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轎子,蘇承歡虛弱不堪的表情立刻舒緩成了郁郁寡歡的表情,方才爲了制造冷汗和蒼白的臉色,她那嘴唇都差點給咬破了,現在她正輕柔着下唇,表情苦惱的看着晃蕩晃蕩的轎子門。
她知道,這次六王爺肯這麽爽快的出借劉太醫,并且還親自派轎子來接她,必定不是因爲那點兒親眷關系,怕是這個六王爺早已經知道逢春就是“承歡”,所以來找她秋後算賬了。
今兒個她才曉得,原來演戲演的過了,會适得其反,瞧着她這不就是羊入虎口了,還不知道那六王爺一會兒怎麽的苛待她呢,她隻祈求千萬别讓劉太醫開一堆瀉藥給她,拉死那死的就太慘烈了。
一路忐忑着到了六王爺府,被兩個丫鬟攙扶下轎的那瞬,她倒釋懷了,不再郁郁,也不再不安,不再苦惱,而是滿心的豁達,大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安逸感。
一回身看到蘇海居然陪着來了的那一瞬,在既來之則安之的安逸感上,更多了一層并肩作戰的豪邁感。
蘇海見她看着自己,不自然的别開了腦袋,那小别扭樣,分明臉上全寫着對她的擔憂,卻又裝的不以爲意,蘇承歡不由的輕抿了唇角,偷笑了一聲。
和蘇海還有兩個丫鬟一道進了長生府,走的還是上次那條道兒,不過在岔路的時候不是直行,而是往右拐入了一條鵝卵石小徑,走了一會兒,就聞到一陣淡淡的中藥味兒,想必前頭就是長生府的藥房了。
蘇海被攔截在了外頭,說是這是重地,不讓外人進入。
看着那門口守衛如此森嚴,想必是那個病秧子王爺怕人在藥裏動手腳謀害了他,還真是個謹慎性子。
蘇海和那兩丫鬟被留在了外頭,就蘇承歡一人在門口侍衛的攙扶下入了内,一進去,蘇承歡有些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