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都知皇上需要休息,故而全都搖頭沉默不語。“既然如此,就退朝吧!”姬隽在小墨子的攙扶下起身,準備離開,文武百官盡皆恭送。
此時,隻見一道藍『色』身影猛然從太和殿外竄入,“皇上,大事不好了!”
姬隽猛然止步,直視殿下,一看之下,卻是禦前侍衛,之前擒拿張揚的秋飛宇跪于殿中。
赫連胥越衆而出,指着秋飛宇,怒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今日早朝已過,有何事,明日再議。”
八王爺姬虎卻道:“且聽他說一說,又有何妨?”
赫連旭剛想反斥,姬隽連忙擺手制止,微笑着坐下,道:“赫連丞相,且聽飛宇說一說,到底是何事讓我們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如此驚慌!”
得到皇上的親自允許之後,秋飛宇這才擡起頭來,平時的他潇灑風流,鎮定自若,頗受京城一些才女愛慕,隻是此時,他滿臉蒼白,神『色』慌張,不複平日神态。魂不守舍的四處張望,目光掃過文武百官,眼神中似希望燃起,又似希望破滅。
“大膽秋飛宇,到底有何話要說,莫非是在戲弄皇上嗎?”禮部尚書仲思育一看秋飛宇目光放肆,又沉默不語,不由得大聲怒斥。
秋飛宇受此當頭棒喝,這才如大夢初醒,猛地看向姬隽,大哭道:“皇上,龍将軍,龍将軍他……”話未說完,竟悲痛不能自已,大哭着低下了頭。
姬隽霍然站起,邁步向前,指着秋飛宇,大驚道:“龍将軍怎麽了?”
秋飛宇緩緩擡起頭,眼中遍布血『色』,牙齒用力的咬破嘴唇,嘴邊流滿鮮血,悲恸道:“龍将軍,他……他……他死了!”
“什麽!”姬隽無法置信的直視秋飛宇,“你說什麽!龍将軍,他死了!”姬隽隻覺一股血氣猛然湧上喉頭,“噗”,噴出一口鮮血,倒退幾步,頹然坐倒在地。
“皇上!”
文武百官大驚失『色』,赫連胥急忙上前扶起姬隽,對小墨子大喝道:“快,快請莫先生!”
小墨子連忙自殿後出去,前往太醫館請莫先生去了。
姬隽掙紮着站了起來,向赫連胥擺手示意自己并無大礙,隻是想到龍将軍乃兩朝重臣,大渝第一猛将,曾與拓跋南山一起,威懾蠻夷,保大渝幾十年邊疆太平,殿下的一衆武将,包括姬虎,秋飛宇,都曾在他麾下任職,大渝上下對這位兩朝老将,實是敬佩不已,隻是不想今日,這位精忠報國的将軍卻就此成爲曆史,化爲白骨,怎能不讓人痛心疾首。
“秋飛宇,你且細細道來,這個消息你從何處知曉?”姬隽忍住悲傷,慢慢詢問道。
殿下姬虎卻是淚灑衣襟,猛然大喝道:“這還用問,一定是被呼延雄這個惡賊所害,待我領兵十萬,前去捉拿這個老賊。”龍飛将軍與姬虎可謂亦師亦友,此次增援溯州,剿滅呼延雄帶領的跋芫蠻族大軍,本是姬虎請戰,卻因大病初愈,被龍飛勸下,由龍飛領兵前往,不想卻是自此永别,怎能不讓姬虎痛哭流涕。
赫連胥一看姬虎對皇上言語不敬,不由得大聲怒斥道:“八王爺,你如此對陛下大聲吆喝,該當何罪!”
姬虎怒視赫連胥,但轉念一想,便知理虧,急忙對姬隽拱手道:“臣知罪!請陛下處置。”
姬隽知道姬虎也隻是做個樣子給别人看,其實心中料定自己不敢拿他怎樣,唯有回道:“王兄與龍将軍情深義重,适才也是無心之失,赫連丞相就不必過于苛責!”
赫連胥怒視姬虎,迎面對上姬虎嘲弄的眼神,不由得内心大爲光火。
秋飛宇待兩人争吵結束之後,才對姬隽痛哭道:“龍将軍在滄瀾道上被呼延雄偷襲,幾乎全軍覆沒,隻有麾下江霆參将逃出重圍,帶回這個消息。”
“滄瀾道?”赫連胥頓時大爲不解,道:“龍将軍不是增援溯洲,怎會在滄瀾道上被呼延雄偷襲?”要知滄瀾道是溯洲和晟州之間一個峽谷之間的隐秘小道,按理來說,龍飛将軍領軍增援,先到晟州,再到溯洲,此時秋飛宇卻說龍飛将軍在滄瀾道上被呼延雄偷襲,莫非?
“難道溯洲城已破!”不知是誰忽然小聲說道,殿上文武百官心中顯然都猜到了這一點,盡皆『露』出驚疑的神『色』,連勇猛無匹的姬虎亦不例外。
“快宣江霆,朕要親自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