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外透進來的亮光忽然增強,緊接着過道上傳來幾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顯然是有人拿着火把已經來到了門外!
“李大人,這邊請,那個刺客就關押在這裏面!”一個猥瑣的聲音忽然說道。“李大人?”張揚心中頓時回想起渝青山上那個丞相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讓藍衣侍衛把自己抓起來,等候刑部李大人的審問,看來門外這人應該就是那個刑部李大人了,隻是不知道這個李大人與剛才那個神秘囚犯所說的“李黑臉”到底有什麽聯系。
門外的李大人并不答話,少頃,便看到一個長相猥瑣,身材矮小的人出現在牢門外,拿出鑰匙,開始打開層層鎖鏈。
張揚一看此人裝扮就知道是個獄卒,剛才說話的顯然也是他。
頗費一番周折之後,獄卒終于将牢門打開,緊接着躬身站到一旁,語氣恭敬道:“李大人,請!”
久久的,門外并未出現其他人的身影,張揚頓時好奇不已,不知道這個李大人葫蘆裏買的什麽『藥』,這時,卻聽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忽然笑道:“嘿嘿,崔将軍,幾年不見了,你可還好!”
“崔将軍?”張揚内心暗道,“聽這人的話應該就是李大人了,隻是不知他口中的崔将軍又是誰。”
少頃,便聽到有人回道:“托李大人的福,一把老骨頭,苟延殘喘至今,老夫無時無刻不向老天祈禱,希望李大人你好人有好報!”聽聲音卻是那個神秘囚犯,原來他以前還是個将軍,不過聽他的口氣,這些話說出來雖是祝福之語,卻是咬牙切齒,聽起來字字驚心,飽含恨意,仿佛那個與門外的李大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本官吃得好,睡得好,就不勞崔大人你多心了!”李大人話語一落,顯然是不願與那個崔将軍多做糾纏,腳步聲複又響起,片刻之後,牢門外便出現了一個大腹便便,身材矮胖之人。
張揚定睛看去,隻見此人面黑如炭,下巴一縷黑『色』長須,滿臉嚴肅,雙目不怒而威,他心裏頓時明白那個崔将軍爲何把眼前這人稱爲“李黑臉”了,這人演包公簡直不用化妝,扔到黑暗中,怕是無人可以找出來。
在他之後,尚有兩人,都做侍衛裝扮,一高一瘦,其中那個高個手持火把,将整個牢房照的通亮。張揚細細一看,這才發現牢房裏除了角落堆滿稻草之外,左面的牆壁上還挂着烙鐵,鐵箍,木枷等刑具,上面遺留下來的血迹都已變爲暗紅『色』,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當中還有一張椅子和桌子,顯然是爲審訊犯人的大人準備的。
隻見李大人對獄卒微微颔首,邁步躬身跨進牢房,身後的兩名侍衛緊跟而入。
張揚急忙緊閉雙眼,低垂着頭,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同時心中暗自揣摩,不知道這個李大人會如何對付自己。
一入牢房,李大人便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然後目光便一直緊盯張揚,張揚閉着眼都能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目光刺向自己,周身竟是微微戰栗,少頃,李大人才道:“給他解開『穴』道,本官要好好的審問他!”
身後瘦瘦的侍衛連忙拱手道“是”,緊接着大步上前,來到張揚面前,運轉真氣,發力連點張揚玉堂,紫宮兩『穴』,張揚隻覺一道真氣透過兩『穴』,流轉于任脈之間,頓時血脈暢通,胸悶消失,周身又充滿力量。
“高手啊!”對于這個侍衛的武功張揚驚歎不已,不過爲了應付眼前的李黑臉,他還是裝作剛剛醒轉的樣子,微微擡起頭,眼睛似張未張,茫然的看着四周。緊接着有氣無力,聲音微弱的叫道:“水……水……,飯……飯!”
李大人皺起眉頭,對着門外的獄卒大喝道:“莫非這個刺客幾日來都是米水未進?”
獄卒急忙跪倒在地,回道:“這是秋大人吩咐的,卑職不敢違背!”
“又是秋飛宇!”李大人不由得冷哼道,“他一個四品帶刀護衛知道什麽,就知道公報私仇,快,給我取些米飯過來,這個刺客要死不活的,要本官如何審他!”
獄卒連忙起身,跑到外面,片刻之後,便取來了飯菜,涼水。獄卒本身身材矮小,無法夠到張揚的嘴巴,于是高個侍衛隻好接過飯菜,喂食張揚。
張揚一邊張嘴吞食飯菜,一邊暗自分析,當下自己雙手雙腳被鎖拷鎖住,動彈不得,而眼前這兩個侍衛武功高強,妄想在他們眼皮底下有所作爲,顯然并不現實,至于那個李黑臉,嚴肅的臉看起來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讓人心底發寒,想要動他的歪腦筋,顯然也是有心無力。唯一的漏洞就在那個猥瑣的獄卒身上,不過前提是自己能在李黑臉手下留的『性』命。
一念及此,頓時心中有了計較。也不像之前那般驚慌了。
此時李大人早已接過獄卒遞過來的茶水一邊細細品嘗,一邊好整以暇的看着張揚,仿佛并不着急。
足足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張揚才酒足飯飽,然後裝出一副不屑的神情,眯着眼注視着眼前的李大人。
“看起來你現在精神不錯!”李大人放下茶杯,起身離開椅子,隻是由于人過于矮胖,看起來十分滑稽可笑。隻見他邁着四方步悠哉遊哉的走到張揚面前,表情冷漠,擡頭看着張揚說道:“本官先自我介紹一下,大渝刑部尚書李嚴,當然,在你們這些匪類口中,本官尚有一個名号‘李黑臉’,取‘黑臉李嚴,辣手鐵面’之意。”
張揚裝作一副早已知曉的樣子,淡淡的回應道:“原來是李大人,久仰久仰!”
對于張揚這種要死不活,無所畏懼的神情,李嚴也是惱怒在心,不禁心中冷哼“往來多少英雄好漢,都如你這般,自以爲無所畏懼,哼,見識了老夫的手段後,還不都是乖乖的跪地求饒!”
“既然知道本官名号,那應當也知道本官的手段。”李嚴眼神嘲弄的看着張揚,開始用慣用的伎倆恐吓起他來,然後一邊拍着張揚的肚子,一邊威脅道:“如果不想皮肉受苦,身體受折磨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本官的話!”他足足比張揚矮了兩個頭,這個動作看起來竟是滑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