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點點頭:“我估摸着以老爺的脾氣,救活過來,不會等養好她的病,就會把她趕走。”
“若是她到外頭,一人孤苦無依,那是必死無疑的事兒,想到這,我就不恨她了,反倒心疼她的緊。”蘇承歡說着,眼眶都濕了,兩地晶瑩的淚珠懸在眼眶上,就要落下來的樣子。
蕭氏心頭有些爲蘇承歡感動,不想她的心底這麽善良,蕭氏也不是狠心人,一想逢春可能真的會死,也就動了側影之心,對蘇承歡道:“要蕭姨娘怎麽幫你,盡管說吧!”
蘇承歡抹了一把淚,露出了欣喜的顔色:“蕭姨娘當真願意幫忙?”
“當時報答你願意救月如的恩情吧!”蕭氏溫和的笑着說。
蘇承歡也跟着笑了起來:“不難,就是讓蕭姨娘去問大夫人讨了逢春過來,我曉得大夫人必定會覺得奇怪,你要這麽個廢人過去做什麽,你屆時就說,月如小的時候落到了井裏,是逢春見着并打撈了起來,逢春算是你的恩人,現在她這個樣子了,你于心不忍,想着一個人過日子反正也清冷,就接逢春來做個伴,好報當年的恩情。”
“這麽說,頂用嗎?”蕭氏疑惑道。
“若不頂事,你就直接去找老太太,老太太信菩薩,你就告訴老太太你做了個夢,夢到觀世音娘娘道了你院子中,告訴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再把月如落井那段搬出來一通說道,最後告訴老太太,這定是菩薩的指示,讓你報逢春當年的恩情呢,老太太必定會同意的。”
蕭氏還是有些不放心:“可若是老太太查當年之事,沒有月如落井這一出,那豈不是知道我在說謊了?”
“這不還有我嗎?放心吧,蕭姨娘,我們裏應外合着,逢春必定能被要過來,不過到時候我可能要說幾句得罪話,不過也是權宜之計罷了,蕭姨娘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有些話,蘇承歡要先說明白,不然到時候若是氣着了蕭氏,可能這場戲就演不成功了。
蕭氏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随後起身抹幹了手,對蘇承歡道:“事不宜遲,不如就現在過去。”
蘇承歡搖搖頭:“不妥,好歹等蘇老爺救活了逢春再說,不然你現在弄過來,半死不活的你還要照料她,怎麽忙得過來。”
“行吧!”蕭氏覺得蘇承歡說的有理,點了點頭,随後想到了月如之事,忙問蘇承歡道,“月如,你要怎麽把她弄回家來?”
蘇承歡神秘一笑:“我自有妙招,蕭姨娘等着就是。”
蕭氏見蘇承歡的樣子,是不肯提前透露了,于是她也沒多問,怕問惱了蘇承歡,到時候她不肯幫忙了。
“诶,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這事兒,你娘可知道?”
蘇承歡壓低了聲音,搖搖頭道:“切不可讓我娘知道,這是我和蕭姨娘之間的秘密,救月如如此,留逢春也是,隻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餘人,一概不能知。”
蕭姨娘自然曉得其中利害關系,忙點點頭:“恩,我定會守口如瓶。”
“好,那我回去了,蕭姨娘,我會聽着逢春的消息,時機一成熟,我就會來找你,你好去要人。”
“恩,我知道了!”
*
連着五日的陣雨天氣,酷熱的暑意消散了大半去,每日從喜鵲或者劉媽媽處,承歡都能或多或少的聽到一些關于逢春的消息。
她曉得逢春發了一場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之後眼神空洞洞,說話也颠三倒四,而且總一個人癡癡的笑,看着如同中了魔杖一樣。
大夫問她疼不疼,她問大夫吃飯了沒。
大夫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誰,她問大夫你娘叫什麽名字。
大夫又問她怎麽被黑熊拖到籠子裏的,她眼神一下子驚惶起來,嗚嗚的哭個不休,鬧騰了足足兩天兩夜,蘇老爺終于受不了了,問過大夫她這算是救過來後,打算着把她丢掉。
蘇承歡就是趕在蘇老爺要把逢春丢掉的當會兒,趕緊去通知了蕭氏,讓蕭氏行動,然後自己也裝作有一些作詩上的疑問需要請教下懂學問的賬房師傅,去了前院。
如蘇承歡預測的,蕭氏一開始找的大夫人,直接就碰了個壁,被大夫人一通閑話轟了出來,後來蕭氏在越好的小花園裏和蘇承歡碰了個面,臉上有些頹敗之色。
“真去找老太太,我可真怕老太太也把我轟出來,到時候事情沒辦成,倒在老太太心裏,落了個更壞的印象。”蕭氏不無擔憂的道。
蘇承歡鼓勵她:“事在人爲,不做過怎麽知道行不行,你放心,按着我的話去做,可以的,你先去,過會兒我就來,到時候我們聯手一說,老太太肯定能被說動。”
蕭氏難爲的點了點頭,硬着頭皮朝着聽馨堂而去。
蘇承歡算着蕭氏差不多要說完的時候,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衫,順道将一臉的沉着冷峻,換上了好學好問的表情。
然後拿着一本佛經走了進去,佯裝是去找老太太請教佛理,“湊巧”遇到了替逢春求情的吳氏,跪在地上求老太太把逢春賜給她。
蘇承歡假裝不知道吳氏是來做什麽的,還驚奇的問道:“蕭姨娘,你怎麽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