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明鏡堂’,林峰神『色』尴尬的看了一眼秦思煙,本來查探“明鏡堂”一事,衆人都是頗爲謹慎,隻是林峰心下着急,和秦思煙商量了一下,就私自前往,雖說他在“影月門”内地爲崇高,但是吳奇和月主乃是知己好友,此時一聽吳奇的話,頓時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頗有些扭扭捏捏。吳奇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峰,神『色』古怪的說道:“你個小子,别告訴我你昨夜去了‘明鏡堂’?”
“呵呵!”秦思煙一聽這話,頓時捂嘴輕笑起來,吳奇人老成精,一看兩人神『色』,哪裏還不明白,指着林峰鼻子罵道:“你個臭小子,我剛才看你步伐虛浮,就知道不對了,哼哼,能耐了,怎麽樣,卓淩風沒留你在‘明鏡堂’喝茶麽?”
“沒有!”林峰低着頭,小聲的說道:“昨夜卓淩風去八王爺府上做客了,沒來得及和他喝茶,就是和他的徒弟薛無極談了談心!”
吳奇一聽這話,這才放下心來,林峰乃是他十分中意的年輕人,從小被月老收養,撫養長大。當初吳奇就曾和月老定下媒約,将他的孫女吳雪琪許配給林峰,此時的林峰早就算是他半個家人了,陡然間聽到林峰自己一個人夜探“明鏡堂”,差點沒把他吓個半死。“哼……哼!油嘴滑舌!看樣子你和薛無極很談得來啊!你胸前那掌肯定是他『摸』上去的吧!啧啧,不得了!看樣子,沒找到月老,你倒是和薛無極親密了一番啊!”
吳奇是何等人物,一下就看出了林峰的傷勢所在。林峰聽得他話中取笑的意思,心中頗有些不服氣,面上卻是一副受教的表情。
“哼,就你能耐!待會看蕭侄女和雲天河怎麽收拾你!”吳奇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峰,弓着背走進了廳房之内。林峰立在原地,想着等下見到蕭夫人和雲大哥,又要免不了一頓罵,苦笑一聲,抱起地上的張揚,跟着衆人身後,一起往密室走去。
吳宅在這十裏鋪上算是第一豪宅,分爲前廳,後院,客房,後花園,還有主人居住的主宅,林林總總算起來也有百來間屋子。這吳奇昔日曾是一個江洋大盜,金盆洗手之後,用多年來積攢下來的錢财置辦了這樣一個宅子,表明上是歸隐之後,安享晚年,但是外人卻不知道,他這個宅子,卻是“影月門”在都城的總堂所在,而“夜冷春香”隻不過是吳奇出資,建立在都城内收集消息的一個分堂而已。
衆人在吳宅内繞了半天,約莫走了半盞茶的時間,終于在一個古樸的房前停下了腳步。吳奇将房門推開,衆人急忙跟了進去。屋内擺放了許多的書架,上面陳列的都是一些頗有年月的書籍,布滿了厚厚的灰塵。不過熟知吳奇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是一個大老粗,讓他唱一些風流小曲還行,若是讓他讀書寫字,卻是要了他的老命。
吳奇徑直走到靠着右面牆的一個書架面前,伸手去取書架第二層一本書,那書卻好像是粘在書架上一般,吳奇微微用力,把書轉了一個角度,書架忽然緩緩震動起來,緊接着,慢慢向右滑去,頓時『露』出了書架後的牆壁。吳奇待書架完全移開之後,走到牆壁前,右手在牆上『摸』索了一下,忽然一掌拍向牆壁,牆上被他拍中的地方頓時緩緩陷了下去,呈現出一個掌印模樣。緊接着房内左邊的地上,地面緩緩向左右分開,『露』出了地上一個約莫桌子大小的一個入口。
衆人顯然都來過這裏,一看入口打開,都是面『色』平靜,陸陸續續的走了下去。待衆人都下去之後,那個入口又緩緩關上,書架也慢慢的滑回原地。整個房間又變成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書房。
吳宅書房裏的這間密室建在地下,昨日下了一場大雨,此時走進密室微微感覺空氣有些濕潤,密室裏點着的火把都有些暗淡下去,衆人從入口樓梯往下走到底,四下看了一眼,這密室左右各有幾間屋子,房門都是緊閉,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吳奇一把推開右邊一扇門,指着打開的房間對林峰說道:“先把他放到裏面吧!”
林峰點了點頭,抱着張揚走進了屋内。屋内的空間頗廣,角上放了一張石床,林峰小心翼翼的将張揚放在床上。回過身來,看着門外衆人說道:“此人中了‘醉清風’,昏『迷』了許久,待我弄醒他之後在細細問他!”
吳奇點了點頭,看着衆人說道:“我們就别在這打擾鋒兒了,先到外面等一等,想必蕭侄女和雲堂主馬上就要來了吧!”
衆人剛走出門外幾步,遠處便傳來了地面移動的聲響,片刻之後,隻見從密道入口急速走下來四個人。當先一個少『婦』,着一襲白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那一股風情,其後一人,面『色』黝黑,棱角分明,一雙濃密的眉『毛』讓他平添一股威嚴之氣。另外兩人,一人相貌普通,中等個頭,一人賊頭鼠腦的,一雙小眼睛在下來後就一直四處張望。
吳奇和秦思煙等人急忙迎了上去,看着少『婦』和那個面『色』黝黑的男子道:“蕭侄女,雲堂主,你們來了!”
被吳奇稱作蕭侄女的少『婦』對着吳奇微微萬福,起身後四處看了看,問道:“适才聽吳福說,林峰兄弟過來了,不知現下何處?”
一旁面『色』黝黑的男子自然就是吳奇口中的雲天河,此時一聽蕭夫人問起林峰,連忙接口大聲說道:“對對,那個臭小子,我也有許久沒看到他了,也不知道武功長進了沒?”
吳奇對雲天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身後的房間說道:“鋒兒正在屋裏,現在不宜打擾他,我們還是那邊說話吧!”說完,領着衆人來到了左邊一間房内。
待衆人坐下之後,蕭夫人頓時迫不及待的問道:“吳老爺,林兄弟一大早的從都城趕來,不知到底所爲何事?”
吳奇看了看秦思煙,說道:“這件事情,秦香主最清楚了,你還是問她吧!”
秦思煙急忙起身,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幾日高大哥帶回來月主的消息,林大哥心急之下,昨日夜探‘明鏡堂’,結果搜遍了‘明鏡堂’,也未找到月主。
但是陰差陽錯之下,我用‘醉清風’『迷』暈了一個八王爺府上的書童,卻從他懷裏發現了月主的信物‘月牙’,素姨急忙讓我們把這個書童連夜帶回吳府,現下林大哥正在弄醒他,等那個書童醒過來,或許就能從他口中得到月主的消息了!”她話一說完,一旁的吳奇急忙把适才林鋒交給他的“月牙”,交到蕭夫人手上。
吳奇身旁的雲天河皺了皺眉,問道:“你說林兄弟昨夜去了‘明鏡堂’?”
“是!”
雲天河濃眉一揚,冷哼一聲,“他倒是運氣好,能活着回來!”
吳奇哈哈一笑,拍了拍雲天河的肩膀,笑道:“雲老弟就别生氣了,我方才已經教訓那個臭小子了,好在昨夜他去的時候卓淩風不在,不過碰到了薛無極!”
“薛無極!”雲天河沉『吟』片刻,道:“此人心『性』冷漠,就和卓淩風一般,想來以後恐怕又是一個禍害啊!”
吳奇點了點頭,這薛無極從小被卓淩風收養,在卓淩風身邊耳濡目染,學得了卓淩風那一身邪氣,小小年紀就已經殺人不眨眼。卓淩風對他倒也不錯,什麽武功絕學在他面前都不藏私,一股腦兒的全傳授給了他。薛無極雖然才不到十七歲,但是已經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煞星了。假以時日,定然是一大勁敵。
這幾人還在讨論薛無極的事情,蕭夫人在一旁卻是手中捧着“月牙”,呆呆的看着,慢慢的,眼中溢出點點淚滴。原來這蕭夫人乃是月主之女,二十年前嫁與江湖中一個少年俠客,隻是不想她的夫君早逝,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守寡至今。雖說她在“影月門”中沒有什麽職位,但是卻還是深的衆人的愛戴,月主失蹤這些年,她一方面四處尋找月主的下落,一方面又協助門中兄弟管理“影月門”,隻可惜找了幾年,卻是一點消息沒有。如今陡然看到父親的信物,心中激『蕩』之下,頓時泣不成聲。
秦思煙看着蕭夫人落淚,心下難過,走上前去說道:“蕭夫人,你别難過了,我相信月主一定不會有事的!”
“哎!”吳奇歎了口氣,看着蕭夫人說道:“蕭侄女啊,你爹都失蹤那麽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蕭夫人對衆人點了點頭,取出手帕将眼淚拭幹,說道:“我沒事,隻是太高興了!”
吳奇剛想再安慰一下她,忽然,一道身影閃進門内,衆人定睛一看,卻是挂着一臉笑容的林鋒,興奮的看着衆人,叫道:“那個書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