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本官,你個小小書童,想幹什麽?”劉謙看着書童來到身前,不想在一個小書童面前弱了氣勢,隻好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看着書童說道。“不幹什麽!”書童拍了拍手,上下打量了一眼劉謙,笑道:“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請教劉大人!”
劉謙看了看遠處的姬玄,心中也『摸』不準姬玄到底要如何對付自己,隻好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麽?”
“在下要問的是,劉大人在朝中擔任何職?”
劉謙冷哼一聲,道:“在下在兵部擔任執事一職,你個小小書童,問這個幹嗎?”
“原來是兵部執事!”書童恭敬道,“那不知兵部執事劉大人,你在兵部一般都幹些什麽?”
“這……”劉謙微微遲疑了一下,道:“本官在兵部管得是兵籍!”
書童一聽,心中頓時冷哼,原來就是一個管兵籍的人,竟然還大言不慚,城管老子都不怕,還怕你一個小小的戶籍官,看我等下怎麽整治你。
遠處的秦思煙,慕如筠,陌書雪三人一直都對這個書童充滿好奇,此時看他問出這麽個奇怪的問題,也都百思不得其解,隻好靜靜的看下去。
“如今邊關戰事捷報頻傳,那想必劉大人的事務也是十分繁忙的吧!”
“那是自然!”劉謙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不過食君之祿,爲君分憂,乃是我們分内之事,就算再苦再累,我們也是萬分高興的!”
書童看他那副樣子,就差沒擠出幾滴忠君之淚了,隻好忍住笑,說道:“劉大人真是國之棟梁啊,大渝有你這樣的忠君之士,無怪乎我大渝朝風調雨順了!”
書童這麽一誇,劉謙臉上笑容更盛,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
“那也真難爲劉大人了!”書童對着劉謙深深一躬身,“劉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這‘夜冷春香’『吟』詩作對,調戲少女,真是工作嫖『妓』兩不誤啊,不知是劉大人事情忙完了,還是我大渝朝此時已是風調雨順,邊關太平,讓你無事可做了?”
“你!”劉謙一聽這話,這才發現掉進了這個小書童一步一步設好的陷阱裏。
亭内的秦思煙三人三目相對,都讀出了對方眼中的意味,“這個小書童實在是不簡單呐?八王爺府上什麽時候來了個這樣的厲害人物?”
要說現在大渝朝内憂外患,兵部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兵部尚書周大人最近被皇上私下裏狠狠的罵了幾次,怪他辦事不利,周大人在皇上那挨了罵,回到兵部就要罵人出氣,勒令兵部衆人在這段時間加班加點,不可松懈。
劉謙今日偷偷跑來“夜冷春香”,也是一再低調,再低調,不敢被人認出,誰知道,聽了秦思煙一段話,頓時忍不住心中『騷』意,出了這個頭。如今衆目睽睽之下,被這個小書童把話這麽一套,若是明日有人到兵部閑言碎語,那他這個執事就不要想做了。
“劉大人想說什麽?”書童滿臉笑意的看着一臉呆滞表情的劉謙,心中得意萬分。
“我我!”劉謙頓時滿頭大汗,“小兄弟,我我……!”忽然看着人群中一個熟悉的面孔,急中生智,沖着那人大叫道:“錢大人,錢大人,你來得正好,這有人非議朝政,意圖擾『亂』民心!”
衆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那人都上帶着一頂鬥笠,面容看不清楚,當聽到劉謙叫喚的時候,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書童看在眼裏,心中冷笑連連,“看來這大渝朝政也不怎麽樣,非常時期,這些個當官不幹正事,全都跑來消遣作樂了!”
那人裝模作樣的四處張望了一下,口中說道:“錢大人,誰是錢大人啊?”
旁人聽他這麽一說,心中疑『惑』,紛紛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劉謙。
劉謙咬了咬牙,今夜若是能将秦思煙抓回去,告她一個非議朝政的罪名,那即便有人給上司告狀,他至少還有個說辭。如若不然,今夜怕是仕途到頭了。
此時抓着這個救命稻草,也顧不得會不會因此得罪姬玄了,沖着那個錢大人就跑了過去。
戴鬥笠那人就是劉謙口中的錢大人,隸屬明鏡堂,雖然明鏡堂在朝中地位超然,但是卓淩風治下嚴苛,嚴禁屬下出入煙花之地。錢大人這段日子憋了許久,家中的那些個妻妾又看着發膩,想換換口味,來到“夜冷春香”後又聽聞秦思煙在後花園會見衆才子,一時心癢,就戴了頂鬥笠混了進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被眼尖的劉謙給發現了。
此時一看這個劉謙不但大呼小叫,還奔着自己沖了過來,錢大人心中暗罵:“你個劉謙,你自己招惹世子,還想把我拉下水!”
情急之下,摘下頭上鬥笠,猛地一甩,鬥笠呼嘯着帶起一道疾風,不偏不倚的當中砸在劉謙額頭上,頓時劉謙的身子向後飛去,落地之後,“砰砰砰”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劉謙受此重創,掙紮幾下起身之後,『摸』了『摸』額頭上,竟是開了一個大口子,整張臉都流滿了血。急忙捂住傷口,惡狠狠的看過去,隻見衆人都神『色』莫名的看着他,卻哪裏還有那個錢大人的影子。
“這個錢三!”劉謙萬萬沒想到,這錢三既是明鏡堂的人,自己把一個立功的機會拱手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應該是十分樂意出手,沒想到,他不抓秦思煙也就罷了,還重傷自己,此時人逃得無隐無蹤,自己也沒處找人說理去。
一看那個書童笑嘻嘻的沖着自己走了過來,劉謙心中欲哭無淚,“我招惹誰不好啊,我招惹他幹嘛!”
想到錢三都跑掉了,自己還是盡早跑路,免得這個小書童也想出什麽法子來陷害自己。
“抱歉了,各位,兵部還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劉謙大人捂着腦袋,一起身,疾步如飛,眨眼間就消失在後花園内,看得一旁的小書童是目瞪口呆,“這貨吊鋼絲了吧!”
解決了劉大人,書童得意洋洋的回了姬玄身邊。姬玄實在沒想到,這個書童,三言兩語就把一個兵部執事給吓跑了,還把一個“錢大人”差點『逼』出原形。
“讓你當一個書童還真是埋沒你了!”姬玄拍了拍書童,心中又是高興又是爲難,尋思着回去之後給他安排個什麽職位合适一點。當自己的師爺?好像太年輕了點;當自己的跟班,未免也大材小用了。
姬玄敲了敲腦袋,不由得大感爲難。
“世子!”書童看着姬玄一直不停的在敲腦袋,自然不知道姬玄此時正在爲如何安排他犯難,看着姬玄疑『惑』的看着自己,隻好提醒道:“如今那個讨人厭的劉大人已經走了,想來這後花園中無人再有異議,接下來是否該讨論秦姑娘的那個問題了,也好讓世子你早日斬獲佳人芳心呐!”
“對對!”姬玄用力一拍手,這才想起佳人還在等候自己,頓時把如何安排書童的問題抛到了腦後,對着亭内的秦思煙,拱手笑道:“秦姑娘,古語有雲,‘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行軍打仗,演練之時,都還要演練如何撤退,如今你這道題,不過是基于現實的一種假設,算不得非議朝政,擾『亂』民心,既然你問道了這個問題,小王剛好心中有些想法,這個問題就讓小王先來回答吧!”
秦思煙對着姬玄笑了笑,道:“世子出身高貴,八王爺又是大渝‘龍虎’雙将中的虎将,想來從小耳濡目染,對國事一定有獨到的見地,那就有勞世子說一說,若是溯洲城破,大渝該如何自救!”
姬玄把扇子往書童手上一放,緩緩踱步走了出來,他雖是放縱無度,但是一旦說到國事,他也不敢等閑待之,此時一正『色』,自有一股氣勢散發出來,“虎将”八王爺之子也并非就是一隻病貓。
“小王認爲溯洲不會失守!”姬玄一上來卻不回答秦思煙的問題,“溯洲三面環山,前臨沐河,四周都是天險,蠻子就是『插』翅也難越進溯洲一步,而且此次增援溯洲的乃是三朝老将,龍飛大将軍,想來衆位無人敢說不識吧,龍将軍的十萬龍家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直可抵蠻子二十萬。不過,遺憾的是,蠻子男丁本就稀少,能湊出七八萬已經是傾盡所有了,就算是老老少少加起來,也不夠我大渝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所以,小王想說的是,以上種種,都說明了,溯洲城不可能失守!”
書童看着姬玄自己二話不說的就上去了,心中本來還以爲這個貨真能說出點獨到的見地,結果說來說去,卻還是陳詞濫調,自我炫耀。不由得大感失望。
秦思煙也是存了和書童一樣的想法,待姬玄話一說完,搖了搖頭,對着姬玄問道:“世子說來說去,隻說溯洲城不會失守,小女子問的卻是‘若是溯洲城失守了,大渝該如何自救?’,世子如今回答牛頭不對馬嘴,卻讓小女子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