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後院涼亭之中,蘇承歡躺在石頭躺椅上,懶懶的伸了個腰。
“五姐,真的沒問題?”
一邊石椅上,坐着一襲鵝黃色錦衣的蘇月如。
隻見她稚嫩的臉上,略施粉黛,一頭烏發,别出心裁的梳了個飛花髻,簪着一大朵色澤豔麗的絹花。
耳垂上是一副殷紅的瑪瑙墜子,脖子上帶着一條細珍珠三圈項鏈,襯得她粉嫩的脖子,越發的秀色可餐。
相對于蘇月如的精心打扮,石椅上的蘇承歡顯得有些太過素雅了。
她隻穿了一件半舊的乳黃色素色長裙,腰間綁了一跳白色的腰帶,頭發用一條米色步子綁着,臉上未施粉黛,身上除了皓腕上的一個銀镯子,就别無其他。
如今她正躺在石椅上,悠閑的吃着葡萄,神态慵懶至極。
“放心吧,就照我說的去做,記得早些回來,不要貪戀好時光,不然很可能會前功盡棄。”
“知道了,五姐,那我去了。”
“走吧!”蘇承歡半彎起身送了蘇月如離開,随後又躺了回去,嘴角微微一勾,剝了顆葡萄送到嘴裏,淡笑道:“天氣不錯。”
蘇月如去的快,回來的也及時,果然沒耽擱時間,前後隻用了一個多時辰。
她一進來,蘇承歡就起身問道:“送到了?回信呢?”
蘇月如左右顧盼一番,忙從袖子裏抽出一封信:“這裏呢,我還沒來得及看。”
蘇承歡拆開信件,裏頭均是讓人耳紅目赤的情話,蘇承歡看多了有免疫力,蘇月如卻看得心跳較快,呼吸急促起來。
看着蘇月如的反應,蘇承歡輕笑了一聲:“小姑娘一個!”
“五姐,你取笑人家!”蘇月如撒嬌起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你聽了我話,直接去的馬府?”蘇承歡正了正神色,問道。
蘇月如點點頭:“特地繞開的逍遙窟,本可以更早點回來,但是馬斌人在逍遙窟,我是花了兩個銅闆,顧了一個後生幫我去叫他回來的。”
“好姑娘,還挺機靈,信我收着,做的好,信送去,他生了懷疑沒有?”
“沒有,隻是問我爲什麽末尾的署名不是承歡,而是蘇月如。”
“那你怎麽說?”蘇承歡問。
“五姐不是教過我,我照說了,我說着是我五姐故意的,五姐說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們兩人的事兒,她怕有人妒忌她命好,冒充她的名義,給你寫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破壞你們的感情,所以她做了個特别标志,以後但凡署名承歡的,必定不是她寫的,若署名月如的,并由我親自送來的,才真正是她寫給你的。”
蘇月如一氣說完,流暢的很,看來之前背的十分的熟練。
蘇承歡,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怎麽回的?”
“他誇五姐你玲珑心思!”蘇月如原話傳到。
“回信的事,你也是照着我教你的說的?”蘇承歡不問清楚,心裏總不放心。
蘇月如點點頭:“就照着你教的說了,他一臉的懊悔不已,還說他聽你的,都聽你的,一點都沒有生疑。”
馬斌自然不會生疑,蘇承歡的計劃是何等的周全,送去的信,故意寫蘇月如的名,帶回來的信,她又讓蘇月如告訴馬斌,不要出現蘇承歡三字,一切關于蘇承歡三字的,都用“蘇”來替代,包括第一行的稱呼。
她讓蘇月如給馬斌的理由是:蘇承歡三字,總讓她不由想到馬斌當日對她的侮辱,緻她上吊自殺,差點魂歸西天,馬斌每每喊她承歡,就讓她想到當日之事,心裏不得釋懷,所以成親之前,都以“蘇”字簡代她的全稱,成親之後,再呼娘子,今世也不要再喊她承歡。
這個馬斌,以前蘇承歡對他态度不明不暗甚至有些疏離冷漠時候,他就問過蘇承歡,是不是因爲曾經他取笑過她的名字,所以她還記恨着他。
既然他心裏産生過這樣的懷疑,蘇承歡就順手牽羊的利用了一下他的這種心理。她就知道,馬斌絕對不會生疑。
計劃已經走出了第一步,而且大獲全勝,蘇承歡很是滿意,把信收好後,問蘇月如道:“你心意可變?若你不願替我嫁給馬斌,我不會勉強你的。”
蘇月如聞言,趕緊搖搖頭:“不說我們是姐妹,我該幫你,就說我自己,其實也很喜歡他,你該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歡他。”
蘇承歡不知道,但是她明白,上吊死了的那個蘇承歡,肯定知道。
她點點頭,柔柔一笑:“這五月間,若是我們裏應外合配合得當,那明年正月上花轎的,必定是你了。”
蘇月如有什麽都寫在臉上,一聽蘇承歡這麽說,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眼底裏,帶着無限的期盼。
“五姐,下次送信,什麽時候?”才離開馬斌,她就想見他了。
蘇承歡笑笑: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選個陰天。”
“爲何要選陰天?”蘇月如不解。
“等到了那日,我自然會告訴你!走了,各自回家用午膳。”蘇承歡一屁股起來,拉拉有些皺褶的裙子,對蘇月如嫣然一笑,笑容溫和,如同十五的月亮,柔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