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駕了出來,明顯一身女人形狀的女子蒙着面紗步出了人群,看了一眼對面的城樓,整個人都僵了,脫口而出:“絕對不能打。 飛速”
衆人紛紛看向女軍師:“軍師此話怎講?”
那女子眼神鎮定了一下,徐徐開口:“這情形來看,必有埋伏,将軍可看,城裏燈火都熄滅了,這代表他們都在暗處藏身,等着我們進去包抄我們。
還有将軍你看,那女子是孟将軍深愛的,孟将軍如何會舍得把她放在這吹冷風,今天的這樣的日子有多冷,将軍你是切膚感受着。
再有即便那女子不是孟将軍所愛,一個女子,軍臨城下能如此淡定,何來的勇氣,無非是她背後有人罩着,試問什麽人能罩着她,那就是元盛的大軍啊。
将軍,這裏必有埋伏,我們快走,不然可能就會中了埋伏,傷亡慘重了。”
聞言,人心大慌,主将忙下令:“撤,趕緊撤。”
一行十多萬人,浩浩湯湯而來,如今也浩浩湯湯離開,隻那棗紅小馬上的女子,以查探地形爲由,在原地駐留了下來。
“夫人,人果都退去。”萬大人雖喜悅,但顯然也注意到了對方的軍師還在,這個女軍師的厲害,萬大人幾年前就見識過。
棗紅小馬,粉色的布紗蒙面孔,映月彎刀還有五彩靴子,萬大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有多少次載在過這個女人手裏,所以他此刻的喜悅,隻能不經意的化入談笑風生中。
蘇承歡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個女人,人還沒有撤光,她和萬大人也不能輕舉妄動,隻能繼續喝着冷風下棋,邊下棋她邊問萬大人:“那人是誰?”
“西涼的軍師菱悅,聽說原本是個巫師。”
“她怎麽還不走?”蘇承歡被風吹的冷僵了身子,真不知道自己懷着孕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她這人向來詭異,末将幾次三番載在她手中過,她不走,想必是想多觀察我們一番,尋找什麽破綻。”
蘇承歡一聽,心裏暗暗咒罵了一句:“該死的!”
不過看着已經走了很遠了的西涼軍,又有些狐疑:“既如此,大軍爲何要撤走?這樣一來,找到了破綻,還要再去把大軍叫回來,西涼軍這麽愛折騰?”
萬大人也不解:“這個,末将也不知,這女人行事向來詭異,末将捉摸不透她。”
蘇承歡“哦”了一聲,直覺那女人留下,應該不是要看出什麽破綻之類的,不由的取笑了萬大人一句:“萬大人與她交手過很多次,莫不是她是喜歡萬大人,所以留下來的?”
萬大人臉一陣紅一陣白,然後看了那女人一眼:“夫人,那種妖女,末将怎麽,怎麽會看上眼。”
蘇承歡是開玩笑,不過看着萬大人羞窘的臉色,倒是覺得這裏頭可能還真有什麽貓膩。
正要再的逗萬大人幾句,那“妖女”忽然高歌起來,歌聲飄來的第一句,蘇承歡捏着棋子的手,就僵住了。
“可能是愛的不夠,所以你才轉身就走,那個女人她對你好嗎?難道我真的隻能是一個過客……”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曲調,蘇承歡記得這是她唯一一首錄制的單曲,在二十一世紀廣爲傳唱,但是在這個時代,能唱的應該隻有一個人。
“悠,悠,悠然……”
棋子跌落,蘇承歡忽然猛一把站起了身,朝城樓下跑去,健步如飛。
跑到城門,她大力的拉開了城門,萬大人在後面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大叫起來:“夫人你要做什麽?你這是要放敵人進來嗎?”
蘇承歡卻全不理會她的,大步的朝着那棗紅色小馬跑去。
那棗紅色小馬,也奮力的朝她奔來,就在水花尖叫着以爲馬兒和蘇承歡要相撞至極,但見得馬兒上的人忽然飛了下來,把蘇承歡一把緊緊的抱住。
這一幕,好像失散多年的親人相見,着實讓所有人的都震驚了,搞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有相擁着的兩人知曉。
“壞蛋,你這個大壞蛋,明明說了去西邊開一個奶油店的,你不知道我打探了多久,問了多少人,你這個壞蛋,你這大騙子。”
蘇承歡流着眼淚,恨恨的捶打着粉衣女人的肩膀,泣不成聲。
粉衣女人溫柔的抱着她:“七初,别哭了,對小BABY不好,我的幹女兒呢,我的小心肝寶貝。”
有種緣分,叫三生石上早已定,就好比蘇承歡和葉悠然,能在這種情況下相遇,怎麽能說不是緣分呢!
看着萬大人他們提着刀追了出來,蘇承歡也來不及感傷和興奮,一把翻上了馬兒,然後對葉悠然道:“找個僻靜處,我們好好聊聊。”
葉悠然會意,也一把跳上了馬,趕在萬大人他們追上之前,蘇承歡和葉悠然早就策馬消失的無影無蹤,萬大人和水花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渾身瑟瑟發抖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夫人被那敵軍擄走了。”
“是啊,将軍若是知道,我們就都活不了了,快,快去禀告将軍,快去。”
“快,快……”
夜色濃重,大西北草原,一到冬天,就成了漫無天際的枯黃,看上去十分的蕭條,但是無論景緻如何荒涼,蘇承歡和葉悠然的心裏,卻是因爲再一次的相見,爛漫出了一個春天。
一個幽靜的小湖邊,葉悠然脫下自己的披風給蘇承歡披上,先開口:“空城計,你丫的你以爲你是諸葛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