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繼續低頭用膳,她心裏卻不再去聽劉媽媽她們的言談,而是仔細盤算着如何能讓蘇老爺放逢春一馬。
思來想去,她本人是不好出面求情的,且不說爲了和蘇海的事兒她還惹着蘇老爺吳氏還有老太太那邊不太痛快着,就說她現在是個身份地位,人微言輕的,哪裏能替逢春說上什麽話。
再者她和逢春這層尴尬的關系,也由不得她親自出面,不然叫人知道了,善心的念她蘇承歡一聲以德報怨的好人,可要是壞心眼的,保不準說蘇承歡這是特地和逢春聯合一氣整蘇曉芙。
逢春在那假裝是和蘇曉芙一路的,陪着蘇曉芙演一出冤枉蘇承歡的戲,蘇承歡就跳出來羅列證據給自己洗脫罪名,裏應外合的定蘇曉芙一個善妒污蔑罪。這完全是可以說得通的,畢竟蘇承歡和逢春以前是主仆,而且陸氏待逢春從來都不薄,而且昨天王爺面前,是逢春主動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的。
所有一切被有心之人一編羅,就成了一個黑白颠倒又順理成章的大故事了,尤其,明氏那邊聞風後,蘇承歡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綜上所述,她是絕對不能親自出馬的,思來想去,要救逢春,唯獨就隻有一條路子,偏偏也是她最不願意走的一條路子。
她努力用逢春罪不至死,人命勝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等大理論來說服自己,一頓飯的時間,也總算把自己給說服了。
用把早膳,她就和喜鵲說悶的慌想去花園走走離開了陸樓。
喜鵲本是要随她去的,但是她又推說自己不想人跟着,喜鵲才沒尾随。
成功甩掉了喜鵲,蘇承歡象征性的去花園遛了一圈,還特地和正在修剪花木的園丁打了個招呼,好讓人家給她作證她确實到過花園,然後她才趁着園丁不注意,悄悄的溜到了後門,左右顧盼一番,見着沒人,悄悄渡了出去。
長生府,坐馬車去過一次,坐轎子去過一次,好像離蘇府有個三四裏地兒,她并仔細去計算過,當然每次都在車子裏,她也壓根不知道怎麽走。
一路問人過去,未免太過張揚,畢竟她這一身打扮,明眼人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如果到時候有人傳了出去說一個從蘇府方向來的富家小姐一路打探長生府,那她定然要被揪出來的,蘇府這個方向就蘇府一家豪宅,這出地價可高着,除了蘇府,哪有人買得起。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比較保險的法子,那就是去逍遙窟拜托人帶她去,逍遙窟她還是認得的,如果運道好,能遇見馬斌是最好不過了,如果運道不好,那些和馬斌膩在一起的公子哥也行,想必他們必定是知道馬斌追求她的事兒,所以她的要求,他們肯定不會拒絕。
到了逍遙窟,第一個遇上的還是守門的李婆,見着蘇承歡有些詫異,正要上來谄媚幾句,不想蘇承歡搭理都沒搭理她,直接往二層去,把李婆氣綠了一張臉,但凡來這的,哪個不給她點好處的,一個銅闆也總是一個銅闆,哪裏像這個蘇五小姐,沒個銅闆,居然連個笑臉都吝啬的給她。
她正氣鼓鼓着呢,就看到蘇五小姐和馬家公子一道走了出來,那馬家公子滿臉堆笑,一看心情就樂呵着,蘇五小姐呢,卻是繃着一張臉,微攏着眉頭,顯得有什麽煩心事一樣。
兩人走了出來,蘇承歡依舊沒有搭理李婆,倒是馬斌好心情的丢了李婆三個銅闆:“李婆,接着。”
整個和抛繡球一樣,那李婆隻接到一枚,另外兩枚,她彎腰谄笑着從泥巴裏拾了起來,等直起身子的時候,蘇承歡和馬斌已經走了遠,李婆暧昧的一笑,好像她什麽都明白了似的。
“最好給我雇個馬車,你知道我是從家裏偷溜出來的,不好行動。”蘇承歡走到路口,給馬斌說道。
馬斌狗腿子一樣忙道:“馬上就來,你等着。”
不一會兒,馬斌真叫了個馬車來,速度之快,倒是讓人嘉賞。
蘇承歡上了車,馬斌也跟着上了車,一路上,蘇承歡知道馬斌定要說起玉如意的事兒,說實話,她想過和馬斌實話實說,但是現在有求于人家,有些話,就不能說的那麽不給人留面子,讓人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了。
所以,當馬斌說:“下山好多日了吧,那玉如意,你要是喜歡就留下吧!”的時候,蘇承歡微微一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馬斌心直話也直,一看這動靜,以爲蘇承歡就是接受了,高興壞了,伸手就要來拉蘇承歡,在逍遙窟待久了,人就不那麽拘束,什麽男女有别的在逍遙窟即使扯淡,所以馬斌一高興,就想來拉蘇承歡,也不管蘇承歡願意不願意,他隻當她是願意的。
不想蘇承歡卻錯開了手,笑容有些微惱:“即便我真願意,你也不能這樣,我又不是青樓裏的姑娘,輕浮的随便男人碰。”
其實和男人牽手對蘇承歡來說早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了,爲了拍戲,更親昵的動作,接吻,舌吻,床戲都得上,她這麽說,不過是不想和馬斌過度拉近距離,到時候要撇清關系,可就真的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