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憤的捏起了鐵拳,他壓抑着顫抖憤怒的聲音,背着身對蘇承歡道:“天冷,早點回來。”
蘇承歡應一聲:“嗯!”
夕陽下,景辰夜和她背道而馳,身影漸行漸遠,蘇承歡的影子被夕陽拉的長長的,投影在湖面之上,一陣風來,就被吹的支離破碎,如同凋零花朵一般,孤獨,枯萎。
幾日後,西涼和元盛開戰了,景辰夜出戰那天,蘇承歡沒有給他送行,而是一個人靜靜的在房間裏練字。
過年的那天,她教将士們唱歌,一首滿江紅,唱的每個人心潮澎湃。
當時他說:“好詞,比上次那首詩更要來的好。”
“上次那首詩”,當時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現在卻早已經明白。
提筆,蘸了飽滿一筆的墨,她在紙上一番揮毫。
幾個漂亮的楷體字,赫然現于筆端。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随我身。
暫伴月将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淩亂。
醒時同jiao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思邈雲漢。”
那次商會文鬥,第二輪的鬥詩大會,她吟唱的就是這首詩。
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寫的東西,那天的商會文鬥,第一回還是他幫忙過的,現在想來,蘇承歡覺得自己頗窘,一個剛穿越來沒多久的人,連毛筆都不回握,呵呵,若不是他幫襯,她在蘇家之後的命運,估摸着也不是現在這樣了。
提筆,她又把同一首詩臨摹了許多遍,直至日上三竿,近中午時分,她才歇下來,手酸麻了一片。
水花進來,給她布菜設飯,期間眼神似乎有些閃爍,好像想對蘇承歡說些什麽。
“怎麽了?”蘇承歡落座,身手去夾菜。
水花微微蹙眉:“夫人,你和西涼的軍師,是不是有聯系?”
沒想到水花會這麽問,蘇承歡不由擡起了頭:“怎麽?”
水花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小聲道:“昨天傍晚,六王妃把奴婢叫去,問奴婢你的日常起居,和何人接觸,與何人的來往,還有去過何處等等,奴婢大緻的和她說了一下,她忽然就問,夫人和西涼的軍師,是不是有過接觸,奴婢不明白她什麽意思,就支支吾吾的沒說。但是從她眼神裏,好像看到了她對夫人的懷疑。”
“哦!”蘇承歡不以爲意的一笑,“以後,她問你什麽,你用不着爲難,直接說罷了,不然她的性子,你不配合,會讓你吃苦頭的。”
水花感激:“夫人的事兒,說不得的,私房裏的,奴婢都不會說的,奴婢是夫人的人,奴婢從小就懂得忠義比天高,無論如何,奴婢都不會出賣夫人的。”
蘇承歡笑笑:“沒那麽嚴重,我沒有什麽不可以出賣的東西,下次若是她問,你就說我被菱悅擄走過一次,僅此而已。”
“是,夫人,我知道了。”水花寬了心一樣, 站到一邊,伺候蘇承歡吃完飯後,她給蘇承歡舀了一碗安胎的補湯,“将軍出征前吩咐的,讓夫人多吃點進補的東西。”
說到景辰夜,蘇承歡心口微顫了一下,裝作并不在意的點頭:“哦!”
水花看着她不在乎的表情,不由的多嘴了一句:“夫人和将軍是不是吵架了,這幾日都不不理睬的,倒是那個六王妃,天天粘着将軍,就像個不要臉的娼婦,自己死了丈夫,就來巴着别人丈夫,夫人你可别往心裏去,不要爲了這和将軍鬧了不愉快,不值當的,将軍對夫人的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而且昨日傍晚,我在前頭營帳,清楚聽到将軍對六王妃說,說……”
水花說到這,好像有些不敢往下說。
“說什麽?”蘇承歡挑眉問道。
“說就算夫人不愛她,他這輩子也隻愛夫人一人。”
蘇承歡的心,猛然一顫。
水花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繼續往下:“還說了我聽不懂的話,但是原話我還記得:我死,就是爲了隻做她一個人的男人,你這樣逼我,是想讓我再死一次,然後帶着承歡徹底的隐居山林,不問世事嗎?
奴婢聽到六王妃哭的兇,吼着亂七八糟的話,還罵了将軍,罵的可兇,說将軍自私自利,抛家棄妻,忘母舍兄,反正特别難聽。”
蘇承歡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心口開始痛,先是小小的痛,然後這種疼痛在聽到水花繼續的述說轉達後,化作了深入骨髓,陣陣的劇痛。
“将軍也好像很生氣,吼的更大聲,說他爲了夫人,不說什麽父母兄弟,就是整個世界都可以不要,就算孤獨的要死,就算全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誰,他都願意。”
好難過,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這種難過,不是爲自己,而是爲景辰夜。
蘇承歡這一瞬,忽然好恨自己的,恨自己爲什麽要自以爲是的認爲景辰夜是在欺騙自己。
卻看不到他對自己的欺騙背後,隐藏了多少的委屈孤獨和寂寥。
她恨自己爲什麽要用天平把景辰夜這個人分成好壞兩部分進行衡量,愛一個人,愛的不應該是他的全部嗎?
她恨自己,那天在湖邊這樣深深的傷害他,她明明在他轉身的那順看到了他落下的淚珠,爲什麽當時腦子沒轉過來,沒看到他濃烈到心碎的愛。
她甚至恨自己,今天早上爲什麽不去送他,而在這寫什麽狗屁的詩。她可以想象,他是多麽期待着她的,期待着她的帶來。
淚,不住的落下,都是悔恨的,自責的,疼惜的!
【我看馬裏奧那一期快樂大本營,哇塞,馬裏奧真是帥的一塌糊塗的帥!陽光可愛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