,差點沒沖上去咬死那人。
這人自然是張揚,他昨夜被卓淩風帶到‘明鏡堂’吃了一頓牢飯,好在姬隽有命在先,不得傷他分毫,否則就‘明鏡堂’裏面那些刑具,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姬隽一看張揚上殿,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緊張,待張揚行完禮之後,急忙讓一旁的小墨子将昨夜齊畫師加班加點畫出來的幾幅畫交到了張揚手中。
張揚背着衆人,仔細看了下,那個完顔洪烈一副大胡子,頭上是麻花辮,目光兇狠,肌肉壯碩,一副标準的蠻族大漢樣子。而那個完顔晟看起來确是一副文人模樣,像大渝人多過于像蠻族人。太後年紀看起來不大,應該也隻是四十歲不到的樣子,看起來風韻猶存,一臉的克夫相,怪不得她老公完顔猛那麽年輕就被她克死了。
“皇上!”張揚收起畫卷,看着姬隽躬身道:“在下想問一下,這幾個人相貌應該沒有畫錯吧?”
姬隽皺了皺眉道:“齊畫師乃是我大渝第一畫師,最擅長的就是畫人,這幾人的相貌都是參照了衆人的意見畫出來的,怎麽會有錯!”
這件事情張揚自然要問清楚,否則到時候人搞錯了,那果斷就要悲劇了。一聽姬隽這話,他才放心下來,又道:“既然如此,請皇上給在下兩天的時間,在這期間,在下需要一些人和一些東西,還望皇上能答應!”
“你要什麽,朕都答應你,說出來,朕好讓人去準備!”
張揚嘿嘿的笑了笑,玩味的目光看向殿上衆位大臣,笑道:“這個事情還是私下裏說吧,這裏人多口雜,指不準我這邊剛弄好,那邊呼延雄就收到消息了!”
“大膽!”李嚴在張揚上殿時早已按耐不住心頭怒火,此時聽他在殿上放肆,哪裏還忍得住,跳将出來,指着張揚大罵道:“好你個刺客,太和殿上哪有你放肆的地方!”
其餘大臣聽得張揚話中意思,竟是以爲殿上的大臣中竟然有呼延雄的『奸』細,對他早就有些不滿,此時一聽李嚴叫他“刺客”,頓時目光齊齊看向張揚。
張揚斜着眼睛看向李嚴,神情頗爲不屑,哼了一聲,也不管李嚴到底想怎麽樣,拱手對姬隽說道:“皇上,你難道忘了昨日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女人,她是怎麽說的嘛?此事事關重大,一旦洩『露』出半點到呼延雄耳中,那便是前功盡棄,還請皇上三思!”
姬隽點了點頭,朝中有呼延雄『奸』細這個事情,經過那麽多事情,他早已相信,起初他以爲是崔鵬,但是被張揚否決了,後來張揚說是八王爺,也不是很可信,但是不管怎麽說,那個『奸』細是一定存在的,所以小心行事,還是很有必要的。
一想到這,他便吩咐道:“小墨子!”
“奴婢在!”
“這位小兄弟在這兩日中,不論要什麽,做什麽,你着内務府全力配合他,還有,這個事情一定要保密,不管是昨夜發生的事情,還是這些畫卷。你傳朕的口谕,讓昨夜那些人給朕都把嘴關牢了,若是有半點口風『露』出來,讓朕聽到,不管是誰,就算他是皇子,公主,一律嚴懲不貸!你,明白了嘛?”
小墨子被姬隽這句話驚得冷汗連連,急忙躬身道:“是!”餘光卻是無奈的看向殿下一個人,隻見那人面無表情。小墨子心中歎了一口氣,隻好把目光收回。
一看姬隽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張揚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有他那句話在,想來那些人也不敢冒着掉腦袋的危險,把這件事情洩『露』出去。隻是時間隻有兩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把這件事辦好,看來崔大哥說的沒錯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隻能求觀音姐姐保佑了。
“皇上,既然事情都安排好了,那在下就去着手準備了,時間緊急,希望還來得及!”
姬隽點了點頭,張揚也不再多說什麽,跪謝之後,看了看衆位大臣,『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由一個小太監領着出了太和殿。
看到張揚信心滿滿的樣子,姬隽也是頗爲高興,陪着衆位大臣在早朝上又說了一會話,早朝散了以後,便回去休息了。
散朝之後,赫連胥慢慢走在朱雀大道上,腦中一直在想的是張揚到底準備做什麽,這時,身後忽然跑上來一個人,正是禮部尚書仲思育,氣喘籲籲的叫道:“丞相留步,丞相留步!”
赫連胥回過身,一看是他,停下腳步,待他跑到身前時,問道:“仲老,何事如此着急啊?”
仲思育喘了幾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還不是爲了方才的事,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來曆,爲何皇上如此信任他,也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麽!”
赫連胥苦笑一聲,道:“還能是誰,那人就是前幾日從天牢裏逃出去的欽犯!”
“啊!”
“如今皇上開了金口,任何人不得過問此事,方才我還看到李黑臉悄悄的去問了内務府的邱大人,結果碰了一鼻子灰!我雖然也是滿肚子的疑問,但是也不敢冒着大不諱,去『插』手此事啊!”
仲思育沒想到前幾日還被大渝通緝的要犯,如今轉身一變,卻成了朝堂上的神氣萬分的模樣,唯有長歎一聲:“老夫猜測,那個人要做的事定然與近來的朝局有關,要麽就是在尋找那個所謂的『奸』細,要麽就是與呼延雄有關!”
赫連胥聽他口中說到『奸』細的時候,眉頭一緊,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之後,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你我既然猜不透,還是不要再妄加猜測了,免得犯了皇上的忌諱!如今八王爺領兵回城,聽說快到十裏鋪了,好像正是一肚子火,哼,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有此事!”
仲思育嗤笑一聲,道:“聽說給皇上獻密信的正是八王爺手下的李嚴,八王爺與崔鵬素來不合,自然不想看到崔鵬鹹魚翻身。當年他扳倒崔鵬的時候,使得也不正是這一招嘛?”
“哎,皇上近些日子來,頗有些疑神疑鬼的味道,有什麽事情,都不與衆臣商議,就拿崔鵬這個事情來說,事先我們半點消息沒收到,第二天,就忽然要将崔鵬斬首,還要召回大軍,隻可惜,我們這段日子,裏裏外外的,又是忙着籌備糧草,又是忙着轉移百姓,忙得不可開交,到頭來,卻都是無用之舉啊!”
“丞相還得多保重身體,大渝現今的局勢,可不能少了你啊!”
赫連胥無奈的笑了笑,想來心中對皇上也是有許多不滿,隻是身爲臣子,爲君分憂,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們除了抱怨一下,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想着還有許多事情等着自己處理,赫連胥向仲思育辭别之後,匆匆出了皇宮。
此時這件事的主導者張揚卻已經來到了内務府,皇上有令,内務府的一幹人等,不管是總管還是小太監,都不敢怠慢,急忙出來迎接。
張揚掃了一眼,選了幾個看起來精明一點的,口中說道:“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皇上在太和殿上說過的話了吧,我也不想多重複,隻是要你們記得,人的命隻有一條,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沒了,要是眼睛一閉不睜,那這輩子就沒了,抓緊時間多享享福才是王道!”
看着衆人都點頭稱是,張揚心中也是偷笑,陽仔這句話還真是能忽悠人。咳嗽了幾聲,又說道:“現在我要交給你們辦幾件事情,都給耳朵聽好,嘴巴閉牢了!”說完手指一個太監說道:“你,就是你,小眼睛這個帥哥,你現在給我把宮裏最好最棒的負責化妝的人給我找來!”
“啊?”
“啊什麽啊,快給我找去,找不到,老子爆了你的菊花!”
一看那個太監一臉困『惑』的跑了出去,張揚掏出幾張畫卷,交給一個長得跟娘們似地小太監,說道:“僞娘,給我照着畫上這幾個的樣子,找幾個身材,長相最接近的人過來,記住,不要給任何人看到這幾幅畫,給我把樣子都看清楚了再去找!”
“僞娘”太監唯唯諾諾的結果畫卷,仔細的看了起來,張揚又指了指那個肥頭大耳的内務府總管說道:“你給我找一些離國的兵将和皇族什麽,平日裏穿的衣服,不管是趕制也好,現有的也罷,給我弄個幾百套來,順便再給我找幾百個跑龍套的壯漢子過來!”
“啊!”
“啊你妹呀啊,快去!”
内務府總管太監一臉委屈的帶着十幾個小太監匆匆的離去,張揚嘿嘿一笑,心中叫道:“哈哈,菊花殘,滿地傷,看老子給你拍一部《滿城盡帶黃金甲》,呼延雄,你就等着看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