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到了最深處,擡着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耳畔隻聽到幾個女人吃力的喘息聲,還有不遠處,随風陣陣起的風鈴脆響。
不多會兒,之前那個年輕的女人聲音,再度響了起來:“就放這椅子上,翠菊,綠姑姑,你去看看,王爺的車架回來沒,翠菊,進我屋裏去,把屏風上那件薄紗衣裳給我取來,記得,還有邊上的肚兜,就是繡着錦繡牡丹的火紅肚兜。”
這個娘娘,到底要做什麽?
蘇承歡真想現在就睜開眼睛,扯住她的衣領大聲的質問,你丫你想幹嘛。
不過,她卻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要弄清楚事情的真想,她不能強行,隻能巧來。
所以,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依舊是裝昏睡。
幾個得了吩咐的丫鬟婆子,都遵了吩咐,下去辦事,院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陣陣風鈴之聲,便顯得越發的清脆起來,坑坑坑的,倒有幾分催眠的味道。
蘇承歡的腦子雖然是略有些昏沉,神智卻是極度的清晰,她盡量放松全身,隻用耳朵和鼻子去感受周邊的一切。
濃郁刺鼻的海棠花香,好像漸漸的靠近了她。
然後,一雙女人的手,好似撫上了她的臉頰,慢慢的摩挲着着,最後,有些發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但聽得那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近在咫尺的響了起來。
“看着是個人,怎生了一副蛇蠍心腸,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夜像前天晚上那樣失魂落魄過,探子來報,是和你去了一處小巷,出來後就變成了那樣。你是不是拒絕了他?你不知道,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拒絕了。”
那聲音停頓了下,捏着蘇承歡下巴的手,也開始漸漸往下遊離,撫過她的曲線,停在她的腰間:“我還真發愁該怎麽找你報仇呢,沒想到你居然送上了門來,既如此,我就要你今天好好的補償夜,雖然真的很想殺了你,哎……”
蘇承歡忽然有些明白,這個“娘娘”,想必應該是和景辰夜青梅竹馬的郡主了,不然她怎麽會用從小到大這個詞語,而且她在沒有人的時候,對景辰夜的稱呼,也變成了親昵的一個“夜”字,可見得,這位娘娘必定就是正妃娘娘了。
蘇承歡從她的話中,還得到了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正妃娘娘,居然打算把她送給景辰夜,當做安慰景辰夜的禮物。
這女人,莫不是心理變态的很?居然把别的女人擄來送上自己丈夫的床,她是腦子有些問題呢,還是真的愛景辰夜到了骨子裏,到了無私奉獻,到了容忍一切,到了愛屋及烏的地步?
蘇承歡總算是明白了這女人給自己下迷藥的最終目的了,既然明白了,她也就不用再裝睡,可不料她正要睜開眼睛,肩膀上卻傳來了一陣酸楚疼痛,接下來,神智開始陷入一片真正的混沌,她雖努力想要清醒過來,卻自控不了的,越發的陷入了迷糊狀态。
耳畔,隐約傳來一句話,一句讓她有些絕望的話:“怕你中間醒來不配合,隻能點了你的睡穴,蘇承歡,好好睡吧,一覺醒來,如果我能在夜臉上再看到笑容,我就放你走,不然,我真會殺了你。”
***,點睡穴,人世間最爲邪惡的事情,莫過于此。
蘇承歡千萬個小心,百萬分提防,沒想到盡然還是栽了。
*
一陣陣暧昧的暖風,夾着這馥郁的薔薇花香,卷起了床邊的水粉色帳幔,帳幔裏頭,一抹紅豔的身姿,隻着了一襲透明的薄紗裙安靜的躺在淡粉色的錦被之上,薄紗裙裏,豔紅的牡丹肚兜,忽隐忽現,肚兜之外的水嫩肌膚,如同上好玉石,光潔白皙。
再往下去,便是足夠讓男人血脈贲張的一幕,隻見薄紗裙在肚臍上左右分開,自然的散落在兩邊,堆疊在腰側,而肚臍之下,卻是連條遮羞的亵褲都不見,春光盡顯。
隻在左腳腳踝上,點綴了一朵紙紮的紅花,非但沒能遮住什麽春色,反倒給床上的人兒,更是添了幾分妩媚和妖娆。
床邊,兩個女子并肩而戰,身後還跟着兩個婆子。
其中一個先開了口:“娘娘,這樣可妥?會不會太露了一點?”
“你懂什麽,露點才好的,怎麽樣,王爺回來了嗎?”
“奴婢再去看看。”
“嗯——诶,等等,王爺回來,該怎麽說,你應該知道的吧?”
“是,奴婢全記在了心間。”
“好了,快去快回,如果王爺還不回來,你也不用一趟趟的跑了,就直接在門口等着,綠媽媽,你和紅媽媽先回去,我在這裏待一會兒,等王爺回來,我就走。”
“是,娘娘!”
屋子裏,女人們紛紛散去,隻剩下一個身着一襲绛紅色華府的年輕女子,眼神之中,略有些焦急的望着門口。
女子不時轉頭,看向床上熟睡的人兒,每看一次,嘴角的笑意裏,就會摻上一分嫉妒,嫉妒之中,又裝了一點期待和得意,好像這床上熟睡的,不時一個人,而是一分禮物,一分能讓她用來讨好心上人的大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