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這位小哥,你是誰啊,怎麽跑到老漢車上來了!”駕車的那個老漢一看張揚莫名其妙的爬到了他的車上,急忙停下車來,回身問道。張揚面不紅心不跳,裝作一副熟絡的樣子,看着老漢奇怪道:“大爺,你不認識我啦,我是隔壁的小牛兒啊!”
“小牛兒?”老漢『露』出思索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了張揚半天,張揚那張人皮面具帶上去之後看起來就是一副大衆臉,老漢看了半天,隻覺得好像見過他,但是又沒什麽特别的印象,于是隻好尴尬的說道:“這,老漢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不知小哥是誰家的孩子啊?”
“就是隔壁隔壁隔壁的老牛家的,我這幾年到外面做生意去了,這不是最近兵荒馬『亂』的,生意做不下去了,隻好回來了!”
“哦!”老漢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老牛到底是誰,隻是他心腸本來就好,聽着張揚說他是逃難回來的,也頗爲同情他,點了點頭說道:“哎,這兵荒馬『亂』的,大家生意都不好做,我這一車水果本來還想拉出城,結果才出城沒多久,就被官兵給勸回來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真是難爲大爺了,你一個人還得那麽辛苦,剛好我有把子力氣,等會幫你推推車,卸卸水果,也好讓大爺你輕松輕松!”
“哎哎!”老漢一聽這話,自然是高興萬分,忙不疊的就答應下來,招呼張揚坐好,駕起馬車就往城門駛去。
馬車一靠近車門就被官兵攔了下來,一個大胡子官兵走過來,拿起車上一個水果,咬了一口,看着老漢問道:“從哪來啊?”
老漢急忙下車,點頭哈腰的回道:“老漢前兩日剛從城裏出去,上外面做點小生意,結果去到十裏鋪就被官爺們給勸回來了,說是前面在打仗,老漢隻好又折了回來!”
官兵嗯了一聲,看了看張揚,又問道:“這是誰啊?”
老漢剛要說話,張陽立馬裝出一副愣頭愣腦樣子,叫道:“我是小牛兒,和我爹出去做生意的!嘿嘿!”
“原來是個傻子!”官兵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擺了擺手,對着老漢催促道:“快進城,後面還有人等着呢!”
老漢心中疑『惑』張揚爲什麽要說是他兒子,一看官兵催促,急忙應了一聲,駕着馬車就往城裏駛去,剛進城沒多遠,老漢停下車來,轉過身去,剛準備詢問張揚,一看之下,馬車上除了水果,哪裏還有張揚的影子。
張揚從老漢的馬車上跳下來之後,路上詢問了幾個人,趕了半天的路,來到了法場之内,雖說崔鵬明日才斬首,但是此時法場已經開始戒嚴,一隊官兵将法場圍得嚴嚴實實的,張揚怕被人認出來,掃了幾眼,隻好心有不甘的走掉了!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張揚心中茫然,一腔熱血的來到這裏,他才發現自己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又沒有絕世的武功,想救崔鵬,根本就是異想天開。走着走着,不知爲何就不自覺的來到了“夜冷春香”門前。
入了夜的“夜冷春香”依舊是燈火輝煌,也沒有因爲如今大渝的局勢而又分毫的改變。站在門外,聽着那些青樓女子調笑的聲音,張揚邁着步子剛想走進去,轉念一想,自己豪氣沖天的從吳府跑過來,若是又灰頭土臉的到“夜冷春香”找人幫忙,恐怕到時候又要被秦思煙瞧不起,一想到這,張揚咬了咬牙,轉身就走。沒走出幾步,忽然看到“夜冷春香”裏面急沖沖的跑出來幾個人,其中一人,面白如玉,卻不是世子姬玄是誰?
“你妹的,都這個時候了,這個sb還有閑情逛『妓』院!哼,他老爹陷害崔大哥,若是崔大哥到時候有什麽不測,nnd,豁出去也要讓這個小烏龜給他陪葬!”
張揚不想被姬玄認出來,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就看到姬玄在那氣急敗壞的,指着幾個家奴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個飯桶,小王養你們何用,昨日明明叫你們提醒我入宮觐見太後,怎麽現在才說!”
那幾個家奴唯唯諾諾的都不敢說話。皇太後自從姬隽登基之後,于朝中諸事都沒有再『插』手,一心隻是研習佛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宮裏宮外的皇家的孩子叫到宮裏聽她宣教,姬玄去了幾次,隻覺無聊萬分,昨日宮裏的太監來八王府宣旨讓他明日晚上入宮受教的時候,他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囑咐幾個跟班明日記得提醒他,結果一到晚上,還沒等幾個跟班把這事情跟他說,他就興緻沖沖的跑到“夜冷春香”找樂子來了,這也難怪,八王爺難得領兵出征,無人管他,又憋了許久,自然要出來尋歡作樂。
眼看着入宮的時間就快要過了,幾個跟班怕擔了責任,急忙把這事跟姬玄一說,姬玄大驚失『色』之下,匆忙了出了“夜冷春香”,看着轎子還沒來,心中又急又氣,頓時當街教訓起幾個跟班來了。
張揚本來并不打算讓姬玄認出來,但是一聽幾人話中一直提到要入宮,心中權衡了一番,若是随着姬玄入宮,或許還能再見崔大哥一面。一想到這,他也顧不得許多了,急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上前去,口中大呼道:“世子,世子,我可找到你了!”
姬玄在那罵得正爽,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那鬼叫,回過頭來,一看,竟然是那個失蹤了幾天的小書童,對這個小書童他還是頗爲喜歡的,又機靈,又能幹,隻可惜哪天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他來“夜冷春香”要了幾次人,都是無功而反。如今陡然看見他,姬玄頓時也沒了罵人的興緻,待張揚跑到他面前後,一大腳将張揚踹翻,破口大罵道:“好你個小書童,讓小王好找啊,你這幾日哪裏逍遙快活去了?”
張揚看到姬玄擡腳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幹嘛了,身子閃了一下,姬玄那一腳也沒踢實,不過他還是假意裝作被狠狠踹到的樣子,在地上滾了幾圈,爬起來,跑到姬玄身前,抱住他的大腿就哭訴道:“世子,你不知道啊,小的命苦呐!”
“命苦,何來這麽一說?”
張揚淚眼婆娑的說道:“那日小的看世子進了秦姑娘的房間,想着世子肯定有許多話要對秦姑娘說,不敢驚擾世子,就一直在客房耐心等待,後面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卻發現……”
張揚說到這忽然就泣不成聲,姬玄剛聽到高chao部分,一看張揚不說話了,一扇子扇到他腦袋上,罵道:“發現什麽,你倒是說啊?”
“小的竟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身邊躺着似玉姑娘,小的清白就這麽被毀掉了!世子,小的真是痛不欲生啊!”
“似玉!”姬玄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這似玉在“夜冷春香”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隻因她是白素雅的表妹,衆人也就由得她在“夜冷春香”内胡鬧,一般知道得人對她都是避而遠之,連姬玄自己去到“夜冷春香”,看着似玉都要繞着道走,沒想到自己門下的一個小書童,竟然會被那個女人強暴了,想到這,饒是姬玄情場老手,也不由得全身一個激靈,歎了一口氣,拍着張揚肩膀說道:“别傷心了,清白沒了就沒了,以後小王會好好補償你的!”
張揚『摸』了『摸』眼淚,吸着鼻子,哽咽道:“小的這幾日隻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折磨萬分,本來想着就此了斷殘生,隻是一直放心不下世子,沒想到今日能見到世子,小的就算死,也能死而無憾了!”
姬玄點了點頭,這個書童還是挺重感情的,想到這,他一把拉起張揚,斥道:“什麽死不死的,這個氣,小王早晚爲你出。今夜本王要入宮,你暫且和他們回府,等小王回來之後,再做定奪!”
張揚站起身來,『摸』了『摸』腦袋,好奇道:“世子今日入宮,不知所爲何事?”
一聽這話,姬玄頓時一個腦袋兩邊大,無奈道:“還不是太後要我去聽她老人家宣講佛法,小王每次去,都是頭疼萬分啊,太後每次問小王問題,小王都是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麽每次都還要小王去!”
“佛法?”張揚假意沉『吟』了片刻,說道:“小的也曾研習過一些佛法經書,什麽般若經書,什麽四十二章經,大乘佛法,小乘佛法,都略有涉獵,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世子的忙?”
姬玄聽完這話,頓時大喜。要說他爲什麽每次一去聽太後宣教就頭疼,一方面是因爲他對佛法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去了也覺得沒有意思,另外一方面卻是,皇太後每次都要問他問題,每次他都答不上來,結果每次都被宮裏那些個公主,皇子們笑話,讓他難堪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