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看着他不說話,他視線在香寒臉上落定,勾唇揚起的卻不是一抹笑容,而是一絲莫可名狀的陰冷。
“青陽香寒,想不到你如此本事!一直以來都隐藏的如此深。恐怕我的探子也早就被你殺了,而你卻裝作若無其事的留在四王府!不是什麽女人都能在我面前全身而退。”
簡嘉勳這話聽不出喜怒,隻那看向香寒的眼神卻愈加犀利冰冷。
魅殃微眯着眸子将香寒護在懷裏,簡嘉勳看向魅殃的眼神卻甚是複雜。
“三王爺,别來無恙。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不是你的人,那你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今天真的沒想到你會出現在太子府!不論如何,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香寒說到這裏,眼底閃過一抹精明的光芒。
簡嘉勳微眯着眸子,看向香寒的眼神帶了一絲淩厲的探尋。
簡雨澤定定的看着香寒,視線如何也無法從她臉上移開,從見她第一眼開始,她挑起車簾走出馬車,那一臉清冷淡然的神情,便深深地印在了他心底,再也無法抹去。
他曾以爲,自己的心動是将香寒當做了小希的替身,但是現在看來,卻根本不是,他是真的喜歡香寒,由最初的吸引欣賞,到現在的不可自拔。
她住在太子府的那段時間,是他重新審視自己的心的時候。
他以爲是死水無瀾的一顆心,因爲她的到來,泛起了絲絲漣漪,直到現在,已經是洶湧澎湃的暗湧,而她眼底卻仍是一種可怕的甯靜,隻在對着魅殃的時候才會表露出絲絲溫柔信任。
簡雨澤多麽希望能在香寒看向自己的時候看到這般神采,但是,從未有過。哪怕對着玉痕的時候,她眼底也存着一絲戒備。
簡嘉勳眸子閃爍一下,靜靜地聽香寒開口。
“三王爺,有位故人風月姑娘,前些日子刺殺了部落王,後來到了碼頭這邊,可惜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我也回天無力,她死之前讓我告訴你,她不後悔曾經愛過你,隻希望你能走出昔日的陰影,生活在陽光之下。”
香寒說完,魅殃垂下眸子不說話。風月就在外面,香寒這麽說是想逼出簡嘉勳的真心?
簡嘉勳眸光顫動一下,繼而無所謂的冷冷開口,
“風月不會死,她的武功是我傳授的,我知道她的本事有多大。她……”
“三王爺,你果真是自信的變成了自負!風月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讓你現身,但你遲遲不肯露面,如風月的性子也是貞潔烈女,既然你不肯給她一個機會,而她一顆心又全都給了你,她自然是選擇一死了之!
三王爺,信與不信你自己去想!我想你這幾天也沒少去昔日你跟風月見面的地方,但是你見過她嗎?如果她真的有心等你,豈會讓你見不到她嗎?所以,凡事都不要太自信。那個女人已經因爲你的絕情選擇一個人孤獨上路,對于你來說,說不定這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你不是應該很高興甩掉了風月的糾纏嗎?”
香寒說完,清楚的看到簡嘉勳嘴角狠狠地抽出了一下。
她安然的偎依在魅殃懷中,看着簡嘉勳眸中光芒漸漸褪去。
這個男人,或許永遠不會在别人面前落淚難過,更不會被任何人看到他的弱點。
他經曆的童年是寸血寸淚的,所以他自動封閉自己現在的生活,不允許任何人介入。但是他對風月,并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風月……真的死了?”蓦然,簡嘉勳沉沉開口,眸子若一汪死水,又深又冷。
香寒無所謂的笑笑,在他這猙獰目光中從容走到門口,将站在門外不知所措的風月拉了進來。
這屋子隔音效果很好,風月之前并沒聽到香寒和簡嘉勳說了什麽,也不知道簡嘉勳來了,甫一進來,一擡手看到簡嘉勳站在那裏,一身黑衣,周身裹着蝕骨的冰冷,風月不覺一愣。
簡嘉勳也擡頭看向她,眉頭一簇,先是一愣,眼底閃過一絲迷惑,繼而快步走到風月面前,揚手将她的帽子拿開,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傾瀉而下,如瀑布一般緩緩地垂在後背。
她臉上抹了神色的蜜蠟,看起來黑黑的,泛着油光,簡嘉勳幾乎是有些粗魯的用袖子擦着風月臉上的蜜蠟,不過幾下,就擦的她面頰泛紅。
不知是因爲疼了還是其他原因,風月一直在哭,眼淚從進屋看到他開始就沒有聽過。
眼淚和着蜜蠟,将一張小臉弄花了,昔日傾國傾城的一張面容,此刻黑乎乎的,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但簡嘉勳還是執拗的擦着,他抿着唇,目光堅決,神情冷峻,袖子狠狠地蹭着風月的臉。
風月痛也不呼叫一聲,任由他狠狠地擦着。
“夠了!簡嘉勳!你還要折磨她到什麽時候?她爲了你連人都殺了,冒着被通緝追殺的危險躲在這裏等你出現!而你呢?到了現在你還不肯正視自己的心!!”
香寒一把推開簡嘉勳,照他這個力道擦下去,風月就真的毀容了。
風月隻是哭,一直不停的落淚,而簡嘉勳因爲香寒的話,頓時清醒了很多。
先前臉上的執拗和堅持已經緩緩壓下,有的隻是他一貫的陰冷無情。哪怕風月就在眼前,他簡嘉勳也不會放開懷抱,将自己辛辛苦苦樹立起來的壁壘推到。
他害怕再受傷害,不管是誰的愛或者關心,他都不要!統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