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才子一見小書童走上前來,心中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隻是看着姬玄陰冷的目光,知道姬玄也是個不好惹得主,隻好壓下心頭怒火,目光卻早已将小書童堅強了一百遍呐一百遍。小書童笑嘻嘻的對着四人抱了抱拳,對四人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卻絲毫不以爲意,“俗話說的好啊,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雞,所以說我還是願意做個藏雞的小人,你們也别再擺出一副‘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的表情了!”
秦思煙看着小書童背着手來到身前,嫣然一笑,道:“不知小哥怎麽稱呼!”
“好說,好說!”書童猥瑣的笑了笑,“在下姓吳,名勞工,生來就是受苦受累得命!”
秦思煙口中反複念了幾遍吳勞工,吳勞工,隻覺這名字十分别扭,卻沒有太過在意。
“想來吳小哥是替世子出陣了?”
小書童聽得秦思煙叫了幾遍吾老公,臉上更是得意,“哈哈,小寶哥得這一招果然好用啊!這幾聲老公叫得我是爽歪歪呀爽歪歪!”面上卻是恭敬道:“我家世子一向低調,小的上來自然是代世子念詩來了!”
秦思煙聽書童這麽說,遙看了一眼姬玄,這才對書童笑道:“世子的才學小女子是十分佩服的,不知世子讓吳小哥上來要作一首什麽詩?”
書童笑道:“适才聽四大才子『淫』得一手好濕,世子在一旁也忍不住濕『性』大發,在一旁『淫』了『淫』,小的聽在耳中,隻覺世子這一『淫』,實在是震古爍今,讓小的震精無比,現下就讓小的把世子這首詩『淫』出來,也好讓大家見識見識!”
秦思煙心中奇怪,好好正常的一句話,不知爲何書童一邊說,一邊臉上卻挂着一副『淫』『蕩』的表情,想着書童馬上就要『吟』詩了,隻好忍住心中疑慮,說道:“那就有勞吳小哥了!”
書童呵呵一笑,回過頭遙指剛才那顆梨樹,說道:“适才四大才子錯吧梨花當做風信子,沒能通過慕姑娘的考核,想來也是十分遺憾,于是世子便以這梨花爲題,作一首‘美人對月’,聊表一下對四大才子的安慰!”
“哦?”秦思煙頓時大感意外,須知這梨花自古以來深受人們喜愛,而且梨花春季開花,花『色』潔白,如雪六出,香味淡雅,博得詩人們得推崇,自古以來有關梨花的詩不在少數,卻鮮有佳句。
這百花谷中的唯一一顆梨花樹,還是當年秦思煙剛進“夜冷春香”時自己栽種的,隻是奇怪的是,此樹不像其他梨樹,三月開花,反而是在酷暑難耐的八月才盛開,無怪乎四大才子一時之間無人能夠認出來。
“美人對月!有意思,有意思!”姬玄一看書童想了這麽個詩名,實在是襯景又襯人,光是這詩名說出來,就已然高人一等了,想着這個書童如此聰明機靈,以後就讓他跟在自己身邊,那自己平時裝b什麽的就有了保障了。
秦思煙對書童微微一笑,說道:“‘美人對月’與這梨花卻又有何關系,還望小哥指教!”
“嘿嘿,秦姑娘聽完就知道了!”書童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思煙,之前他曾問到姬玄可知辛棄疾爲何人,姬玄話說不知,而其後那一首詩念出來,衆人也無人識得,他心中便想,也許這個時代在某個年代就出現了分叉,所以自己知道得一些人和事,這個時代的人都不知道,有了這個結論,他心中便已是有恃無恐了。
書童遙對世子躬了躬身,起身後背着手便念道:“斜髻嬌娥夜卧遲,梨花風靜鳥栖枝,難将心事和人說,說與青天明月知!”念完後,書童自己竟沉浸其中,搖頭晃腦自言自語道:“好濕啊,好濕啊!”
詩一念完,一旁的秦思煙呆呆的望着遠處的梨花樹,多年來她從未對人說過,這顆梨花樹是才子王泊從皇宮偷出來帶給她的,王泊待她一向有禮,兩人之間雖互生情愫,無奈秦思煙顧及兩人之間的身份,從未對王泊表明心意,還刻意疏遠,王泊傷心之下曾在梨花樹下賦詩一首,道“一朵梨花,院落闌幹雨,不禁酒中情懷,愛閑懊惱,都忘卻、舊題詩處。”自此放縱聲『色』,又何嘗不是心懷失落,感傷無助下的無奈呢?
這些年來,秦思煙常常在梨花樹下守望,念及王泊的一片深情,感傷落淚,不能自已,卻終究挽不回這一份陰陽永隔的思戀。如今書童這首詩,“難将心事和人說,說與青天明月知!”,勾起了她心中無盡的思念,當場忍不住就淚灑滿襟。
“秦姐姐?”一旁的慕如筠與秦思煙情同姐妹,自然是知道她心頭所想,歎了一口氣,上前緊緊握住秦思煙的手。
“我沒事!”秦思煙對着慕如筠搖了搖頭,背着衆人将眼淚拭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中情緒後,這才回過身來,看着書童,說道:“小哥這首詩,以梨花遙寄思愁,讓人感傷不已,小女子聞此佳句,一時失态,還望大家莫要見怪!”
書童看着秦思煙一首詩聽完,竟是感傷落淚,不禁大感好奇。不過衆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想問,隻好說道:“無妨,現下詩已作完,還請秦姑娘與慕姑娘品鑒一下我家世子這首詩,到底如何!”
秦思煙剛要說話,一旁的慕如筠對她搖了搖頭,秦思煙也知道自己此時心緒難平,也隻好呆在原地。
慕如筠對着書童微微一笑,道:“小哥代世子念的這首詩,以梨花爲引,寫盡女子心中哀愁,又襯景襯人,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佳句,小女子欽佩不已!”
書童心中得意,對着慕如筠一抱拳,說道:“這還得是我家世子『淫』得好,真可謂是『淫』盡天下少女心,濕透八方才子意啊!”
“好一句『吟』盡天下少女心,詩透八方才子意!”姬玄扇子猛地一拍,起身喝道。面上卻是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之前聽小書童說道他祖上是專門替青樓女子作詞配曲的,心中還擔心小書童一上去,若是作不出好詞,未免讓他難堪,此時一看,詩不僅是好詩,還讓秦思煙感傷落淚,這可是前所未有,聞之未聞的的事情。
這首詩一出,不僅得到了慕如筠的認可,更是打動了秦思煙的芳心,無怪乎世子閣下心花怒放,不可一世了。
“世子這首詩實乃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嗯,的确是好詩呐好詩,這這……這就是好詩呐!”
“聽君一首詩,勝讀十年書啊!”
“世子文武雙全,實乃是大渝不可多得的棟梁之才啊!”
亭外衆人一看姬玄都出來誇贊自己的詩了,如今一看佳人都被打動,自己顯然已無機會,頓時轉變風向,齊齊歌頌起姬玄來。
姬玄對着衆人抱拳道謝,一看書童還站在原地,急忙對他招了招手。書童對着慕如筠點了點頭,這才小跑回到姬玄身邊。
“不錯,不錯!本王沒看錯人!”姬玄樂呵呵的拍了拍書童的肩膀,越看他越是喜歡,心中隻恨自己爲何不早點發現這個人才。
書童嘿嘿一笑,面上『露』出一副恭順的樣子,拍着馬屁,說道:“還得是世子威武,小的一看世子眼神,就知道世子要『淫』得什麽濕,小的不過是代世子将心中所『淫』所想念出來而已,如今世子『淫』也『淫』了,濕也濕了,秦姑娘更是感動得一塌糊塗,接下來世子要取佳人芳心,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姬玄被這個馬屁拍得全身舒坦,這個書童不僅會作詩,更會做人。殊不知這個小書童此時心中正不住冷笑,“先讓你高興一會,等下你就知道什麽叫欲哭無淚了!”
品詩會開始至今,隻有極品家丁主仆,都城四大才子以及小書童上場亮相,其餘衆位才子都還未登場,這邊小書童與姬玄主仆兩人,你侬我侬,相處融洽,正是打得火熱的時候,那邊的衆位才子卻開始陸陸續續的登場。隻可惜有了書童這首好詩在前,其餘衆人上場時難免存了比較之心,如此一來,卻将之前早已作好的詩胡『亂』一改,念出來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詩句,聽着亭内的慕如筠皺眉不已。
好在大多數才子都有自知自明,自知再如何努力也終比不上書童那一首詩,故而都呆在原地,在幾個跳梁小醜上前表演之後,嘈嘈雜雜的後花園終于安靜下來。
慕如筠詢問了一番秦思煙的意見後,這才走了出來,深深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姬玄和書童,收回目光,對亭外衆人說道:“适才聽了衆位才子的詩句,讓小女子大開眼界,品詩會的目的就是給都城的才子之間提供一個以詩會友的機會,至于孰勝孰劣倒是其次,衆位也不必把勝負看得太重!我和秦姐姐适才商量了一下,一緻認爲,世子所作的‘美人對月’是今夜這以花爲題中的佳句,想必大家也是這麽認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