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這場雨可來得真是及時啊!”一個破舊的農戶外,一個面容憨厚的男子看着原來黃黃的幹涸的土地,在昨夜那場大雨下,難得的變了顔『色』,地裏種着的蔬菜上現在還挂着點點水珠,讓他不由得開心的咧了咧嘴。此時天『色』尚早,天邊還挂着片片紅霞,昨夜的一場大雨,讓早晨的空氣中隐隐還有一股濕潤的味道,聞起來泌人心脾。除了這個男子,不遠處還有許多農戶早早的起了床,來到地裏打理他們栽種的莊稼,這大渝朝曆經一月,滴水不降,最深受其害的就是這些最普通的老百姓,昨夜那一場大雨一下,許多人都是喜極而泣,他們多麽渴望能在這場大雨中迎來豐收,獲得新生。
“你就笑吧!”一旁的一個『婦』人想來是他的妻子,手中拿着鋤頭,正小心翼翼的在打理着地裏的蔬菜,一看自己男人在那傻傻的笑,頓時抓起一把濕泥,朝他扔了過去,“快點來幹活了,玲兒還在家裏等着呢!”
男子被泥一把砸在臉上,也不生氣,将臉上的濕泥扒拉下來,拿在手中,鼻子湊過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呵呵的傻笑一聲,這才挽起褲腳,拾起地上的鋤頭,下地去了。
此時一輛馬車快速經過,兩匹駿馬口中喘着熱氣,想來是跑了許久,有些力乏了,車轅上坐着一個老頭,手中熟練的揮舞着馬鞭。老頭身後的車窗上的簾布被人拉開,『露』出一張驚豔的面容來,看樣子竟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子,剛才農家夫『婦』那一幕剛好被她看在眼裏,放下簾布,她轉過身回到車廂内,歎了口氣,感歎道:“我一直不知道,原來幸福有時候可以那麽簡單!”
“呵呵!”車廂内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對這樣的窮苦百姓來說,有飯吃,有衣穿就已經是幸福了,他們從不奢求什麽,唯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風調雨順。可惜,如今的局勢……哎……!”
這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紫衫,一頭長發飄逸,面容俊朗,而女子則是一身紫『色』的宮裝,皮膚白皙,一雙嬌豔欲滴的紅唇散發出異樣的誘『惑』。此時兩人一左一右坐在車廂之内,在他們腳下,尚有一人,躺在地上,一身灰白的布衫,頭發蓬松,卻不是張揚是誰。
另外兩人自不必說,正是秦思煙和林大哥,他們在張揚懷中發現了所謂的“月牙”之後,心中震驚,急忙将此事禀告了“夜冷春香”的老闆白素雅,白素雅匆匆趕來,待确認張揚懷中那枚扳指正是“月牙”之後,便命兩人将張揚帶到城外據點,以免生變。畢竟在他們看來,張揚還是世子府上極爲受寵的書童,此人若是失蹤,再加上世子晚上在“夜冷春香”被秦思煙整治了一下,惱羞成怒下,世子定要以尋找書童爲借口,找上門來。
兩人不敢怠慢,連夜啓程,一路上不作停歇,直到天『色』變亮,終于來到了都城城郊的十裏鋪,此時時日尚早,路上行人稀少,馬車在大街上飛速前行,不過片刻,就看到了前方一座占地頗廣的大宅。隻見這大宅門口一對威風凜凜的石獅子,門上挂着個牌匾,上面寫到“吳宅”。眼看着馬車越跑越快,竟是要撞上門口那對石獅子,這時隻見車轅上的老頭右手輕描淡寫的一拽,竟是就将那兩匹狂躁的烈馬頓時收住,揚起前蹄,不住的嘶鳴。
老頭勒住駿馬,跳下車轅,對着車廂内的林大哥和秦思煙說道:“林堂主,秦香主,吳宅到了!”
車簾頓時被人掀開,『露』出秦思煙精緻的臉蛋,“吳伯,你先上前叫門吧,此人關系極大,不能讓人發現!”
被稱爲吳伯的老頭點了點頭,步伐沉穩的走到吳宅大門前,拉起門上的鐵環,三長四短的敲了七下,然後靜站一旁等候。沒過多久,吳宅大門緩緩被人拉開,從縫隙内探出一個鬼頭鬼腦的腦袋,一看是吳伯站在門外,頓時大喜,道:“吳伯,你怎麽回來了!”
吳伯嘿嘿一笑,上前『摸』了『摸』那人腦袋,取笑道:“才幾個月沒見,你小子也變成熟了,都長胡子了!”
那個小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門外停靠着一輛馬車,急忙詢問到:“就吳伯你一個人過來了麽?車裏坐的是誰啊?”
吳伯四處張望了一眼,小心的湊過頭去,在小夥耳邊悄悄說道:“車内是林堂主和秦香主,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你快去通知老爺,千萬不要讓外人知道!”
小夥一聽吳伯口中語氣,覺得此事定然是機密萬分,用力的點了點頭,急忙快步跑了回去,沒過多久,吳伯便聽到門内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大門被打開,從吳宅内走出四個人。當先一人,滿頭白發,面上布滿皺紋,走起路來弓着背,隻見他眯着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着門外的吳伯,問道:“老吳啊,這大清早的你就叫門,還讓不讓我老頭子睡覺了!”
吳伯急忙拱手,說道:“事出有因,還望老爺見諒!”
這個吳伯口中的老爺正是這吳宅的主人,名爲吳奇,在這十裏鋪乃是遠近聞名的善人,雖然年過七十,但是卻老當益壯,一身修爲深不可測。常人隻要被他那眯着眼一看,都會不由得膽寒。吳奇知道吳伯向來是在都城活動,輕易不會回來,此時大清早的便匆匆趕回,定然是有什麽大事,急忙轉身吩咐了随他出門的另外三個人,看守好四周,不要讓閑雜人等靠近。
車内的林大哥和秦思煙一看諸事妥當,這才由林大哥背着張揚,随着秦思煙一同出來,也來不及和吳奇打招呼,腳尖在地上輕點幾下,眨眼間就進了吳宅。
吳奇頓時愕然,“這個林鋒,才多久沒回來,就那麽急着要進家門了!”旁人自然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秦思煙捂着嘴輕笑一聲,道:“那還不是想着老爺你了麽!”
“想我!恐怕是想我老頭子那個寶貝孫女吧!哈哈!”吳奇大笑一聲,走進屋内,其後幾個急忙也進到吳宅,然後将吳宅大門又緊緊關上。
此時林鋒早就一陣風似地跑到了前廳裏,一把将張揚放在地上,看了看,此時前廳空『蕩』『蕩』的,想來是吳宅裏的人都還未起來,等候片刻之後,便看見吳奇和衆人疾步走來過來,林鋒急忙迎了上去。适才吳奇那一句話他自然也聽到了,他和吳奇的孫女吳雪琪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隻可惜吳雪琪那個丫頭,一直把他當做哥哥,讓他哭笑不得。不過此時,他哪裏還顧得上兒女私情,面『色』嚴峻的對着吳奇沉聲說道:“吳老爺,我們有月主的消息了!”
吳奇老臉上本來還挂着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聽林鋒這句話,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鋒,問道:“此事當真?”
“應該不假!”林鋒從懷裏掏出了“月牙”,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張揚,說道:“我在此人身上發現了‘月牙’,‘月牙’是本門門主的信物,五年前随着月主一起失蹤,此人既然身懷‘月牙’,那想必一定是知道月主的下落了!”
吳奇沉『吟』片刻,道:“當年月老無緣無故的失蹤,‘影月門’内無一人知道,想來也是事出突然,這‘月牙’他一直随身攜帶,恐怕不會有錯,就是不知道此人是誰?又怎會身懷月老之物。”
一旁的秦思煙急忙回道:“此人是世子姬玄身邊的一個書童,昨夜陪同姬玄來到‘夜冷春香’,被我用計『迷』暈!這才把他帶了過來!”
“姬玄?”吳奇皺了皺眉,“‘影月門’一向和八王府水火不容,當初被姬虎以邪教之名,大肆抓捕,殘害了不少門内兄弟,這些年我們蟄伏下來,才漸漸淡出姬虎的視線,此人既是姬虎府上的書童,莫非當初月老是前去刺殺姬虎,最後反被姬虎所困?否則以月老的『性』格,不會這麽不聲不響的就消失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一旁的林峰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把此人弄醒之後,好好的審問一下,或許就會有答案了!”
吳奇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張揚,回過頭,看着适才随他出門的一個家丁,吩咐道:“汪強,你去通知蕭夫人還有雲堂主,讓他們到密室來,就說有要事!”
“蕭夫人和雲堂主也來了?”林峰看着離去的汪強,心下又是激動又是不解,“他們不是一直都在半月谷麽,怎麽忽然就來到這裏呢?”
吳奇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爲了高陵,兩人一聽高陵帶回來月老的消息,頓時不顧衆人勸告,非得要過來,若非老夫把他們安撫住,恐怕現在就要把‘明鏡堂’鬧得雞飛狗跳了!兩人本來還打算一早啓程趕往都城,沒想到你們卻忽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