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此時正值早朝,金碧輝煌,氣勢磅礴的太和殿内,文武百官,俱都穿戴整齊,低聲讨論着近來的政事。
“皇上駕到!”那日被張揚驚吓昏『迷』的小墨子特有的尖銳調調回響在太和殿上。
一衆大臣急忙停止交談,齊齊跪倒,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臉『色』微顯蒼白的渝朝當朝皇帝,姬隽,在小墨子的攙扶下坐到了龍椅之上。
“衆親家平身!”姬隽的話語微微有些疲倦,聽起來似乎中氣不足。
他目光略微掃過太和殿下一衆文武百官,轉頭低聲和身旁的小墨子耳語了幾句。
“皇上說,衆位大人若是無事,今日的早朝就到這!”小墨子也明白皇上大病初愈,不宜多動多說,于是把皇上的意思代爲轉述。
“臣有話說!”殿下左首面黑如炭的李嚴向右邁出一步,躬身說道。
“李大人有何事要議!”看到是向來在朝上不輕易議事的李嚴站了出來,姬隽頓時來了興緻,親自問道。
“關于文華山刺客一案,臣已調查清楚,這是刺客的供詞,請皇上過目!”說完李嚴從衣内掏出一個黑皮小冊,躬身呈上。
“哦,這麽快就審好了,李愛卿果然辦事神速,小墨子,将供詞取來,朕倒是要瞧一瞧,這個刺客到底是和來曆。”對這個将自己吓得吐血的刺客,姬隽在事後了解後,也對他如何能夠神出鬼沒的突然出現在文華山充滿興趣。
小墨子急忙下了殿階,從李嚴手中接過冊子,回到殿上,躬身将冊子遞到姬隽手中。
殿上姬隽拿着供詞慢慢浏覽,殿下文武百官卻是各自心有所想。
左首第一人,相貌堂堂,正是張揚那日所見的渝朝當朝宰相,赫連胥,此人十八歲爲官,以驚豔才華,僅僅爲官五年,就位列百官之首,不過朝中諸人對他頗有微詞,皆因他的親妹妹,赫連若芯,正是渝朝皇帝姬隽的寵妃,朝中隐隐有語,道赫連胥能坐上丞相之位,全靠他親妹妹在皇上耳邊吹風通氣。不過赫連胥對此卻是不屑一顧,在成爲丞相之後的六年,政績上頗有建樹,也算是讓一些人刮目相看。
文華山一案除一衆侍衛參與之外,百官之中,當時也隻有他見過張揚,在他看來,張揚氣質不凡,神秘莫測,本來以他所想,對付這樣的人,若非花上十天半月,很難有所突破,卻不料,事後僅僅七天,刑部尚書李嚴就拿出了刺客的供詞,實是讓他大感意外。投向李嚴的目光也不禁複雜起來。
“這李嚴是八王爺的人,政見一向與我不和,從前看他,實是與莽夫無異,不想今日此舉,令人不禁刮目相看。”
此時的李嚴也感到有一道銳利目光刺向自己,心頭不由得冷笑道“嘿嘿,赫連胥一定以爲那個膿包可以難住老夫,進而可以在皇上那參老夫一本,卻不知,那個刺客,外強中幹,根本就是草包一個!今日殿上大大的挫了赫連胥的銳氣,王爺一定會非常高興吧!”目光向右移動,正巧對上了右首一人投過來的嘉獎眼光。
隻見右首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滿臉又黑又粗的絡腮胡,面『色』紅潤,虎目威威,乍見之下,不由得驚歎張翼得再世,正是“渝朝龍虎将,一将龍飛,一王姬虎”中的“一王”八王爺姬虎。
姬虎乃渝朝先帝文宣帝的第八子,生來便能騎馬『射』箭,舞刀弄槍,自小便跟随前朝大将拓跋南山鎮守邊關,數十年來,積下戰功累累,隻因脾氣暴躁,治下苛責,屢教不改,文宣帝大怒之下,終是将皇位傳予『性』格溫和的十三皇子姬隽。
不過姬虎雖終未能做成皇帝,卻因其在三軍之間,威望無比,故姬隽特賜他可參議政事,朝上免跪之殊榮,卻是其他皇親貴戚無法比拟的了。
八王爺姬虎向來主張武力治國,掃『蕩』邊疆,在政見上素來與一衆文官不合,特别是身爲百官之首的赫連胥,更是他的眼中釘,無時無刻不想拔之而後快,不過近年來赫連胥羽翼漸滿,于自己“渝朝皇帝之下第一人”的稱号,隐隐有取而代之之勢,卻是讓他徒呼奈何。
滿朝文官之中,刑部尚書李嚴與姬虎自小相交,是文官中爲數不多的支持姬虎政見之人,今日在朝堂之上,竟得皇上親口稱贊,實是讓他臉上大大有光。
除此三人之外,朝堂之上,其餘衆人并不知道文華山當天,姬隽曾被刺客所傷,赫連胥對外宣稱皇上隻是受天象異變影響,導緻體内陰陽失和,故而才會吐血。所以百官驟然聽到有關文華山刺客的消息,盡皆『露』出茫然的神『色』,三三兩兩的相互詢問起來。
姬隽手捧冊子粗略的翻看了一遍後,不由得勃然變『色』,将冊子狠狠扔到案幾之上,大怒道:“‘春哥教’?大渝管制之下竟會出現此等邪教,李愛卿,朕命你徹查此案,将一幹宵小緝拿歸案!”
李嚴急忙躬身道:“臣領旨!”
一旁的小墨子急忙提醒姬隽道:“皇上,莫先生說了,切勿大喜大怒,保重龍體爲重。”
姬隽長長歎了一口氣,疲倦道:“朕知道!”接着直視殿下百官,又道“衆親家,可還有事要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