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不是她要的,她沒辦法珍惜。
蘇承歡繞了遠路回去,回去的路上,她一隻在想自己方才的計謀會不會出現漏洞,思來想去,應該不會。
以商會文鬥爲幌子拒婚,馬斌絕對不會去找蘇老爺論理。
因爲這一去,是要撕破臉皮的,馬斌到時候肯定會自責蘇老爺爲了一己之私,不肯嫁女,到時候撕破了臉皮,和蘇承歡就更不可能有将來,馬斌應該明白這一點。
馬斌也不會回家去勸馬老爺放棄商會文鬥大賽的參賽資格,理由,蘇承歡應該涕淚交零的和他說了,她不想做一個忠孝情三不全的兒媳婦和女兒。
馬斌是個聰明人,他喜歡蘇承歡,他不會讓蘇承歡落到被人指着鼻子罵的地步,他更不想蘇馬兩家的聯姻最後變成一場刀光劍影的戰争。
所以,他唯一的選擇,不是另辟蹊徑,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放棄了。
蘇承歡想,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短時間内,不會存在,因爲短時間内,商會文鬥大賽不會取消,短時間内,文鬥大賽第一名的“獎品”也不會變動。
馬斌沒這麽厲害,僅憑一人之力,就能撼動整一個商會。
蘇承歡仔仔細細的分析了一番,總算是放了一百八十個心了,回家的腳步,也輕松起來,不過想到馬斌落淚的臉,心裏還是背負了一定的罪惡感。
回到蘇府,進了房間看到另一張臉孔的時候,蘇承歡心底的罪惡感一下子加重了一點,變成了雙份,如果盡力能彌補,她還能爲蘇月如做些什麽?
“月如,你怎麽在這裏?”蘇承歡回去的時候,蘇月如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書桌上,蕩着兩條腿,一臉無聊的樣子。
瞧着蘇承歡進來,蘇月如一把跳下桌子,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一邊,還從袖子裏抽出一封信,對蘇承歡揚揚:“你去哪裏了,我等了你好久——看我拿到什麽好東西了?”
看着她高興,蘇承歡也陪着笑起來:“什麽寶貝,把你樂呵成這樣。”
蘇月如還裝起了神秘:“你猜。”
“不會是爹送了你一張大銀票吧!”
蘇月如笑的滿臉是花:“五姐,你怎這般庸俗,而且爹無緣無故的,給我銀票做什麽,裝着信封呢,顯然就是一封信了,再猜。”
蘇承歡頓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蘇月如。
蘇月如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猜到了吧?”
難道真是——“四姐來信了?”
蘇月如臉上的笑意,瞬間垮了,不耐煩的道:“提她做什麽,害的我和我娘這麽慘,就算真是她的信,我看都不看就給丢茅廁裏,喂蛆去。”
蘇月如記蘇碧如的仇,蘇承歡是知道的,她自嘲的搖搖頭,既然知道她居然還把蘇月如的高興的緣由,想到蘇碧如身上去。
她做了一副被打敗了的表情:“真猜不到,我的大小姐,你就别玩我了。”
蘇月如嘿嘿一笑,湊到蘇承歡耳朵邊,抑制不住笑意,一字一頓道:“馬,斌,的!”
蘇承歡整個人,頓時石化在了原地,脫口而出:“什麽時候的?他無緣無故怎麽會寫信來,還有信怎麽在你手中。”
蘇月如被她的樣子吓了一跳,不過很快就自鳴得意的指了指外面的天色:“看你貴人多忘事的,陰天,你沒看到是個大陰天嗎?你上回不是說了,下次給他寫信,挑揀給陰天。”
蘇承歡整個人傻在了原地,原來馬斌匆匆從逍遙窟走了,就是爲了去接月如的信。
她也隐隐記起馬斌看到她時,眼底的好奇之色,還記起了馬斌那句沒說完就被她打斷的話,裏頭有個“剛”字。
原來他是要說,剛你還讓月如送信來過,怎麽現在自己人來了。
見蘇承歡整個傻在了原地,神色是蘇月如從未見過的,蘇月如不禁有些擔憂起來:“五姐,五姐,你怎麽了?”
蘇承歡還神,語氣冷的可怕:“誰讓你今天去送信的?”
蘇月如呆在了原地,随後,委屈的撅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樣子:“你說的,下回送信,陰天再去。”
看着蘇月如的樣子,蘇承歡後悔對她發脾氣,千錯萬錯的,都是她蘇承歡一個人的錯,她沒這資格拿蘇月如出氣。
“對不起,月如,我是說了陰天,但是不是今天的陰天。”
蘇月如抽抽鼻子:“我曉得自己有錯,既然是你制定的計劃,必定要你來拿主意,我做什麽都要先問過你的,可我就是太想見他了。”
說着,她眼淚落了下來,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看着楚楚可憐。
蘇承歡心頭一疼,伸手攬了她入懷,靠在自己的肩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也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個對不起,隻記得月如被她道歉道的笑了起來:“你做什麽呢,唱曲兒呢,一個勁的對不起,我也沒生你氣,我還覺得自己不對呢!”
蘇承歡勾了勾嘴角,笑容十分的勉強:“信給我吧!月如,以後……”
想說以後不用再去送了,話到嘴邊,卻終究沒忍心說出口。
“嗯?以後怎麽?”蘇月如純真的眸子,帶着點晶瑩的淚花,撲閃撲閃的看着蘇承歡。
這一下,蘇承歡更說不出口了。
這場戲,她要如何收場,才能完美,亦或者說,一開始,這就是一出現場直播的晚會,說錯了的台詞,演錯了的劇本,早已沒有修改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