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眼眸冷冷的把盒子合上,看向蘇老爺:“生辰的日子,我本不該生氣,但是老爺你看她,盡然送我這種東西,我知道曉芙的事兒,是我們不對,可是她也不該……”
說着,盡有些要哭的樣子起來,蘇老爺忙時安慰她,一面,也對蘇承歡的不懂事頗有微詞:“承歡,你這是大逆不道,你可知罪?”
蘇曉芙唯恐天下不亂的又插嘴了一句:“爹你是不知道,她現在仗着大娘的寵愛,嚣張的很呢,哪裏會把我娘放在眼裏。”
蘇曉芙原本是想說蘇承歡恃寵而驕,可她卻也不顧念一下,這個寵蘇承歡的人,可就坐在她的邊上,她當衆說出這番話,無疑是在變相的指責吳氏太過寵愛蘇承歡,把蘇承歡慣的沒了規矩。
吳氏的臉色,不好看了,蘇曉曼離的蘇曉芙遠,想提醒她都提醒不到,隻能一個勁的用眼神剜她。
蘇曉芙卻全無注意,繼續道:“昨兒個晚上,和我娘有些小不愉快,還說了要來大夫人這裏告狀,現在的她,心高氣傲的很,還真以爲自己是個嫡小姐了呢!”
吳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生怕蘇曉芙還要再說,蘇曉曼忙出言道:“一家人,一家人,别傷了和氣,五妹妹此舉是十分不妥。”
蘇曉曼說着,還不動聲色的看了一下六王爺的态度,卻見六王爺面色如常,在蘇曉芙和她數落蘇承歡的時候,臉色沒有半分變動。
蘇曉曼心底裏還暗自覺得奇怪,難道是她會意錯了,六王爺上次幫助蘇承歡洗脫冤情,不是因爲對蘇承歡有意,而是真的因爲性子秉直,大義滅親?
親自上門過問蘇承歡是否願意原諒蘇曉芙,則是因爲很喜歡蘇曉芙,想給蘇曉芙一個台階下?
蘇曉曼自認很少看錯事,可這次見六王爺态度,她卻不得不承認,好似真的會意錯了,如此,最好不過,既然六王爺對蘇承歡沒有心思,她也就不用陪着笑臉的讨好蘇承歡了。
隻聽得她接下去的語氣,轉了嚴厲:“五妹妹你若肯跪下給我娘親道個歉,此事也就算了,畢竟今天是喜氣的日子。”
“對,必須跪下,混賬東西。”二小姐蘇曉羅憤憤的開了口,對母親被詛咒一事,氣憤難當。
袁淼淼一雙眼睛,略帶了同情之色的看着蘇承歡,其實她想說,這菊花做的如此精緻,可見也是用了一番心意的,可能蘇承歡并不知道黃菊花是送給死人的,隻是覺得黃菊花顔色鮮明,十分好看,所以才挑選了黃菊花的樣子來做,可她再不懂規矩,也知道這是别人的家世,她摻和不來。
再看另外幾個人,一個個或冷漠,或氣惱,或無語,或擔憂的看着蘇承歡,并沒有人幫她說一句話。
連景辰夜,也是冷眼看着她,嘴角,甚至勾着一抹嘲諷的微笑。
陸氏頂不住了,彎了雙膝,就要率先跪下,卻在落地的瞬間,被蘇承歡攙扶了起來。
“娘,你這是做什麽?”知道如今,她的臉上,還是帶着明媚的笑意,眼底裏,一派平靜。
陸氏怒責:“跪下,混賬的東西。”
她是鮮少罵蘇承歡的,可是這一次,當真是被蘇承歡氣的不清,她以爲蘇承歡是個聰明姑娘,怎料到這般放肆糊塗。
沒有人,站在蘇承歡這一邊,唯獨……
“你們就沒看到,那盒子裏,還有一張宣紙嗎?”開口的,是站在陸氏身後的思琴。
老太太一眼看過來,嚴厲責問:“哪裏的丫頭,輪得到你來多嘴。”
陸氏這下真是腿都軟了,翻身就要來扇思琴的巴掌,卻被蘇承歡擋在了中間,無處下手。
蘇承歡回頭,溫柔的對着思琴一笑,這笑容,從側面落入了景辰夜眼中,盡是說不出的刺眼,他看過她很多次的笑,卻從未見過這般溫柔,這般誠摯的笑意。
說了不在乎她,不喜歡她了,讨厭她甚至視她爲陌路了,可爲何見到她對别人展露這樣的笑意,心裏頭卻會覺得不舒服至極呢?
景辰夜尚未及好分析心裏頭的這種不舒服到底是爲何,就見到蘇承歡蓮步款款,走到了盒子面前,正站在景辰夜的側邊,盡是連眼皮子都沒有擡起看他一下,這舉動,讓景辰夜心裏頭的不舒服,有了越漸擴散的趨勢。
“是啊,爲何你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下頭還有一張宣紙。”
蘇承歡開口,素手攤入了盒子中,捏住了菊花的一片花瓣,輕輕揉了一下,那花瓣竟然神奇的盛開了。
“而且,這真的隻是一朵黃菊花嗎?爲什麽你們不拿出來看看?”
她邊笑着,邊将整朵“菊花”娶了出來,捏住枯枝做的花柄,用力一抖擻,奇迹出現了。
一片片菊花瓣,盡然全數盛開,層層疊疊,到最後,盡是畫作一朵嬌豔的稀奇的黃色荷花。
所有人驚詫,袁淼淼甚至鼓起了掌來:“承歡,這是戲法嗎?你這怎麽做到的?”
蘇承歡笑而不語,隻是摘下一片未抖開的花瓣,送給袁淼淼:“袁小姐是個聰慧人,自己看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