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芙忙笑道:“進了沙子,揉了揉,有些紅了。 飛速”
老太太并未生疑,笑着坐下,命丫鬟一一上菜。
宴席開了,蘇承歡隻顧着低頭小口吃菜,樣子看上去溫順娴雅,像個**過的大家閨秀,老太太看着她喜歡,還親自給她夾了一塊紅燒乳鴿:“嘗嘗,特地請的京城的頂膳坊的廚子來做的。”
一頓中秋家宴,居然千裏迢迢的從京城請名廚來,蘇府的奢華,可見一斑。
蘇承歡柔聲道謝,小口抿了一下乳鴿,誇道:“果真是好味道。”
明氏和蘇曉芙,暗地裏恨恨的看着得寵了的蘇承歡的,隻覺得食之無味,如同嚼蠟。
宴席吃到一半,管家慌裏慌張的跑了進來,附在蘇老爺耳朵邊說了幾句什麽,蘇老爺臉色都變了,忙起身:“快領我去!”
老太太眉頭一皺,拉住蘇老爺的手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蘇老爺對老太太寬心一笑:“一些小事,孩兒去去就來。”
老太太看蘇老爺神情,像是十分着急,也不敢拉着他多問:“那趕緊去,我們等你。”
自蘇老爺離開後,老太太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連帶着一邊的吳氏,也是眉心緊鎖,默默擔憂。
蘇老爺去了一盞茶的功夫,待他回來之時,桌上的飯菜都已經半涼了,老太太想差人重新去熱一道,卻被蘇老爺攔住,重重的歎了口氣:“娘,我有事和您說,這晚膳,先撤了吧!”
蘇老太太心頭一跳,直覺出大事了,忙起身對大家道:“各自回去,沒飽的私底下反複廚房再做兩個菜送屋裏去。”
“是!”大家諾諾應聲,各自散去。
穿過貫穿前後院的垂花門後,陸氏才敢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發生什麽事了,看老爺臉色不大好。”
蕭氏在她一旁,也跟着猜測起來:“莫不是生意上出了什麽事。”
陸氏搖搖頭,否定了吳氏這個猜想:“未必,生意上的事,老太太是從來不插手的。”
“也是,不會是家裏失竊了吧!”
“胡說,不說家裏養着那麽多護衛,單說今天角角落落裏都挂滿了燈籠,亮堂堂的,也沒有人挑着這日子來行竊。”
總的來說,陸氏是要比蕭氏聰明許多的,蘇承歡在兩人身後三米開外和蘇月如并肩走着,一隻耳朵聽着陸氏和蕭氏的對話,另一隻耳朵,則是聽着蘇月如興奮的在耳邊啾啁個不休。
“五姐,你真厲害,連三小姐都能打的着,那一下你用了極大的力氣吧,我看二小姐整個腦袋都飛了出去,頭發也散亂了,模樣狼狽至極,好笑的很。”蘇月如畢竟是個孩子,蘇老爺焦慮的表情對她全無影響,她整顆心,還沉浸在蘇承歡報仇的那一幕中。
蘇承歡應付的點點頭:“是好笑。”
“你好聰明,撿着她後腦勺打,這樣就不會掌印。不過五姐,你撒了謊,就不怕二夫人戳穿嗎?”
蘇承歡回過頭:“戳穿什麽?”
“胭脂水粉的事啊!”
“倒是撒了謊,你和蕭姨娘不說穿,也沒人知道。”
“我和我娘自然不會說,可那吳娘鋪的上等胭脂水粉之事,我總怕二夫人會去調查。”
蘇承歡笑了起來:“你以爲我敢撒這個謊?胭脂水粉,大夫人确實送過我,頂頂好的一套。”
“什麽!”蘇月如就要跳起來,“還是頂頂好的?”
“不過不是新的,是大夫人用剩下的,吳娘鋪出了桂花香的胭脂水粉,這春日薔薇味兒的一套,就送了我,每樣都隻剩下小半了。”
即便如此,也夠蘇月如羨慕嫉妒的:“承歡你怎麽這麽好命。”
蘇承歡笑笑,用目光示意了下前面:“被我娘她們落下了,我們趕緊的。”
回到陸樓,陸氏還在猜測蘇老爺何故焦心,甚至還拉了正要回房的蘇承歡坐下,擰着眉頭問道:“承歡,依你之見,是發生了什麽事?”
“娘,你不要妄自猜測了,這種東西,哪裏猜得到,等天亮了,許就有答案了,我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歇息。”
蘇承歡說罷,轉身回了房間,關上房門之時,她還看到陸氏坐在大廳裏發愣。
蘇承歡無奈的笑笑,邊解開外衫,邊朝着屏風走去。
還未及近,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充斥了她整個鼻子,她頓時停住了腳步,一雙黑眸,警惕的看着屏風後面。
分明的,白色百花織錦的屏風後,映出了一個人影,而屏風下擺,則是流出了一股細細的血線,而且還在不斷往外淌。
蘇承歡步子一點點的後腿,不敢輕舉妄動。
她心裏隐隐猜到了,蘇老爺今天晚上臉色大變的原因,可能自己屏風後面的人有關了。
很顯然,那人受傷不輕,傷口在不停的流血。
也有可能,那人已經死了,因爲蘇承歡看了這許久,也不見屏風背後蜷縮的身影動彈一分。
蘇承歡壓抑着心裏的恐懼,一隻手輕輕的拉開了門,眼睛則是一瞬不眨的看着那個身影,确定自己的拉門聲沒有驚起那人的半分動作後,她猛一把拉開雕花木門,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