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光道:“這是什麽?”
康洪亮道:“冰凍水産,裏面有些冰很正常。”
徐大光指了指魚腹裏面:“你不要告訴我這裏是魚鳔,我還沒糊塗到連避孕套和魚鳔都分不清的地步。”
康洪亮道:“大哥,我都告訴你了,是冰!”
徐大光瞪大了眼睛用手指點着康洪亮的肩頭:“枉我對你這麽相信,将生意都交給你打點,你他媽居然背着我去販毒!”
康洪亮道:“大哥,時代變了,你以爲販些臭魚爛蝦就能夠賺錢?就能養活這麽多的兄弟?這幾年,你什麽都不過問,隻管到了時候就伸手拿錢,你有沒有想過,僅僅憑着你的那些生意能夠賺多少?“
徐大光怒道:“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毒品這東西不能碰,我不怕坐牢,可是我們不再年輕了,我們有家人的,我們賺的錢已經夠多了,沒必要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康洪亮道:“你賺夠了,可是兄弟們呢?你住着别墅開着豪車,可是兄弟們卻在爲一日三餐而打拼,你不管他們,可是我不能不管他們。”
徐大光氣得當胸給了康洪亮一拳,打得康洪亮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上,徐大光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我徐大光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跟我的兄弟,我虧待過他們哪一個?你他媽當初被人追得如同喪家之犬,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人砍死了,你現在跟我說義氣,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提義氣這兩個字?”他揚起手中的斧子道:“信不信我劈了你?”
康洪亮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
徐大光道:“我雖然老了,可是我并不糊塗。今晚我女兒被槍擊,是被謝曉軍連累了。有人想殺他。報複他老子謝國忠,這件事和前幾天謝國忠破獲的冰毒案有關,你急着進貨,那匹被收繳的冰毒是不是你搞進來的?你跟我說清楚!”他端起斧頭氣勢洶洶的逼向康洪亮。
康洪亮顫聲道:“大哥……大哥……你想幹什麽?”
徐大光咬牙切齒道:“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
康洪亮雙膝一軟。撲通一下就給他跪下了“大哥……大哥……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徐大光道:“給你機會?給你機會再欺騙我?”
看似被徐大光吓住的康洪亮卻突然動作了起來。他手中暗藏的匕首一下就捅進了徐達光的小腹,如此近的距離下,徐大光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他也是彪悍無比。揚起斧頭向康洪亮的頭頂劈了下去,一聲輕微的鳴響,子彈通過消聲器迅速穿過了空氣,準确無誤地射在徐大光的右腕上,他的手腕中彈,斧頭再也拿捏不住。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康洪亮拾起了地上的斧頭,一臉兇光地沖了上去。揚起斧頭狠狠砍在徐大光的肩頭:“老東西,去死吧!”鮮血四濺,康洪亮的臉上身上都被鮮血染紅,這厮看起來就像一頭兇殘嗜血的野獸,揮動斧頭一下又一下的砍在徐大光的身上。
徐大光雖然帶了四名手下過來,可是沒等那四名手下做出反應,就接連遭到槍擊。
徐大光滿身是血,踉跄着倒了下去,康洪亮追了過去,雙手舉起斧頭,準備一下将徐大光諾大的頭顱給剁下來,一道冰冷的寒光從遠處倏然射了過來,正中康洪亮右肩,康洪亮痛得悶哼一聲,手臂一軟,斧頭偏離了方向,砍在了徐大光的左臂上,并沒有多少力量。
貨倉内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響,裏面的幾盞燈被盡數擊碎,貨倉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康洪亮有些驚恐地站起身來,手中仍然拎着那把斧頭,一聲慘叫聲從黑暗中響起,子彈向叫聲的方向射去,似乎有人倒下,可随即又歸于沉寂,貨倉内靜得怕人,隻聽到彈殼延後落地的聲音。
沉寂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沒多久就聽到接二連三的悶哼和慘叫,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深深地驚恐之中,難道遇上鬼了?
康洪亮感覺到有液體沿着自己的身體向下流淌,他分不清是鮮血還是冷汗,内心籠罩在濃重的驚恐之中,他想到了逃,不僅是康洪亮,所有人都想到了要逃,黑暗帶給人恐懼,而對方神出鬼沒的身手更無限放大了恐懼的存在。
當啷一聲,東南角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随即一顆子彈準确無誤地射向了那個地方。
摸黑潛入貨倉的人正是張揚,他進入貨倉之後,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燈光擊滅,利用黑暗向對方發動了突襲,已經成功放倒了七個,剛才玻璃碎裂的聲音是張揚扔出了一個玻璃瓶,他利用聲響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發動射擊的那個人槍法相當的不錯,而且很機警,現場攜帶武器的人并不多,在對方射擊之後,張揚鎖定了他的位置。
張大官人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潛行,今晚劉耀招供的一切可謂是意外發現,張揚從他的話裏判斷出這個康洪亮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就和雇兇殺人的事件有着直接的關系。
張揚趕到崇明水産7号貨倉的時候剛巧看到了康洪亮揮動斧頭砍殺徐大光的一幕,張揚甩出飛刀阻止了康洪亮将徐大光的腦袋給切下。
張揚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個持槍者,此人射術精準,而且所持的手槍裝備了消聲器,這幾點特征都和暗殺謝曉軍的殺手符合。如果這個人就是林光明,那麽就找到了殺害姜亮的真兇。
張揚悄悄掂起一個罐頭,向左前方扔去,罐頭剛剛落地,一顆子彈就準确無誤地射中了它,罐頭在地面上蹦跶了幾下,然後叽裏咕噜地滾了起來。
張大官人分辨出射擊來自于自己的右後方,他悄然走了過去。
槍手非常狡猾,他已經意識到對方先後抛出兩件東西,其目的就是爲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自己的連續兩次射擊可能将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暴露,他開始移動腳步,打算改變位置。
他剛剛向後退了兩步,就感覺到一種危險正在迫近自己,這是殺手的直覺,他有些狐疑地望着腳下地面,緩緩将槍口瞄準了地面,手指搭在扳機之上,就在他正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些異樣,他握槍的手腕已經被人拿住,槍手迅速反應了過來,他的左手抽出腰間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襲擊者紮去,對方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擰,隻聽到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響,槍手握刀的手臂竟然硬生生被他折斷。
槍手因爲疼痛而發出一聲悶哼,就在此時,對方抓住機會将他右手中的手槍搶奪了過去,然後掉轉槍口瞄準了搶手的大腿開了一槍。
槍手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然後他的後心遭受了一次重擊,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當槍手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捆綁在立柱之上,貨倉内點燃了一個火堆,借着火光可以看到貨倉内東倒西歪的躺着不少人,這些人的共同特點是全都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在他短暫昏迷期間,張大官人已經結束了全部戰鬥,最大的遺憾就是讓康洪亮趁亂逃走了,而最大的收獲就是眼前的這個槍手,正是當初殺害姜亮的那名職業殺手林光亮。
張揚的手裏晃動着一把寒光凜凜的軍刀,來到林光亮的面前,一言不發,一刀捅進了他的肩頭,然後一個逆時針的旋轉,林光亮痛得身軀抽搐起來。
張揚道:“我可以不重樣的捅你一千刀還讓你清清醒醒的活着。”
林光亮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既然你這麽恨我,殺了我就是……何必折辱我……”
張揚慢慢抽出軍刀,将刀鋒上的鮮血在林光亮的身上擦幹:“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林光亮慘然笑道:“我不認識你……”
張揚道:“你認識姜亮吧?你在東江殺死的那名警察,我最好的朋友!”張大官人說到憤恨之處,又是一刀捅進了他的大腿,刀鋒刺入了骨骼,林光亮甚至清晰地聽到到刀鋒突破股骨的聲音,難以忍受的疼痛,生不如死,卻偏偏頭腦保持着清醒,疼痛的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清晰。
林光亮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呼着氣,試圖利用這樣的方式減緩體内的疼痛,可一切都是徒勞的。
張揚道:“誰讓你幹得?誰讓你殺死了姜亮?”
林光亮用力咬住嘴唇,嘴唇很快被他咬出了血:“我不知道……别人給我錢……我……我拿錢辦事……”
張揚搖了搖頭,刀柄微微轉動,痛徹骨髓的疼痛讓林光亮悶哼一聲,他慘叫道:“……他叫邦仔……香港人……”
張大官人步步緊逼道:“哪裏可以找到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邦仔……在東江和祁家兄弟搶地盤……祁峰……祁峰也是死在他手裏……”
張大官人的瞳孔驟然收縮了。未完待續