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你給我閉嘴。”蘇老爺緩過神來,猛一聲厲喝,喝止了蘇月如。
蘇月如委屈的癟癟嘴,一臉怨毒的看向蘇承歡,那眼神裏,有嫉妒,有不甘,有怨恨,有憤怒。
蘇承歡的嘴角一勾,對蘇月如展了一個如花笑靥。
這算不算絕地反擊,原本她已經被打入萬劫不複之境地了,現在鹹魚翻身,又攏了滿身金光燦燦。
蘇承歡真心的感激了景辰夜和大将軍一番,她享受這種絕地反擊,光滿四射,金燦燦,明晃晃的感覺。
*
距大将軍的提親,已是過去了一個多月,入了冬,近了年關,天氣越發的寒冷起來。
冬日的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蘇承歡身上正好來了葵水,小腹有些隐隐作痛,便差了劉媽媽去給自己弄杯紅糖姜茶來。
在屋子裏等了許久,卻也不見劉媽媽回來,蘇承歡便讓紫蘭去看看。
紫蘭出去後不久,臉色不佳的跑了回來:“小姐,出事兒了。”
“出事了?”蘇承歡豁的站起身,“什麽事兒?”
“劉媽媽和蕭姨娘打了起來,這會兒被老爺送到柴房去關了起來。”
“打了起來,怎麽會?劉媽媽這人向來謹慎。”蘇承歡眉心一緊。
自蘇月如告發她一事之後,陸樓和蕭樓是有些勢不兩立的樣子,陸氏還曾沖動的要去找蕭氏理論,發誓要打蕭氏個頭破血流,但是被蘇承歡給攔住了。
從那日以後,兩個院子離的雖然近,但是再也不走動了,連着兩邊仆人相見,都是視若無睹,裝做陌路。
照理說,劉媽媽就去弄個紅糖姜茶,就在陸樓後面的小廚房裏,院子都不用出,怎就能和蕭氏撞得上,又怎能和蕭氏起了沖突?
紫蘭看蘇承歡提步要往外走的樣子,忙取了一件貂皮披風給她披上,又從箱子裏翻出了血帽,戴到她頭上,邊替蘇承歡穿戴着,邊開口:“後院廚房裏的老姜,天潮就有些發黴,劉媽媽想去前頭廚房給小姐弄些好的老姜來,結果在路上不小心把蕭姨娘給撞了,蕭姨娘二話不說,就給了劉媽媽兩個耳刮子,說劉媽媽這是故意爲之,劉媽媽解釋了風雪太大,看不清人,那蕭姨娘撒潑起來,又給了劉媽媽兩耳刮子,劉媽媽氣不過,和她扭打了起來,事兒就給鬧大了。”
“她打了劉媽媽四個耳刮子?”
好歹是身邊貼心體己的人,有句話叫做打狗還要看主人,蘇承歡道這個蕭姨娘,膽子還真是大了去了,居然敢對劉媽媽動手,怎麽着,蘇承歡她也是鐵釘釘的正二品将軍夫人。
“嗯,小姐你慢着些,外頭風雪太大。”
見蘇承歡緊了緊披風,邊說着邊往外去,紫蘭也忙抽了一件披風,随意披上趕緊跟上,小心的叮囑着蘇承歡。
“慢不得,這種天氣,關在柴房之中,不活生生要把人給凍死,我去找老爺。”
蘇承歡說着,加緊了步子。
紫蘭忙追上,道:“我也去大夫人跟前說幾句,大夫人該多少會聽一點。”
“好,分頭行事,你也小心着點。”
蘇承歡擰着眉頭說完,就急沖沖的朝着蘇老爺的書房而去。
索性,天氣糟糕,蘇老爺并未出門,蘇承歡過去求見,下人通報了一聲,很快就請了她進去。
“老爺!”她清冷的喊了一聲,如今她也懶得裝乖順了,反正再過上個把月,就不是這府中的人了,以前虛與委蛇,不過是爲了争取一段滿意的婚姻,現在婚事都定了,還不賴,她也沒必要再裝腔作勢了。
蘇老爺看到她來,面上有幾分恭順之姿,自蘇承歡被輔國大将軍當衆定親後,蘇老爺對蘇承歡的态度,也轉了幾個彎兒。
“承歡來了,這大雪天的,有什麽事兒,托個人來說一聲不就可以了,何必親自來呢。”
“人都讓蕭姨娘給關了柴房,我哪裏來的人使喚。”蘇承歡語氣裏,頗有幾分不悅。
蘇老爺忙道:“怎麽回事?”
蘇承歡聞言,便把事情的始末原委,統統給蘇老爺講了一遍,末了問道:“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外頭風雪甚大,劉媽媽也不是有意爲之,道了歉,賠了不是,還又挨了幾個耳刮子,她好歹也是府上的老奴婢了,這樣的屈辱,她受不來也是正常的。要罰我沒有意見,可是爲什麽蕭姨娘就能高枕無憂,分明此事,她也有過錯不是?”
蘇老爺皺了眉頭,黑了面孔,沉聲道:“誰給下的令?”
蘇承歡搖搖頭:“紫蘭沒告訴我,我還以爲是老爺下的。”
蘇老爺忙道:“院子裏的事兒,我素來不插手的,老太太也鮮少摻和,想來不是你大娘,就是你二娘了。”
“不是我!”門口,傳來了大夫人吳氏的聲音,像是怕蘇承歡誤會似的,大夫人忙又重複一遍,“承歡,不是我,我也是剛才紫蘭過來,才聽到這事兒的。”
劉媽媽的事情,其實不過是個下等奴仆的事情,大夫人都親自過來,還特地解釋了兩句,可不是沖着這事兒,而是沖着蘇承歡未來的地位。
蘇承歡眉心擰了擰:“那就是二夫人了。”
“放肆的東西!”蘇老爺唾了一句,翻過身來安慰蘇承歡,“承歡,你不用着急,我曉得你自幼是劉媽媽領大的,所以見不得劉媽媽受罰,不然這樣,我現在就讓人放了劉媽媽。”
蘇承歡點點頭,算是滿意了:“嗯,天氣太寒,柴房地處偏僻,陰冷的很,劉媽媽年歲也不小了,趕緊讓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