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歡開始想法子,讓逢春往後能夠過的好些,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蕭姨娘。
逢春會想到蕭姨娘,是因爲她知道蕭姨娘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的,連貼身的丫頭前兒個都被前院收了回去,現在她可以說是自己照顧自己,一個人過活。
如果讓蕭姨娘去把逢春要過去,蘇老爺雖然未必會答應,但也不一定會拒絕,到時候她再言語上幾句,可能這事兒就能成,至少能把逢春留在蘇府,有個吃喝住的地方,蘇承歡也就放心了。
想到這,她起身就朝着蕭姨娘的蕭樓而去,幾月未來,這地方好像徹底的換了樣子,不說沒個人氣兒,就說那院子裏的花花草草,都長滿了雜草,顯得一片蕭索。
蘇承歡進去的時候,蕭姨娘正在打井水,弓着腰看着十分吃力的樣子,蘇承歡忙上去幫襯了一把,蕭姨娘一看到是她,先是吃了一驚,随後面色變的麻木起來,道了一聲謝謝。
“蕭姨娘,一個人生活,很辛苦吧!”蘇承歡語氣溫和的問候道。
蕭姨娘一面把井水倒入一個木盆裏,一面撿了一邊堆疊的髒衣服丢了進去,并沒有回蘇承歡的話,但是蘇承歡卻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眶紅了一圈,看樣子,這些時日吃的苦頭還真不好。
蘇承歡拿了一把小闆凳座了過去,雙手泡入了木盆中,幫着蕭氏搓洗起衣裳來。
蕭氏見狀,頓了一下手裏的活兒,然後趕忙把蘇承歡手裏的衣服扯了過來:“可不敢讓你做這個,讓人見着了,我這日子肯定更要往難了去過。”
蘇承歡溫柔一笑,笑的平易近人:“蕭姨娘放心,沒人看得見,我今日總想起以前和月如碧如一道的美好時光,所以就來看看你過的可好,蕭姨娘,若有需要幫襯的地方,盡管開口,銀錢上我自己有些結餘,你若是不夠,大可以開口拿去。”
蕭氏看着有幾分感動,上次雖然被陸氏那樣拒絕過,但是她頂多隻是記了陸氏的仇,和承歡并無過節,而且承歡這孩子以前常來她這個蕭樓走動,她心裏頭也挺是喜歡她的。
如今承歡不嫌棄她落魄可憐的樣兒,主動真誠的親近她,她自然是感動的。
話裏頭,也就不再那麽麻木清冷,而是多了幾分委屈和傷感:“哎,銀錢上是不缺,雖然扣了我多半的月俸,但是我就一張嘴,吃喝用度府裏還是給的,也花不到哪裏去,再說我以前還多少有些積蓄,買個胭脂水粉還是夠的,就是……就是……”
蕭氏聲音哽咽了起來,下頭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兩滴清淚随着落了下來。
蘇承歡知道,她就是難過身邊沒個人,女兒女兒不在,丫鬟丫鬟被收走,一個人過日子太孤獨了。
蘇承歡理解的握住了她的手:“蕭姨娘,你十分想念月如吧?”
這其實是廢話,蘇承歡知道。
提到月如,蕭姨娘滿面淚水,喊了句我苦命的兒啊,就抱着腦袋埋在膝蓋裏哭了起來,雙肩一聳一聳的,看着好生凄涼。
蘇承歡伸手撫她後背,安慰道:“其實我也着實想念這個妹妹,昨兒個我還做夢夢到她呢,還是一樣的活潑可愛。”
蕭氏哭的更加的凄慘,蘇承歡看着時機差不多了,俯下身在蕭氏耳邊道:“蕭姨娘也莫要太難過,其實我昨夜夢醒後,就一直想着法子把月如弄回來,這不今兒個下午總算想找了,我就急着過來找您。”
蕭氏一聽,猛一把擡起了頭來,也忘了抹幹眼淚,任由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雙手抱住承歡的肩膀就急聲問道:“真的,可是真的?”
本是灰暗無光的眼底,如今泛起了點點希望,帶着一絲生動的驚喜。
蘇承歡笑着點點頭,抽了帕子給蕭氏揩去眼淚,随後坐回到了蕭氏對面的小闆凳上,一臉神色認真的對蕭氏道:“法子我想到了,而且我敢保證老爺必定會因此放了月如下山,不過姨娘你要先幫我做一件事。”
蕭姨娘忙應:“不說一件,一百件我都答應,隻要能讓我的寶貝月如回來。”
蘇承歡知道蕭姨娘身邊沒個通話的丫頭,又整日憋在這個院子裏必定不知道這兩日的事情,所以她先把這兩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把逢春如今的遭遇又同蕭姨娘說了一通。
蕭姨娘聽的是一驚一乍的,沒想到外頭發生了這麽重大的事情,聽蘇承歡講完,她氣鼓鼓的替蘇承歡鳴不平道:“真想不到那個逢春是這麽大一隻白眼狼,以前你娘待她如親閨女一般的,還給她置辦嫁妝,真是氣死個人了。”
蘇承歡笑笑,顯得很是雲淡風輕:“都過去的事了,想必逢春也不過是一時糊塗,受了人教唆而已,如今她落到這個田地,我也是于心不忍,畢竟我同她自幼一道長大,她也伺候了我這許多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蕭姨娘你說是吧?”
蕭氏也不笨,蘇承歡這麽一說,她大抵就明白了些什麽,試探的問道:“莫不是你要我幫你做的事兒,和逢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