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動了一下身體,将“下蛋公雞”的手從身上弄開,張揚剛準備告辭,突然想起還沒問路,于是隻好忍住心中想痛扁他的沖動,又問道:“小弟還有一事,想請問兄台,不知這城隍廟怎麽走?”
“城隍廟?”“下蛋公雞”看着張揚,沉『吟』片刻後,說道:“這都城裏的城隍廟有四五座,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個?”
張揚細細的回想了一番崔鵬在天牢裏給自己說的話,這才說道:“就是廟前有個月兒樹的那個?”
“哦,那個啊!那個可遠了去了,你從這往右邊這條街走,在第二個路口左拐,然後再一直走,碰到路口向右拐,再走,再向右拐,然後再一直走,大約一個時辰就能到了!”
聽了那人的話,張揚心中哭笑不得道:“我靠,拐你妹啊,你賣拐的吧你!照你這麽個拐法,還不得把我的腿都給拐斷了!”
張揚一路從皇宮逃出來,不僅飯沒吃,連口水都沒喝上,如今要他拐來拐去再走上一個時辰去城隍廟,他頓時也沒了興緻,“反正也不急,我就先在這‘夜冷春香’裏吃上點東西,休息一下,完了再趕路也不遲!”
心中打好主意,張揚對着身旁的“下蛋公雞”拱手說道:“謝過兄台指點,小弟先行告辭!”說完,便朝右邊街道走去。張揚雖然要去“夜冷春香”,但是也不想身邊跟了個這樣的猥瑣男人,好在那人在他走了之後又開始猥瑣的在人群中穿行,張揚這才回過頭,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夜冷春香樓。
一走進房内,喧鬧的聲音便洶湧而來,隻見一個頗爲寬敞的大堂中,人頭攢動,許多風塵女子在人群中不斷穿梭,或是與人調笑,其中不凡驚豔美麗之人,整個場景看起來竟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人群中頗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像是極品家丁二人,還有那個韓喬生,龍老闆等人,張揚急忙尋了一個偏僻角落,看着有個位置,二話不說就翹着二郎腿坐了上去。
夜冷春香做爲都城第一流的風月場所,服務自然非常周到,除了小姐們熱情,還在每一桌上都擺放了茶點,供客人品用。
張揚也不客氣,看着桌上的四盤點心,一口氣就全部端到了自己的面前,狼吞虎咽下,也不管旁人的目光,端上茶壺就直接往嘴裏灌,好在這茶放了許久,隻是微微溫熱。
張揚一口氣幹掉一壺茶,狠狠的将茶壺摔在桌上,一抹嘴巴,“哎呀”一聲,說道:“真是痛快!”
說完一看,之前身邊坐着的幾個人都作鳥獸散了,張揚面不紅心不跳,大搖大擺的坐下,又吃了幾個點心,最後實在是吃不下了,直接撕下桌布,将點心全部包了起來,口中還念念有詞道:“我是你的什麽?你是我的烏龍茶啊,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
将包好的點心收進懷裏,張揚惬意的靠在椅子上,眼光不停地四處張望,心中思量道:“這品詩會什麽時候開始啊,我現在茶足飯飽,差不多也該走了,哎,莫非我與那位秦姑娘真是無緣麽?”
“公子真是風趣豪爽啊!”人聲鼎沸中,隻聽得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如呓語般在張揚耳邊悠悠響起。
張大公子一個激靈,定睛往前一看,隻見前方緩緩走過來一名風塵女子,邁着螃蟹步,頭戴紅絲巾,身着大紅裝,左手的小手指優雅的『插』在鼻孔之上,咧開嘴一笑,『露』出滿嘴的黃牙。
在這一瞬間,有怎樣的語言可以形容張大公子的心情,那是一種既親切,又期待,又不可置信的複雜心情。
“如花?”
女子扭捏了一下,右手長袖遮住半邊臉頰,害羞道:“小女子叫似玉!”
張大公子表情瞬間石化,喉結滾動了一下,咽下一口口水,說道:“真是人與其名啊!”
似玉笑了笑,輕移蓮步,來到張揚身邊坐下,看着張揚說道:“适才看公子行事豪爽,說話風趣,實乃小女子生平僅見,故而才冒昧前來,忘公子千萬别見怪!”
“怎麽會呢?你坐你坐,沒事沒事!”張揚東張西望了一下,忽然『摸』着肚子,表情痛苦道:“這茶不新鮮了,不行,我要上茅房了,姑娘你自便!”說完捂住肚子就朝右邊一道小門跑過去。
出了門,張大公子這才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真是見鬼了,沒看到美女,倒招惹上了一個如花,靠,今晚要做噩夢了!”
休息了一下,張大公子回過頭透過門縫一看,似玉小姐還好好的端坐在那裏,看樣子,短時間内是不會離開。
“沒辦法,先去上個廁所吧,剛好現在也『尿』急了!”
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前方走過來一名身着家丁服飾的男子,一邊走一邊嘟囔道:“那兩個王八蛋,猜什麽拳,害我現在要回府給夫人圓謊,我的秦姑娘啊,你我何時才能相見?”
張揚内心驚歎,“不是吧,又是秦思煙的粉絲?”不及多想,急忙上前,伸出右手攔住他,問道:“這位兄弟,不知道茅房怎麽走?”
家丁看了一眼張揚,也不像什麽達官貴人,于是語氣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往前一直走就是了!”說完又唉聲歎氣的走掉了。
得到家丁的指引,張揚一路往前,很快便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茅房,剛準備上前,忽然看到右方大樹底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張揚心中警惕,好在那兩個人偷偷『摸』『摸』的,也沒注意到張揚,于是張揚觀察了一下四周地形,貓着身子來到了那兩人不遠處的一棵大石頭背後,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哎,你把年老二弄回去是不是不合适啊,他要是少一根筋的跟夫人說世子來了這裏,那我們兩個還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說話聲音頗爲低沉,想來也是怕人聽到。
緊接着,一個頗有磁『性』的聲音回道:“誰知道他尋到這裏來,還好沒被他發現這個女人,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把他朝思暮想的小妞擄來了,就他對那個小妞死心塌地的樣,他能幫着我們嘛?”
“哎,世子也是的,好好的手段不用,偏要讓我們做這種事?都怪你跟世子提這個,你要不提,世子也不會讓我們做這個!”
“你以爲我想啊,你又不是沒看到剛才世子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這個女人不知道拒絕了世子多少好意,世子好歹也是堂堂八王爺的公子,看上她那就是她的福氣,現在我們幫着世子把這女人弄到手了,到時候遂了世子的心願,你我二人就是有功之人,世子一高興,榮華富貴,我們就享之不盡了。”
“哎,我就怕這女人『性』子烈,到時候壞了世子的興緻!”
“你管她什麽貞潔烈女,都在這當婊子了,還想立貞節牌坊。你我隻管想辦法把他弄出去,後面得事情世子都已經安排好了!”
“事到如今,也隻有這樣了,哎,你在這看好這女的,我先去上個茅房!”
“就你事情多,快去快回,馬車還在外面等着呢,老子飯都沒吃就來幹這勾當,等會完事了,我們兄弟大吃大喝一頓,完了尋上兩個小妞也樂呵樂呵!”
“你就想吧,不說了,我憋不住了!”說完張揚就看到樹後急沖沖的跑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張揚躲在大石頭後把兩人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瞪大眼睛仔細往樹下看去,隐隐約約看到除了留在樹下那個人之外,地上還有一團黑影,想來就是兩人口中所說的擄過來的女子。
“哦,怪不得,剛才那個家丁肯定就是被這兩個人給忽悠回去了。哼,沒想到呀,冤家路窄,八王爺呀,八王爺,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這個大『奸』臣,生出來的兒子也是烏龜王八蛋。不知道那小妞是什麽人呢,聽那兩個人話中的意思,好像是‘夜冷春香’的人?莫非是那個秦思煙?”
小心的注視着樹下那人的動靜,張揚貓着身子,踮着腳尖,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段距離,直到視線内看不到大樹下的情況時,這才裝作一副急沖沖的上茅房的樣子,一路小跑着經過了那棵大樹。
餘光掃向大樹下時,并沒有看到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想來也是聽到人聲,隐藏了起來,沒有做任何停留,張揚快步朝茅房跑去。
兩個茅房,其中一個關着,想來樹下出來的那個人就在其中,張揚想着剛才那人身材高大的樣子,憑着自己這個小身闆,給人家按摩都不夠,而且這兩人既是八王爺府上的人,能得到世子的器重,讓他們來辦此事,顯然也不是易于之輩,想要如天牢中對付那兩個草包那樣對付他們,肯定是不現實的。
腦中轉過幾個念頭,張揚『摸』了『摸』懷中,忽然手中『摸』到了兩包東西,張揚頓時大喜,心中“哈哈”一笑,拿出了從天牢裏拿出的那包蒙汗『藥』還有剛才吃剩下的點心,“嘿嘿,你們兩個王八蛋,今天算你們有口福,小白楊我今天走上我偶像韋小寶的道路,第一包蒙汗『藥』,就便宜你們了!”
小心拆開那包蒙汗『藥』,張揚湊過鼻子聞了一下,好在并沒有怪異的氣味,張揚把點心打開,把蒙汗『藥』灑在了點心上,“你們不是說沒吃東西麽,這可是‘夜冷春香’的大餐啊,你們就慢慢享用吧!”把蒙汗『藥』弄均勻了,直到從點心表面上看不出什麽異樣之後,張揚這才把剩下的蒙汗『藥』揣回懷裏,“這可是他以後行走江湖的獨門法寶啊,可得小心的保存,嘿嘿!”
看着那人還沒出來,張揚腳步急促的來到茅房前,聽着另外的茅房内傳來那個人舒爽的“啊啊”聲,想來也是大得十分舒服:“還好,還好,還有個茅房沒人,真是晦氣啊,剛才喝了那個茶,害的老子肚子痛,東西都還沒吃,這東西得放好,别掉到茅廁裏了!”假意四處張望了一下,片刻之後又又自言自語道,“這包點心放哪呢,有了,放這吧!”彎下腰把那包“小白楊點心”放到了兩個茅房之間的地上,張揚賊笑着打開茅房的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