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旭東看着她通紅的眼睛的,眉心微微一緊:“你哭了?”
蘇承歡撫去了眼角的淚水,勉強笑着看着井旭東:“大夫這麽說?”
“也沒說什麽,就說了句失血過多導緻了全身麻痹,養個把月就能好。”
“那她們怎麽說你會……”
那個字,對于一個病人來說太敏感,所以蘇承歡及時的打住,隻一臉傷懷的看着井旭東。
井旭東笑了起來:“我會怎麽?”
“算了,既然養個個把月就能好,那最好不過了。”害的她白留了眼淚,不過也好,好歹井旭東身子無恙。
井旭東卻追問起來:“她們是不是說我會死?你剛才哭,是因爲難過?”
“人生得一知己不易,我到這來以後的,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能不難過。”蘇承歡也不否認知己的感情。
井旭東不信。
“唯一?那**窟的那些人呢?我聽說你從十二歲開始,就常去**窟走動,照例也認識了不少人了啊!”
“呵呵!”蘇承歡笑着搪塞,“狗肉朋友,并不交心。”
井旭東眼神溫柔似水的看着蘇承歡:“那我呢?我是什麽朋友?”目光深處,有些灼灼。
“知己,能說的攏話,可以交心的那類。”
對于這個答案,井旭東顯得還算喜歡的,因爲他嘴角的笑容,放大了一些:“榮幸之至,其實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蘇承歡笑起來,顯然也不信:“哄我呢!”
“我從來不哄女人開心。”他笑道,“我隻和女人講真心話。”
蘇承歡聞言,掩着嘴大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的:“井旭東,看不出你來,也是花言巧語的一個高手的,我原以爲你是個溫潤公子呢。”
井旭東笑容依舊柔和,爲自己辯解:“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溫潤公子,但也不會講什麽花言巧語。”
“好吧,你不會,呵呵!”蘇承歡忍着笑。
井旭東無奈的歎了口氣:“看樣子,真心話也是講不得的,不然會被人取笑了花言巧語,我當很隻有你一個朋友。”
“生意場上,你來我往的,你打過交道的人,少說千百萬個,總不會一個能相處的都沒有吧?”
蘇承歡沒有朋友,完全是因爲她的交際圈窄小的就像一個鴿子籠,兜來兜去不過就是蘇家這一方小地盤,可井旭東不同,他是見過世面的,南北東西,他哪裏沒有去過,形形**的人,他什麽樣的沒見過,這些人中,蘇承歡就不信沒個能談上幾句的。
但凡能說的攏話的,不就是朋友了。
但聽得井旭東淡聲道:“生意場上,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誰都不回掏心掏肺的對你。”
“但總有不是生意場上的朋友吧,比如我!”
“隻有你!”井旭東的答案,讓蘇承歡微微愣了一下,他認真的表情在告訴她,他說的不像是玩笑話。
蘇承歡覺得氣氛,忽然就有些沉重起來,她總覺得井旭東的眼底深處,藏着某種泛着疼痛的情緒。
她于是不再接話,屋子裏靜谧了片刻,還是井旭東先開了口。
問的是關于馬斌的事兒:“馬家的傳家寶,你還回去了?”
蘇承歡點點頭:“還了。”
對于這件事,她實在不想多說,所以回答的言簡意赅的,井旭東也似有所體會,并沒有再追問過多,隻是一臉認真的看向蘇承歡:“如若再有這種事,你還不想嫁,可以來找我。”
蘇承歡吓了一跳:“什麽?”
“好歹我和你爹有些交情,我想我開口,他定然會賣我幾分薄面,不會強逼你的。”原來是這個意思,害的蘇承歡還以爲井旭東這是要她嫁給他呢。
“那就多謝了先。”蘇承歡先同井旭東道了謝謝,然後看了一眼時間,轉眼就到了午膳十分了,她起了身,撫了撫裙子上的褶皺,對井旭東道“得走了。”
“明日還過來嗎?”
井旭東的語氣裏,帶着幾分的期待。
蘇承歡笑起來:“明日的事,今日說了也做不了數,若是得空,就會過來陪你說說話,你整日的躺着,也怪無聊的,不過門口那邊,你可要先交代好,今天若不是在門口遇見了夏荷,那兩個護衛,說什麽都不會讓我進來的。”
一個多時辰前,蘇承歡想着來碰碰運氣,見不着就走,沒想到真被攔在了門口,不讓她入内。
她失望轉身要走之際,夏荷捧着藥走了過來,見着是她,客客氣氣的讓她暫且留步,進去請示了一番,才許了她進去。
蘇承歡對井旭東的身份,還真是越發的覺得奇怪,若說是爲了安全起見,怕再遭行刺,也不必對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吧!
及至此刻,蘇承歡從房間裏出來,看到門口的護衛居然又多了兩個,她的心頭,就更是疑惑了,不過井旭東真正是個什麽身份,并不幹系她和他交爲朋友,所以她也并不去追究。
他若隻是個商人,那并無妨。
他若不隻是個商人,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