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兵權,方覺就帶着親衛,回方家莊了。
如今的方覺,有将軍頭銜,從二品,按制可以帶兩百親衛。
于是,帝尊閣的那批高手,被方覺正大光明帶回方家莊。
整個京城裏,充斥着喜氣洋洋的氛圍,王師北征而歸,相關的将官都在京城被賜了宅邸。
而方覺前腳剛踏進家門,後腳就聽到方福來禀報。
“老爺,秦王殿下來了。”
“不見。”
方覺懶得理會這個秦王,他知道秦王已經回京,卻不想與他有什麽瓜葛。
免得皇帝多想,真以爲魏王的案子,是他爲了救秦王才舉發的。
“是。”
方家莊外。
秦王正帶着家丁,押送着大批禮物,停在莊子門口。
方福回來,便道:“今日我家老爺疲憊不堪,不便見客,殿下請回。”
“呃,呵呵,是啊,老師長途回來肯定疲憊,倒是本王考慮不周……那本王改日再來拜見老師。”
說罷,隻得帶着人走了。
“殿下,咱們就這麽走了?”王府長史道。
“老師不想見我,應該是怕父皇多想,他還是在爲我考慮的,真是用心良苦。”秦王想得很多,自我攻略,已經病入膏肓。
……
“紅薯都收了沒?”方覺問道。
剛回來,方覺不需要祭祖,因爲他在這個世上沒有先人。
省去許多時間。
而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問收成。
方福拿來賬本,道:“老爺,全莊子上的紅薯,今年收成後每畝産六千餘斤。”
這是一個總平均數,可以看出金陵周遭,大概可以得到的平均數據。
“都交糧稅了吧?”方覺問道。
“交了,戶部的燕尚書親自過問的,說是想看看紅薯的産值。”方福笑道。
方覺白眼:“這厮真是小氣,還怕我少交了?”
“燕大人來過幾次莊子,看中了一些東西,想買,按照老爺的囑咐,都賣了種子給戶部了。”
方福道:“老爺,我有些不明白,糧食也就罷了,那些稀奇東西爲何要交給戶部拿去普及呢?”
在方福看來,如此稀世珍寶,最多給皇帝供點兒,其餘人哪有資格與自家老爺一同享受。
方覺道:“很簡單,老爺我喜歡,普及之後将來我不管去何處,都可以吃到這些玩意兒。”
“老爺真是任性……”方福不由輕哂笑,“老閣主說您敗家呢。”
方覺道:“老頭子怎麽不見人,他不是在京城嗎,怎麽我回來了還不見了?”
“老夫去給你提親了,前幾次去肖朝國都不在,隻好今日去堵門。”老閣主的身形,出現在門口。
很是随意地走進來,坐在方覺對面,老閣主道:
“皇帝也是小氣,不宴請你,居然讓你回來吃飯?”
方覺搖頭:“陛下自然宴請了,是我以身體不适推辭了。”
此刻,皇宮裏的公宴,可是十分熱鬧。
方覺沒去,其他人都去了,畢竟除了方覺,沒人敢不給皇帝面子。
且要緊的是,這确實是一個殊榮,誰願意不去呢。
“爲何?”老閣主詫異,“皇宮裏可不少山珍海味。”
“您老都在家裏,我怎麽好意思撇開您,去宮裏獨享美味?”方覺義正言辭。
卻被老頭兒白眼:“你可以去給我打包回來啊?”
“……”方覺無語,這死老頭兒确實臉皮厚。
“呵,這樣的場合都不去,你不怕得罪皇帝嗎?”自己倒了一杯茶,老閣主笑道。
方覺捧着暖熱的茶杯,思緒卻不在此。
“方福,我與老閣主說說話,你先去準備晚上的菜吧。”方覺道。
方福會意,知道是支開自己,二人要說什麽隐秘的事情。
典一也走出去,關上門,守在門口不讓人窺伺。
屋子裏,隻剩兩人。
方覺才看向老閣主:“說吧,您老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麽?”老閣主眯起眼,心想是哪個秘密,讓這小子知道了?
帝尊閣的秘密太多了,就算是與方覺有關的,也不隻一兩個,老閣主可不想不打自招,多餘供出什麽來。
“我爲何身懷龍血?”方覺神情嚴肅下來。
他不去宮裏的宴席,就是因爲身上有傷,回來時不小心弄的。
不宜宴飲,否則傷口撕裂,血水浸了衣裳,怕被人看出龍血的痕迹來。
“你連這個都知道了?”老閣主笑道。
“典一沒悄悄告訴你?”方覺看向門外,十分意外。
他還以爲,典一會向老閣主,時刻禀報自己的一切。
“我沒說!”典一在門口,聽到了,大聲辯解道。
方覺笑了笑,老閣主道:“他确實沒說,我也意外,原來你不去宮裏,是爲了回來質問我此事。”
龍血太具有代表性了,一旦有龍血必然是大夏皇族,還是近一兩代的。
“你身懷龍血的事情,是你上了太皇山後,我才發現的。”
老閣主解釋道:“當初發現之後,我試探過你,可你居然不知道龍血,我立刻就明白了。”
“明白什麽?”
“你生在大夏,卻連龍血都不知道,可見你要麽自幼消息閉塞,要麽不屬于七國。”
老閣主道:“不過後來,發現你确實忘記了上山前的記憶,老夫也就知道,你是因爲記憶缺失才如此。”
方覺眸子微顫,他沒想到,這樣一件小事,居然就差點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若非有失憶加持,隻怕以老閣主的想象力,是可以猜到更多的。
“那之後,你爲何不告訴我呢?”方覺道。
“廢話!”
老閣主白眼道:“你本來就要下山來大夏,若告訴你是大夏皇子,萬一你永遠也不回山上,我找誰接班?”
“切。”
方覺翻了個白眼:“您是覺得,我是那樣貪圖富貴之人?”
“是。”老閣主正色道。
他毫不猶豫拆穿方覺:“你雖然有鴻鹄之志,有兼濟天下之心,有心懷萬民之博愛……但這不耽誤,你貪财好色!”
“我……”茶杯舉到唇邊,方覺頓住。
我特麽,居然好像無力反駁。
雖然在下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但好像也的确還是個凡人。
“老夫怕你知道之後,會處心積慮在大夏當皇帝,這樣更有利于你的施政理念,太皇山你就永遠不會回去了。”
方覺擺手:“您就放心吧,太皇山多半還是我最後的退路,大夏官場我不會待一輩子的。”
“當皇帝有什麽好,累死累活,半點過錯就被史官抓住不放,還是太皇山上逍遙自在。”
“你真這麽想?”老閣主一臉懷疑。
方覺點點頭,旋即眯起眼,想到老頭兒的話,道:“那這麽說來,我是當今陛下的皇子?”
“是。”老閣主也不遮掩了,反正方覺都猜到了。
“呼……”方覺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先皇的皇子就好。”
如果是先皇的皇子,一旦身份暴露,定然會被當今陛下猜忌。
一個先皇的皇子,隐瞞身份回京,大展鴻圖……任誰看了,都會懷疑,是想積蓄實力篡位。
“咱們這個陛下,還真是風流啊,不僅皇子多,在民間的皇子居然也有好幾個。”方覺嘲諷道。
“那可是你親爹,你就這麽大不敬?”老閣主笑道,他實在是喜歡,方覺這離經叛道的模樣。
與他一樣不羁。
“不過這話你說錯了,夏皇在民間的皇子,就你一個。”老閣主神秘一笑,意味深長。
方覺脫口而出:“至少還有一個蕭落葉吧?”
“你就是蕭落葉!”老閣主眼皮微擡,略有些戲谑地說道。
“噗——”正飲茶,方覺噴了老頭兒一臉的茶水,瞪道,“您說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